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石家莊城内衆多豪權人家的一場盛宴,日軍華北方面軍新任司令官多田駿在他的指揮所舉辦酒會,能參加這個酒會,是城内衆多豪權人家的期盼。天剛擦黑,就已經有轎車絡繹不絕的出現在日軍指揮所的大門外,拿着請帖的各路豪權人士冒着大雨前來參加多田駿的酒會,爲了保證酒會的順利,城内的日軍甚至還臨時增加了不少的巡邏隊。
同爲新宿老鄉的岡田和小泉擠在狹小的哨位裏抽煙聊天,軍階比他們低一級的二等兵片山則身穿雨衣站在寒風和大雨中堅守崗位。小泉多少有些不忍,準備叫片山進來避雨,卻被同鄉岡田制止,“小泉君,别管他,這小子是大阪商戶中的異類,聽說這小子晉升一等兵的命令馬上就下來了,我看這小子是準備在軍隊裏幹到将軍才會退役。”
得知站在風雨裏的片山就要被晉升爲一等兵,小泉也很是意外,不由得低聲問道,“片山不是今年才補充來的新兵嗎?這才兩個月就要被進階城一等兵了?這也太快了吧,你我從二等兵進階城一等兵的時候,可是用了一整年的時間啊。”
岡田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煙,彈掉煙灰之後,才滿臉陰冷的回答道,“說叫他的命好呢。還記不記得前幾天城内有巡邏隊遇襲的事件?當時和他同一個巡邏隊的其他人都死的死傷的傷,隻有這個小子好命,非但沒有受傷,還被他當場射殺兩個襲擊者。聽說這件事已經被司令官知道了,要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被破格提升一級軍階。”
岡田的話語中透着一股濃濃的嫉妒,小泉的心裏也随之騰起異樣的味道,暗自贊歎片山的确是個有運氣的家夥,隻是一場普普通通的襲擊事件,居然會被司令官知道了。岡田和小泉兩人隻顧抽煙聊天,片山卻一直冒雨堅守崗位,實際片山早已經聽到了身後兩人對自己的議論,隻是片山不想跟這兩個軍階比自己高的老兵斤斤計較。
軍中等級森嚴,就是司令官也無法改變這些,片山當然也知道一旦自己被提升軍階,以前那些欺負過自己的老兵就沒有了繼續欺負自己的可能。可片山卻不滿足于自己隻是成爲一名一等兵或是上等兵,他一直夢想成爲一名将軍,所以才會時時刻刻的嚴格要求自己的一舉一動,對于老兵們的偷懶行爲,片山隻當做是沒有看到。
雖然穿着雨衣,但是越發猛烈的雨勢幾乎是無孔不入,大量的雨水順着臉流淌下來,很快,片山雨衣内的軍裝就濕透了,那種冰冷粘粘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正當他在心中暗自咒罵岡田兩人的時候,眼角的餘光隐約發現對面街角好象有人走了過來, 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片山不自覺的撩開了雨衣。
一直下個不停的大雨并沒能遮蓋住遠處街角傳來的腳步聲,把肩上的步槍端在手中,拉動槍栓推彈上膛的同時,“口令?”身穿雨衣的片山從傳來腳步聲的方向聽到一聲低喝聲。對方的速度很快,在片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幾道手電光柱就已經照在了片山的臉上,同時也使得哨位上的片山眼前一片昏花什麽也看不清楚。
待對方一行人踩着泥水走到自己身邊來,片山這才驚訝的發現站在自己身前的竟然是一名年輕得離譜的中佐,雖然對方的軍裝早已經被雨水打濕,但對方的腰闆依舊挺的筆直。看到對方是個中佐,片山下意識的一個立正,可不等他開口說話,耳邊就聽見一聲八嘎!,随即一個大巴掌将他抽倒在地。
“哨位上應該是三人值守,爲什麽就隻有你一個人?其他的兩個去了什麽地方?”被對方一記巴掌扇翻在地的片山被人大力拉起,年輕的中佐似乎很是生氣,一邊抓過片山的步槍檢查彈倉,一邊向片山低喝道。
挨了一記巴掌的片山原本心裏還有些很是委屈,這會聽到面前這個中佐的詢問,心中卻突然騰起一絲竊笑,随即立正回答道,“報告長官,哨位上原本是三人值守,可兩位前輩已經去了那邊避雨,所以這裏就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值守。我雖然也提醒過他們,可我隻是個新兵,他們并沒有聽我的。”
