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飛一個激靈,終于醒了過來。“啊!這麽快就到了嗎?” 今天一早,卓飛便帶着赫夫曼坐上了克虜伯家族專門給他準備的專車。剛開始卓飛心裏還有些小興奮,因爲這輛專車實在是太漂亮了,嶄新的黑色塗裝在陽光下閃閃放光,車廂上碩大的帝國鷹徽,鮮紅的納粹黨旗都在明顯的炫耀着這輛轎車的高貴身份。而車廂内紅色的天鵝絨的窗簾,暗紅色的繡花羊毛地毯,考究的橡木配件,優雅華貴的真皮座椅也讓卓飛感受了到了權力所帶來的奢華享受。
等轎車開出柏林市區,坐在後排座裏的卓飛便悠然自得的欣賞起車窗外優美的德國田園風光來。可是當轎車開出還不到一個小時,卓飛就開始感到累了,到底是忙了一夜,一夜不睡所帶來的一陣陣困倦瞬間将卓飛擊敗,才一會兒工夫,卓飛便在座椅上毫無風度的睡着了。
車子直接在一大塊草坪上停了下來,卓飛慢慢的從轎車裏下來,先在空地上彎了彎腰踢了踢腿,松了松酸痛的肌肉。然後用雙手在臉上用力搓了幾下,醒了醒神,這才開始四下裏打量起這裏來。去酒店接卓飛的人說去的是克虜伯家族在郊外的莊園,可依照卓飛現在看來,自己來的這個地方倒像是一處軍方的秘密基地,因爲他隻是掃了幾眼,便已經看到了好幾個身穿軍裝的德**人。
“卓先生,我是古斯塔夫先生的助手,請跟我來,古斯塔夫先生正在等你。”一個穿着硬領襯衫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從依山而建的别墅裏出來,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後,示意卓飛跟自己進别墅裏。沒有絲毫的遲疑,卓飛帶着手拎長條箱的赫夫曼進了别墅裏,先進入一個大廳再繞過幾根柱子之後,三人進入一條鑲嵌這瓷磚的通道裏。
順着寂靜無聲的通道走出沒多遠,過道開始變的開闊起來,一會兒,卓飛三人經過一扇緊閉的木門就來到了一個大廳裏。眼前這個大廳足足有一個籃球場那般大小,在大廳四面還對稱的分布着一間間的小辦公室,大廳裏擺放着些辦公桌,很多人正在那裏繁忙地工作着。
許是察覺出卓飛正在打量那些人,爲卓飛帶路的中年男人笑道,“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古斯塔夫先生的助手。”不停有人急匆匆地拿着各種文件和資料在那些辦公室和辦公桌之間穿行着,電話鈴聲和傳達命令聲,争吵聲,訓斥聲絡繹不絕地從各個角落裏傳出來,大廳裏顯出一派緊張又熱鬧的景象。
卓飛突然發現,雖然這裏乍一眼看上去很混亂,但是從所有工作人員的臉上的嚴肅神情看來,這裏的工作其實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隻是在按照它自己的運行方式而已。卓飛和赫夫曼的出現,使得大廳裏這些工作人員都下意識停了下來,卓飛當然知道這是因爲自己的膚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推開一扇很厚的門,卓飛三人既然怒到另一個空間裏,厚厚的木門瞬間就将外面喧鬧的聲浪嚴嚴實實地擋在了門外,和外面的喧嚣熱鬧相比,這裏安靜得像到了另一個世界。和外面的大廳相比,這裏多鋪了一層木制地闆,在過道的正中還鋪了長長的米黃色氈布地毯,整個房間在昏黃的燈光襯托下顯的神秘而幽靜。卓飛被那中年男人帶到了一扇毫不起眼的小門前,“卓先生,請進去吧,古斯塔夫先生和他的朋友在等你。”
輕叩過房門之後,中年男人便伸手推開了卓飛身前的折扇小門,卓飛原以爲小門之後便會是自己迫切見到的那個人,沒成想小門裏面卻又是一個面積并不是很大的房間。謝過爲自己推開小門的中年男人,卓飛示意赫夫曼先等着這裏,然後邁步進了小門後的房間裏。
小門後的這間狹小房間明顯不是最終的觐見之所,房間裏已經等着一個年輕的黨衛軍軍官,對方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黑,表情平靜,目光如炬,而且胸前還佩戴了一枚鐵十字勳章。絕對的精英,隻是和對方對視了一眼,卓飛便從對方的神态中看出些端疑,尤其對方眼中閃過的那絲銳氣更是令卓飛記憶深刻。
對方的外形氣質應該算得上德意志軍人的理想标準,說出的話也是音标準,而且中氣十足,隻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對方有意壓低了音量:“您好!很榮幸通知您,帝國元首将會親自接見您,元首的親密夥伴古斯塔夫先生也會在場。現在,請您仔細檢查裝束,務必讓元看到您衣着整潔、精神的一面!”
