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令萊斯利感到窒息,強忍住強烈的嘔吐感,萊斯利緊跟着前面的猶太士兵貓腰向十幾米外的日軍陣地奔去。皮爾斯這次還帶來十幾名從美國陸軍中挑選出來的所謂觀察員,已經擁有中尉軍銜的萊斯利便是其中之一,他們這些觀察員的主要任務,便是一路跟随保護傘的地面部隊,對獨立軍的戰鬥力實施實地觀察和評估。
“萊恩,帶火箭筒過來,把前面那個該死的火力點給我打掉。”行進中的突擊小隊暫時停了下來,聽到排長的呼喊聲,蹲靠在萊斯利身前的那名猶太士兵貓腰向前,而萊斯利也随即跟了上去。火箭筒武器,美軍中也有,隻是美軍配備的巴祖卡火箭筒是後裝彈藥,而獨立軍的火箭筒卻是從前部填裝彈藥。
名叫萊恩的猶太士兵先梳理的給自己的火箭筒填裝好了火箭彈,然後稍稍向自己的左側移動幾米,趁着身側的機槍爲自己提供火力掩護的似乎,萊恩突然起身将扛在肩上的火箭筒對準遠處的日軍火力點。“不要蹲在火箭筒的尾部,火箭筒擊發時,會從尾部産生熱流,會傷到你的。”不明就裏的萊斯利被排長伸手拉開,再看萊恩,此時已經将火箭彈打了出去。
“轟”的一聲爆響,遠處的日軍火力點随即變成一團火球,咧嘴大笑的排長伸手拍打着萊恩的肩膀以示誇獎,其他的猶太士兵也都笑着伸手拍打萊恩的鋼盔,而眼角帶着得意的後者已經默默的退了回來,按照戰術要求,成功打掉敵軍火力點的他要在第一時間把位置讓給身後準備出擊的戰友們。
長達兩年的系統訓練,使得這些同吃同住的猶太士兵之間已經建立起默契和信任,随着指揮戰鬥的排長打出繼續前進的手勢,萊恩和他的戰友們躍出街角向前繼續突進。伴随着密集的爆炸聲,日軍防線上随處可見升騰而起的火團,面對彈雨如潮的獨立軍,被他們爲止依仗的精準射術在此刻已經不管用,防線上的日軍根本無法抵擋獨立軍的強火力進攻。
萊斯利是美軍派來的觀察員,所以他穿的是美軍軍裝,如果說他和獨立軍士兵之間的唯一區别,可能除了軍裝不同之外,也就是裝備的武器彈藥有所差别。萊斯利裝備的是一支湯姆遜沖鋒槍,身上也隻攜帶了4個滿彈狀态的的彈匣,而萊恩他們不止攜帶了一支半自動步槍和四枚手雷,而且每個人的腿帶上還插着一支手槍。
萊斯利一直在默默的觀察着眼前這支小部隊,獨立軍的編制和美軍不同,獨立軍每個班有15名士兵,一個排包括三個班,再算上排長和一名通訊兵、三名救護兵在内,獨立軍的一個排正好50人。美軍目前最小作戰單位基本以團爲單位,而獨立軍卻是以連爲最小作戰單位,萊斯利觀察的這個排卻是被拿來當成是前鋒部隊在使用。
獨立軍部隊的武器配置、作戰戰術、指揮體系,這所有的一切都給了萊斯利極大的震撼,就在剛才,他甚至看到在步話兵受傷之後,已經打光所有火箭彈的萊恩在排長的指派下接任了步話兵的位置。“我們獨立軍中每個士兵都是多面手,萊恩可以是攻擊手也可以是步話兵,如果需要,他還可以是炮兵觀測手甚至是機槍手。”年輕的排長絲毫不介意在萊斯利面前誇贊自己手下的士兵。
依仗着強火力突擊戰術,獨立軍部隊的攻勢如水銀瀉地一般兇猛,在日軍防線的某些地段,有裝甲部隊協助的獨立軍部隊甚至已經撕開了敵人的第三道防線。“哒哒哒 哒哒哒”在機槍的掩護下,重新補充過火箭彈的萊恩将肩上的火箭筒對準前面的日軍掩體,如果打掉前面的這處日軍掩體,萊恩他們就可以完全壓制住此處日軍的反擊。
“轟”的一聲爆響,日軍掩體被轟成廢墟,沒去理會倉皇後撤的殘餘日軍士兵,萊恩等人隻是抓緊時間加固工事。“毒氣彈,毒氣彈。”突然有人喊叫起來,從日軍防線上突然飄來黃色的煙霧,處在下風口的獨立軍士兵手忙腳亂的戴好防毒面具。防毒面具那濃重的膠皮味道充斥着萊斯利的鼻腔,一種窒息感湧上心頭,令萊斯利很不舒服。帶上防毒面具可以使自己避免因爲吸入有毒氣體而丢掉性命,可帶上防毒面具之後,會使人呼吸困難産生很不舒服的感覺。但此時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即便不舒服,可萊斯利還是不敢摘掉防毒面具,因爲他知道毒氣彈的厲害。