“去幾個人,找到那兩個擅離哨位的家夥,教教他們應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冷着臉的中佐聽完片山的回答,随即低聲吩咐身後跟着的士兵。稍後,片山就看到三四個滿臉獰笑的家夥朝着自己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叫罵聲和慘叫聲緊接着便傳了過來。
“你很不錯,帝國就需要像你這樣忠于職守的士兵。”剛剛還冷着臉的中佐忽然對片山露出一個笑臉來,可還不等片山做出反應,站在他面前的中佐突然向前跨出一步,片山隻覺得自己的小腹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柄刺刀已經紮穿了自己的小腹。
忠于職守的片山死都沒有明白過來,不知道這個年輕的中佐爲什麽要殺掉自己,如果他知道親自對自己動手的人便是日軍緊急追捕的卓飛,不知道片山會不會覺得後悔,後悔自己剛才沒有及時開槍幹掉卓飛。擦去手表上的雨水,卓飛一揮手,散開在身側的行動隊員們重新彙聚過來,跟在卓飛身後向下一個哨位走去。
日軍指揮所裏燈火輝煌,應邀前來的賓客們一片歡聲笑語,沒有誰會想到,卓飛已經帶着一隊人摸到了指揮所的東牆外,而東牆距離他們身處的這個大廳并不算很遠。踩着卓岩的肩膀,卓飛把頭探過圍牆向日軍指揮所裏面望去,隻見那燈火通明的大廳距離自己也還不到百米距離,再看院子裏,不時的有全副武裝的日軍巡邏隊來回巡視。
卓飛慢慢從卓岩的肩膀上下來,把軍統的行動隊員們召集來自己身邊,随即低聲道,“從現在開始,咱們按照原先的計劃行事。一會,你們先撤,按照我事先布置的路線一邊撤一邊布置炸彈。這裏交給我們兩個就行了,一旦你們聽到槍聲,别管其他的事情,隻需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好,旁的事情不用你們考慮。”
分頭行動,這是計劃實施之前,卓飛就已經跟這些軍統的行動隊員們說清楚的,自己和卓岩勢必會用到一些系統裏的武器裝備,這是卓飛絕對不會向其他人透露的。和即将後撤的行動隊員們對表之後,卓飛兩人相繼翻過圍牆進入日軍指揮所的院子裏,卓岩手持一支突擊步槍蹲在一棵大樹下擔任警戒,而卓飛此刻卻忙着在身後的圍牆下布置遙控炸彈。
日軍指揮所的東牆外街道縱橫,便于卓飛兩人得手之後的撤離,所以卓飛才會提前在東牆下布置炸彈,爲自己兩人準備好退路。“行了,石頭,走。”安置好遙控炸彈,卓飛抄起自己的突擊步槍,用手肘輕輕頂了卓岩一下,兩人便一前一後朝着那燈火通明的大廳摸了過去。
能被多田駿邀請來參加酒會的不是城中顯貴,便是那些有心依附日軍的漢奸,縮躲在花欄下的卓飛用望遠鏡觀察過大廳之後,随即從随身空格裏調出兩具火箭筒來。甯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卓飛可不管這個大廳裏有沒有白皮紅心的,他隻知道多田駿就在這個大廳裏,而他此行的目的便是爲了要多田駿的小命。
分了一具火箭筒給卓岩,卓飛卻一直沒有下達開火的命令,他還在苦苦尋找多田駿。多田駿現在是日軍中将,日軍中将的軍銜标示很好辨認,卓飛還沒有離開重慶的時候,可是在戴笠那看過不少有關日軍軍銜标示的文件和記錄。大廳裏有着太多日軍軍官,卓飛已經連續看到好幾個佩戴大佐官銜的家夥,可卓飛還沒有找到佩戴中将官銜的多田駿。
卓飛在巴雷特的瞄準鏡中默默數着自己看到的日軍高階軍官的數量,隻短短的幾分鍾,卓飛就已經看到了至少四個大佐、七八個中佐和十幾個少佐。突然,卓飛的視線凝固住了,在巴雷特的瞄準鏡中,卓飛總算是看到另一個身穿關東軍軍裝的家夥,這貨的軍裝上赫然佩戴着日軍中将的官銜标識。
卓飛生怕自己是找錯了人,便快速的用瞄準鏡在大廳裏搜索了一番,确定自己再也沒有見到第二個佩戴中将軍銜的家夥,卓飛便重新挪動槍管,把自己剛才突然發現的這個家夥鎖定在瞄準鏡中。“嘭”的一聲悶響,飚射出槍管的子彈穿過連綿不絕的雨勢,直直飛進大廳,噗的一聲,那個被卓飛鎖定的家夥被子彈子在胸口撕開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