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阻擊并埋伏了這支不滿編的日軍小隊,跟随卓飛趕來光華門助戰的一衆潰兵們稍稍恢複了些信心,繳獲大量武器彈藥之餘,還有人從日軍屍體上翻找出其他還算值錢的小東西,對于這些,卓飛隻能裝作視而不見。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是遊擊戰的精髓,現在卻被卓飛用在了巷戰裏,攔截并全殲這支進城的日軍小隊之後,卓飛帶着潰兵們馬上向另一條街遁去。
“老總,老總,我們是好人,是中國人。”聽到街邊一間店鋪裏傳出哭泣的聲音,牛姓漢子帶着兩個潰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撞開了店鋪的大門,結果發現店鋪裏躲着一家子七八口人。看着這個搗蒜般跟自己磕頭求饒的中年男人,卓飛氣不打一處來,就爲了一間店鋪,居然帶着一家老小躲在這裏死扛硬撐,這要撞門的是日本兵,這一家子一準一個都活不了。
“滾吧,别說我沒有告訴你,日本兵已經打進城來了,你要嘛去南城的安全區,要嘛就帶着家人去挹江門走下關碼頭過江逃命。”卓飛環視一圈空蕩蕩的店鋪,沒發現自己需要的東西,便丢下句話轉身出了店鋪。對于這種守财奴似的人物,卓飛本不想多嘴,隻是看在這家那兩個孩子的份上,卓飛才不得不給他們提了個醒。
千恩萬謝的一家人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往挹江門方向走了,然後令卓飛趕到驚奇的事情出現了,剛才還空寂無聲的街道上陸續有平民出現,還或多或少都帶着各自的行李。“該死的”卓飛見此情形不禁低聲罵了一句。仗都已經達到如此地步了,距離光華門如此近的地方居然還生活這這麽多的平民,難道這些人就真的不怕死嗎?
“中國人的習慣,好死不如賴活着,要他們抛家舍業過江當難民,恐怕沒幾個南京人會樂意。”牛姓漢子的一句話點醒了卓飛,的确,有家有口的南京人恐怕不會有人樂意拖家帶口的去當難民。南京城從修建完成的那個朝代開始,就已經經曆過數次戰火侵襲,不管戰事如何的慘烈,南京人始終沒有抛棄過自己的家業,曆史的慣性和中國人特有的思維,是造成南京市民不願離開南京的主要原因。
管不了,也沒辦法管,卓飛現在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身爲一個中國人應盡的義務。離開這條街道,卓飛等人轉入另一條街,用望遠鏡仔細觀察過前路之後,卓飛抽出一半的人上了街道兩側的屋頂。卓飛想要利用這裏設計出一個口袋型的埋伏圈,早已經飽受炮火打擊的殘破街道是最佳的埋伏場所,相較尚算完好的其他街道,卓飛認爲疑心病很重的日軍一定會選擇這裏通過。
周圍街區的槍炮聲不絕于耳,彈藥充足的卓飛等人也各自找好了藏身位置,不離左右的卓岩自然是要跟着卓飛在一起,隻是這次還多了那牛姓漢子。莫約半支煙的功夫,街道那頭出現了十幾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卓飛端起望遠鏡看了一眼,便對身側已經子彈上膛的牛姓漢子淡淡言道,“ “别擔心,就來了幾個人,都是平民。”
滿臉急色的十幾個平民從卓飛他們藏身之處匆匆跑過,很快,埋伏在屋頂上的潰兵們就聽到了日本兵的呼喝聲。屋頂上的潰兵們都早已經做好了随時開槍的準備,隻是他們還沒有收到卓飛的信号,所有埋伏在屋頂上的潰兵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身下的街道很快被日軍那土黃色的軍裝填滿。卓飛也一直在注意出現在街道上的日本兵,和自己帶來的潰兵人數相比,這夥日軍的人數早已經出乎卓飛的預料。
