可以說天鵬王完顔伏虎在女真族的心中擁有崇高的地位,是勇猛忠義的象征,看到如此一位英雄人物,到死後居然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身爲後代子孫的顔天心又怎能不憤怒,怎能不難過?
墓室的頂部有一個盜洞,顔天心記得當年自己就是從這個盜洞進入了墓室。
羅獵望了望上方的盜洞,心中暗歎盜墓賊選位之精确,竟然可以打出一條直達墓室的盜洞。既然當年顔天心能夠從這個盜洞進入墓室,他們就可以經由這個盜洞離開。想起剛才的那兩次爆炸,羅獵心中難免奇怪,進入天鵬王的墓葬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難道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陸威霖道:“沿着這條盜洞,咱們應該可以抵達連雲寨的後山。”
羅獵向顔天心道:“你還記得那時的路線嗎?”
顔天心搖了搖頭道:“就算我記得那條路線,我們也無法通過那條盜洞離開,我記得當初盜洞非常狹窄,我那時才五歲,身材瘦小,許多地方也是勉強通過。更何況,我被救出之後,我爹命令馬上将盜洞填上。”
幾人都明白了顔天心的意思,盜洞狹窄,以他們的身材不可能通過,即便是能夠通過也出不去,出口已經被封住。
阿諾道:“看來咱們隻能折返回頭了。”
幾人的目光同時投向羅獵,明顯都在等待他的最終決斷,羅獵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裏很熱?”
經羅獵提醒,所有人才注意到這件事,這裏的溫度比起剛才的墓室提升很多,更不用說暴風肆虐的室外。多半人認爲這并不稀奇,畢竟墓室深入地下,厚厚的岩層和山土将寒冷的空氣隔絕在外。
顔天心幼時誤入古墓,當時在這裏又冷又餓,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是當時太小内心恐懼的緣故,古墓内的溫度理應比室外要高上許多,否則當年她也捱不了三天三夜。
羅獵摸了摸牆壁,又摸了摸地面,雖然溫差很小,可是仍然沒有逃過他敏銳的感知力,他判斷出地下或許有熱源,阿諾學着他的樣子兩相對比了一下,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同,認爲羅獵隻不過是心理作用作祟。
羅獵緩步走向那兩具棺椁,棺椁用陰沉木制成,這是壽材中最爲名貴的一種,遇火不染,遇水不腐。棺椁上并無多餘的紋飾,裏外都是平平整整,從中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線索。
羅獵叫幾人幫忙将兩具棺椁移開,兩具棺椁下方都留下清晰的輪廓痕迹,這種現象并不稀奇,因爲棺椁下面的部分被擋住,灰塵無法落在上面,所以在棺材和地面的接觸邊界會形成清晰的輪廓,羅獵移開棺椁的目的卻非如此,他想要尋找得是最早的輪廓,顔天心說過,她當年誤入古墓的時候,這兩具棺椁本爲豎放,果不其然,在兩具棺椁長方形的輪廓痕迹内,可以看到兩個稍小一些的輪廓,因爲新舊輪廓重合,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大大的目字,有如兩隻豎起的巨大眼睛。
羅獵的手貼在目字中間的方框内,這裏的溫度明顯比其他地方還要溫暖。
幾人在一旁望着羅獵的一舉一動,羅獵的強大在于他能夠從看似尋常的表象中迅速找到不尋常的地方,超常的觀察力和敏銳的洞察力集于一身方才能夠練就這樣的本領。
羅獵抽出一柄匕首,反過來用手柄敲擊青石地面,馬上判斷出輪廓内的聲音和外面有所不同,他找到石闆的裂縫,用匕首撬起邊緣,幾名同伴都過來幫忙,衆人合力将這塊石闆掀開。石闆下方卻嵌着一個鐵環,鐵環上扣着一條鐵鏈,下方有一個碗口粗細的孔洞,鐵鏈的下半部隐沒于孔洞之中,下面的部分不知究竟有多深。
羅獵伸手拉了一下鐵鏈,感覺頗爲沉重,栓子看到他如此吃力,馬上過來幫忙。
