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對軍統布置在美國的特工并不是很滿意,忙活了一個星期,還勞師動衆的花費了那麽多的美金,才弄回這麽兩頁紙的情報來。可就算是這樣,戴笠心裏懸着的那口氣也算是能稍稍松了些,至少軍統在美國的人手弄清楚了這個卓飛是年初才從國内去的美國。線索被扯回國内,軍統在上海的情報站便像瘋了一樣查找跟卓飛有關的線索,大量青幫幫衆也北發動起來在碼頭上查找線索。
軍統三管齊下,通過德國、美國和國内的三方面調查,總算是在蔣介石騰出空子詢問此事之前,堪堪弄出來一份跟卓飛有關的資料來。“卓飛,出生地不詳、準确年齡不詳、籍貫不詳,第一次出現的地方是保定,我們查找到了當時雇傭卓飛的保定商人。對方說卓飛的具體年齡不會超過20歲,北平口音,身邊還帶着一個傻大個子。”
“按照那個保定商人提供的情報,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當時沿路護送那個保定商人的镖師頭子,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卓飛精通近身搏擊,曾經将護衛保定商戶的镖師頭子三招擊倒,此人尤其擅長槍械射擊,曾經在半途遭遇土匪的時候,獨自一人射殺超過30名持槍土匪。在經過徐州的時候,卓飛和保定商人分道揚镳再無聯系。”
“卓飛在徐州停留的時間不是很長,但在卓飛停留徐州期間,徐州城内出現日本商戶破家慘案。卓飛離開徐州之時,身邊多了一個德國人,更加我們調查的情況顯示,這名德國人叫漢森貝恩,原本是活躍在天津一帶的軍火販子。至于卓飛和這個德國人是如何認識的,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但能肯定,這個漢森和卓飛最初出現在美國時帶着的那個德國人是同一個人。”
戴笠派出去的情報特工一個傑一個進行彙報,輪到最後一個中年女子的時候,那中年女子卻從皮包裏拿出厚厚一摞資料。“我是負責調查卓飛離開徐州之後行蹤的,所以我這裏彙總的情況最多。”先将一份經過挑選過的情況彙總遞給戴笠,然後這個帶着眼鏡的女性軍統調查特工才開始進行自己的情況彙報。
“我們的人從徐州開始查找卓飛的行蹤,三批人就隻有去往南京的一路找出些線索,于是我們把人手都集中到了南京。結果和當地黑道衆人的接洽,我們從南京獲得了不少跟卓飛有關的信息。首先,卓飛在南京停留了超過三個月之久,其次,我們現在已經能夠肯定,南京城戰的時候,外國人組建的那個國際安全區跟這個叫卓飛的年輕人有一定的聯系。”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戴笠忽然伸手打斷了這個女人的彙報,皺着眉頭問道,“這個卓飛有沒有可能會是日本那邊的人?”戴笠的話可不是随便問出來的,南京城戰是個怎麽情況,現在坐在這間屋子裏的人可能沒有人不知道的。一個毫無背景可言卻神秘到極點的年輕人卻能安然無恙在南京城裏停留了超過三個月,這就由不得戴笠這樣的特工頭子不會心生疑惑。
被戴笠打斷話語的女人伸手推了腿鼻梁上的眼鏡,先是沉思了一會,然後非常肯定的回答道,“不會,根據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個卓飛不會是日本那邊的人。我們派去南京的人說,卓飛曾經在南京城破的時候,聯合城内的黑幫和潰散的國軍多次伏擊進城的日軍,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死在卓飛手下的日軍就不下百人。”
眼鏡女人的話令戴笠緊皺的每天爲止一松,是啊,日本人就是排除自己的棋子,怕是也不會花費如此的周折和代價。“那他會不會是那邊的人?”戴笠還是不死心,又提出了新的問題,在做的軍統高層都知道戴笠口中所說的那邊指的是什麽。那邊的潛伏和滲透的本事确高明,就是軍統也在這方面吃過大虧,戴笠如此疑問也不是沒有道理。
被戴笠問及的眼鏡女人還是十分肯定的搖着頭,“不會,這個卓飛在南京期間,身邊都是外國人随行,而且在建立安全區之初,卓飛就已經拿出不少資金。那邊的人怕是連自己吃飽肚子都有問題,絕對不會拿出這麽多的真金白銀在南京弄出那麽大的場面,而且這個卓飛雖然年輕卻行事周密,那邊絕對沒有這樣的人物。”