卓飛聞言若無其事地扯了扯衣襟和領帶,心裏卻有種按耐不住的小激動,這可是自己親眼所見的第一位曆史名人,而且是活生生的曆史名人。留給卓飛整理衣着的時間并不多,看了卓飛幾眼,這個神情嚴肅的黨衛軍軍官便示意卓飛跟着自己進入另一扇門後面的通道裏,出現在眼前的依然是長長的走廊,但厚實的地毯、木框的壁畫以及吊頂的燈罩都給人以截然不同的感官印象。
走廊盡頭的白光很容易讓人産生錯覺,仿佛那裏别有洞天,等到真正置身其中,卓飛才意識到這隻不過是一個空間更大、裝飾更爲精緻和的圓廳。圓廳如同縮小了的皇家宴會廳,弧形的穹頂下挂着一盞炫目的大水晶燈,四周圍有壁畫,有台柱,有花瓶,有幕簾,有巨大的展翅欲飛的鷹徽,還有底色永遠那麽刺眼的萬字旗帶。
卓飛還都沒有把整個圓廳完全看過來,斜對面那扇沉重的對開木門便已經緩緩打開,伴随着一陣輕促的腳步聲,一個身形彪悍的黨衛軍軍官出現在卓飛的視線裏。“很抱歉,我要對您進行必要的檢查。”這個面色冷峻的黨衛軍軍官隻是列行公事般對卓飛說道,不管卓飛是否樂意,便對卓飛進行了搜身檢查。
沒辦法,想要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就必須要經過這些流程,卓飛對此還算理解。經過搜身檢查之後,這個原本一直冷着臉的家夥總算是稍稍緩和了些面色,并示意卓飛可以進入另一個房間了。卓飛暗自松了一口氣,但心裏卻有了些急色,真是不知道像這樣的檢查還要經過幾回?像這樣冷着臉的家夥還要再見到幾個?
走過雙扇對開的木門,卓飛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擔心似乎都是多餘的,因爲這間房間裏并沒有穿着黑色軍服的黨衛軍軍官。卓飛先在房間裏掃了一眼,發覺這間形似辦公室的房間簡單得讓他吃驚,房間不算大,一張碩大的黑褐色辦公桌正對着門放着,桌上放着一盞台燈和一些文具,桌子背後是一排高高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
暗色地闆正中間鋪着一塊墨綠色鑲着淡綠色花紋的地毯,靠牆放着一張長長的絨布沙發,一張茶幾和幾把椅子。天花闆上安裝了一個簡單的吊燈,在四周的牆上沒有什麽豪華的裝飾,左邊的牆上挂着一副大大的歐洲地圖,另一邊則挂着一面德國國旗和幾幅描寫中世紀神話故事的油畫。在房間的正中間,一個人正微笑着站在那裏,在那人身邊的沙發裏,卓飛終于面對面的見到了這張世界聞名的面孔。
那個曾經讓整個歐洲乃至世界顫抖的狂人,那個總是以精神亢奮、口若懸河之姿出現在公衆面前的級講演家,那個宣稱要給這個國家帶來一千年繁榮的領袖,這時候卻像是個鄰家老頭般正露出一絲笑容。坐在沙發裏的他中等的個子,在人高馬大的德國納粹黨領導人當中算是比較小的。身上穿着一件黃褐色的制服,黑色的褲子,在制服的口袋上别着他那枚一戰中獲得的一級鐵十字勳章。烏黑的頭發梳着他那标志性的發型,而在他那隻大鼻子下面的那撮小胡子也被修整的整整齊齊,深邃的雙眼現在正閃動着喜悅的光芒。
卓飛下意識的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跟希特勒打招呼,這輩子自己是個平民,本該向希特勒鞠躬行禮。可自己上輩子卻是個軍人,不管希特勒的曆史評價如何,按照軍銜,自己這個小小的中尉是應該向希特勒敬禮才是。就在卓飛愣神之際,一直站在希特勒身邊的古斯塔夫卻對着卓飛笑道,“卓,我親愛的小朋友,你終于來了,你知道我這兩天多麽盼望着想見到你嗎?來吧,快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