阿諾道:“我覺得有些邪乎,咱們還是别拉了。”
他的意見顯然沒有得到幾人的重視,羅獵幾人聯手拖動鐵鏈,約莫将鐵鏈向拉出三米左右,突感腳下一震,似乎一物撞擊在他們的腳下。
幾人繼續向上托,已經無法拖動鐵鏈,沒過多久,鐵鏈開始緩緩轉動回縮,下方應當有一股反向牽拉的力量将鐵鏈緩緩收回,羅獵幾人試圖和這股力量對抗,很快就發現,他們就算聯手也無力與對方抗衡,慌忙松開了雙手,全都撤向一旁。
被拖出來的鐵鏈一會兒功夫就全部被拖回了孔洞,連接鐵鏈的石闆在地面上緩緩拖動,摩擦出轟隆隆的聲響,不一會兒功夫已經被拖回原位。
阿諾心底發毛,吞了口唾沫,暗忖這下方該不是藏着什麽怪物吧。
羅獵示意幾人退到牆角,突然之間那塊連接鐵鏈的石闆崩裂開來,然後他們所在的地面石闆在爆裂聲中,出現了一個個的裂縫。陸威霖驚呼道:“壞了,這裏要塌了,快退出去。”他還沒有來得及逃走,就聽到墓室的大門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卻是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把墓室的大門封住。
羅獵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奇心竟然捅了這麽大一個馬蜂窩,可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他們腳下的地面幾乎在同時崩裂,幾人腳下一空,紛紛從墓室之中落了下去,和他們一起墜落的還有兩具棺椁。
陸威霖腳下的地面最早崩裂,他也是所有人中最早掉下去的一個,無論他膽色如何過人,這種突然失足的感覺也讓他内心中生出無盡恐懼,在他頭腦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咚的一聲落入了溫暖的水流之中,陸威霖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就看到黑乎乎的棺椁從上方砸落,吓得陸威霖竭力向下方遊去,棺椁砸在水面之上,雖然沒有直接砸中陸威霖的身體,可是水流産生的沖擊力,将陸威霖向水底推去,水底有磷光點點,借着微弱的磷光,陸威霖看到水底竟然寒芒閃爍,仔細一看下方卻是遍布密密麻麻的長矛,發出寒光的正是朝上的矛尖,他此驚非同小可,慌忙踩水向上方遊去。
陸威霖落水之後,羅獵幾人也先後落入了水中,羅獵浮出水面,看到顔天心就在自己右前方,阿諾也在不遠處朝自己揮着手,陸威霖的腦袋也露出了水面,心中頓時安穩了許多,顔天心道:“栓子不通水性!”她說完就向水底遊去,羅獵擔心她有所閃失,一邊脫去厚重的棉襖,一邊向水底遊去,借着磷光他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個身影正在緩慢向下墜落。與此同時,羅獵看到水底排列整整齊齊的長矛,原來這下方布置了陷阱,如果沒有水的緩沖,他們幾人落下的時候隻怕已經被矛尖洞穿。
羅獵從身影中判斷出那人應當是栓子,栓子距離水底已經不到一米,隻要他墜入水底,就算不被淹死,也要被那一排排林立的長矛紮死。羅獵迅速向栓子靠攏,他從後方摟住栓子幫助他上浮,此時顔天心也遊了過來,她也脫掉了臃腫的棉衣,這片水域溫度很高,入水之後并沒有感到寒冷,正因爲如此,也爲他們施救創造了便利條件。
羅獵從身後摟住栓子,此時栓子的足底已經碰上長矛,鋒利的矛尖頓時将他的足底刺破,栓子因爲疼痛似乎恢複了知覺,猛然掙紮起來,羅獵竭力控制住栓子的身體,帶着他向上方浮去,顔天心過來幫忙,抓住栓子的一條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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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