排除了卓飛可能是日本特務和中共的人之後,情況分析會繼續回到正軌上,繼續由那個眼鏡女人彙報她彙集起來的資料。“南京城裏的國際安全區明面上是一些僑居南京的外國人組建,實際根據我們的調查,卻發現一家叫德華的貿易公司在其中充當了主要角色,而卓飛恰恰是這家德華公司的某後老闆,那個叫漢森的德國人是這家德華公司的經理。”
“往保定再多派些人,一定要查出這個卓飛出現在保定之前的事情,難不成這小子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成,我要知道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事情。”手下人的彙報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可戴笠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年輕人,不止在南京幹出如此的大事,還跑去美國和德國混的風生水起,可軍統花費了這麽多的人力和物力,卻隻查出一點皮毛來,這使得戴笠對手下人的能力産生了極度的不耐。
一個在美國混得開,又在德國獲得希特勒信任的中國人,戴笠自然知道這樣的一個中國人對國内的局勢意味着什麽,尤其委員長一直推崇德式武裝。草草結束了這場情況分析會,戴笠帶着所有軍統查找出跟卓飛有關的資料去了蔣介石的官邸,作爲蔣介石最爲信任的幾人之一,戴笠很快便得到了和蔣介石會面的許可。
“校長,卑職無能,這個卓飛的來曆太過詭異,我甚至動用了軍統在美國的關系,可還是沒能查出太多跟卓飛有關的情報。”在蔣介石的書房裏,戴笠先是自責了一陣,然後按照蔣介石的示意,把軍統查找到的情報一一說給蔣介石。“校長,綜合陳傑發回來的電報,我個人認爲,這個叫卓飛的年輕人是準備把那批毛瑟步槍運回國内來的。如果換做是我在德國,可能也會使用和他一樣的手段,用猶太人做幌子運輸武器算得上是一個好辦法。”
戴笠并不是再替卓飛說話,他隻是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向蔣介石闡述自己的觀點,實際上,戴笠如此說,也是爲了幫着何鳳山說話,因爲戴笠和何鳳山是私下裏的好友。何鳳山違反國民政府的命令,大肆給奧地利境内的猶太人簽發來中國的簽證,戴笠知道蔣介石爲此很是震怒,想要幫着好友脫罪,戴笠唯有擺出一副大公無私的嘴臉幫着卓飛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戴笠的小心思,蔣介石開口說話前先擡眼看了一眼戴笠,然後才緩緩說道,“給陳傑發電報,要他去跟這個叫卓飛的年輕人仔細再确認一遍。如果那個年輕人真的是準備把那批武器運回國内支援抗戰,我不但會讓何鳳山加大對猶太人簽發證件的範圍,還會親自爲他頒發青天白日勳章。”
封官許願并不是蔣介石慣用的手段,可現在國内的抗戰局勢大大不妙,日軍一直在步步緊逼,國軍在淞滬戰場和南京之戰損失了大量的精銳老兵和裝備,目前的形勢已經令蔣介石幾乎夜不能寐。突然有這麽個人要把10萬德式毛瑟步槍運回國内支援抗戰,與公與私,身爲委員長的蔣介石都必須得要做出一個明确的表态來。
電報很快發去給陳傑,接到電報的陳傑先給何鳳山發去了慰問的電報,然後乘坐飛機急吼吼的趕去不萊梅哈芬與卓飛會面。卓飛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更加的不知道軍統會在秘密的調查自己,對于軍統這樣的情報機構,卓飛一直沒有什麽好印象。不萊梅哈芬現在就有不少來自德國情報機構的特工,卓飛也知道他們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所以也就當做沒有看到。
不萊梅哈芬這裏聚集的猶太人越來越多,德國政府嘴上說沒什麽,可實際上卻不得不派出大批的情報人員進入不萊梅哈芬,對這裏的猶太人進行嚴密的監視。“不用理會他們,除去印刷廠,收容點裏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對他們開放,包括存放物資的倉庫。”卓飛巴不得德國的情報部門來監視這裏,反正自己也沒有做出什麽對德國不利的事情來,正好可以借他們的嘴打消希特勒對自己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