“離開這裏,我們離開這裏。”隔着防毒面具,年輕排長長的聲音聽着有些怪異,好在獨立軍中還有一套用于戰鬥的手語,幾分鍾之後,一頭霧水的萊斯利便跟着士兵們撤出這處剛剛占領的陣地。“停止前進,停止前進。”令萊斯利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發生了,在連續突破日軍在新加坡城外的兩道防線,擔任前鋒的獨立軍部隊突然停了下來,出現在兩翼的仆從軍部隊随即進入住陣地,開始清理日軍屍體并趁機翻檢屍體身上的财物。
“卓,前鋒線上的部隊爲什麽忽然停下來了?他們不是應該一鼓作氣攻進城裏才對嗎?”和萊斯利他們一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皮爾斯将軍,再三确認獨立軍的前鋒部隊已經停止進之後,皮爾斯向卓飛提出疑問。
“将軍,我們的目的是要牽制和消耗更多的日軍,如果攻破日軍在城外的所有防線并攻下新加坡,那麽在菲律賓的日軍也就不會抽調部隊回援這裏了。我們既要牽制日軍同時還要不停的消耗他們的兵力和物資,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包圍他們,然後在這裏慢慢的和他們打消耗戰。隻要新加坡還在日軍手裏,這裏就會成爲一個誘餌,其他地方的日軍才會源源不斷的派出援兵過來救援。”
“況且日軍現在已經動用了毒氣彈,雖說我們的士兵已經配發了防毒面具,可我們現在不能排除日軍會動用糜爛性毒氣彈的可能,我不能讓我們的士兵們去冒險。不過您大可放心,我們有對付毒氣彈的手段,布置在後方的飛行隊很快就會升空,我們會對日軍防線使用燃燒彈實施攻擊,并播撒化學品清理日軍釋放出來的毒氣。”
卓飛的回答令皮爾斯瞬間反應過來,對啊,如果連更夠吸引人的誘餌都沒有了,其他地方的日軍也就不會再向這裏派出援兵了,那麽牽制日軍的目的也就無從談起。恍然大悟的皮爾斯不禁對着卓飛生氣了大拇指,由衷的贊歎卓飛想的周全,換做是自己來指揮這場戰鬥,怕是會一門心思隻想打下新加坡。
勉強搪塞過皮爾斯的疑惑,實際卓飛的心裏正在暗自犯難,新加坡被英軍修築的像一座堡壘,當時日軍攻破新加坡用去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雖說最後拿下新加坡并逼降駐守新加坡的日軍,可進攻新加坡的日軍同樣承受了較大傷亡。日軍有數百萬衆,保護傘的獨立軍卻隻有幾十萬,卓飛不想用獨立軍士兵的性命去硬攻新加坡,所以隻能想其他的辦法來解決這場戰事。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迫使卓飛并不想現在就攻破新加坡,山下奉文率領他的南進兵團橫掃東南亞的時候,俘虜了大量戰俘,其中數量最多的便是英軍。雖說這些戰俘已經被日軍送去印尼境内的戰俘營關押,但卓飛卻擔心一旦獨立軍拿下新加坡之後,美國政府會要求自己繼續南下印尼并解救那些被日軍關押的戰俘。被日軍送去印尼從事勞役的戰俘可是十幾萬人,保護傘公司強占着緬甸,就已經得罪了英國人,一旦那十幾萬英軍戰俘被解放出來,恐怕到時候爲了新加坡的歸屬問題,保護傘和那些英軍戰俘之間還會發生沖突也說不定。
卓飛并沒有把這些事情跟皮爾斯提起,實際上,卓飛也沒有指望要美國人能替保護傘公司說話。卓飛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便是找借口拖延攻破新加坡的時間,并找機會派遣一些遊擊部隊南下印尼襲擾日軍,逼迫日軍爲了抽調兵力而盡快解決掉那些被他們關押的英軍戰俘。這一招借刀殺人的計劃,卓飛想了很久,如果駐守印尼的日軍部隊那些英軍戰俘動手,卓飛就會指示南下的遊擊部隊帶領被解救出來的英軍戰俘在印尼到處打遊擊繼續襲擾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