打還是不打,這樣的問題根本不會出現在卓飛的腦子裏,就在大家焦急等待頻頻回頭的時候,卓飛 “喀拉”一聲拉動槍栓把子彈頂上了膛。 “哒哒哒!”“哒哒哒!”槍聲驟起,不是卓飛一方開的槍,而是日軍那邊先打起來了,日軍輕機槍兇猛的掃射讓潰兵們的心裏有了一絲着急。日軍的輕機槍子彈把牆灰磚瓦打得四處飛濺,卓飛的嘴邊卻顯出了笑意,他已經看出這樣日軍隻是在進行列行的火力偵查,之後便會結隊通過這條街道。
用輕機槍對着街道兩側的屋頂各掃了兩梭子彈,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日軍果然停止了射擊,并在一個少佐的帶領下疾步湧入街道。400米、350米、300米,眼瞅着速度最快的日本兵已經快要走出屋頂那些潰兵的火力範圍之内了,卓飛沒有一秒的猶豫,舉槍瞄準300米外的那個日軍少佐.“啪!”的就是一槍。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卓飛的第一槍便射向指揮這隊日本兵的少佐軍官,說讓那日軍少佐揮舞指揮刀的動作實在太過顯眼了一些。“噗“戴着布制軟軍帽的日軍少佐抖動了一下身體,激射而至的子彈從那日軍少佐的額頭進入,從後腦飛出并帶走幾塊碎骨,整個過程快若閃電,令那日軍少佐身側的十幾個日本兵全都傻眼了。
卓飛在瞄準鏡中親眼看見那透着暗紅微光的子彈鑽進目标的腦袋,拉動槍栓的同時大喊一聲開火,“啪!”的又是一槍。随着卓飛第二槍的擊發和他那聲大喊,街道兩側的屋頂上忽然探伸出二十幾個槍口,如此近距離的射擊恐怕就是軍中新手也不會打脫靶,噼噼啪啪的一陣密集槍聲響過,街道上的日本兵中已經中彈倒下十幾人。
“啪”臉色平靜的卓飛再打一槍,日軍中的那個輕機槍手中彈倒下,快速的拉過槍栓,不等日軍副射手撿起輕機槍,已經推彈上膛的卓飛扣下扳機又是一槍打了過去。“哒哒哒 哒哒哒”卓飛成功壓制住了日軍的一挺輕機槍,可這夥日軍卻裝備了兩挺輕機槍,餘下的那挺輕機槍随即對着街道左側的屋頂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猛打。
“扔手雷,扔手雷炸死這些小鬼子。”陸續有潰兵中彈後從屋頂摔下來,卓飛身邊的牛姓漢子忽然翻身上房,沖屋頂上剩下的潰兵們喊叫道。已經被日軍的機槍火力壓制的沒有一點空間的潰兵們這才想起自己還帶了手雷上房頂,便齊刷刷趴伏在屋頂,摸出身上的手雷抛向街道上的日本兵。
卓飛此時已經無暇去理會其他的事情,隻是一心壓制日軍的輕機槍,在卓岩也跟着那牛姓漢子上了屋頂之後,射擊速度奇快的卓飛就隻能自己給步槍填壓子彈。“轟”“轟”陸續有從屋頂抛下來的手雷在大街上爆炸,紛飛的彈片開始收割着日本兵的性命,大片大片的血霧開始在大街上彌散開來,期間還混雜着日本兵的慘叫和呼喝聲。
“轟”比手雷爆炸要響了很多的爆炸聲從街道右側的屋頂上傳來,随即有煙火從屋頂上高高騰起,剛給步槍裝填過子彈的卓飛暗叫不好,自己安排上屋頂的槍手并沒能打掉這夥日軍可能存在的迫擊炮或是擲彈筒。“轟”街道左側的屋頂上也随着爆炸聲騰起一團煙火,有兩個慘叫着的潰兵被爆炸的氣浪撞下了屋頂。
“哒哒哒 哒哒哒”卓飛心裏發急,手裏稍稍一慢,大街上的日軍就已經趁機搶回了他們的兩挺輕機槍,戰局似乎開始向日軍一方有所傾斜。就在此時,讓交戰雙方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啪!“啪!啪!”躲在門闆後的卓飛快速的打出五槍,五發五中,日軍輕機槍邊上随着槍聲倒下了一圈屍體。不待氣勢洶洶沖上來的日軍反應過來,抄起快慢機的卓飛已經起身從藏身的磚石後面沖了出去。
“扔手雷掩護我。”高聲喊叫着的卓飛不管不顧的向前疾奔,屋頂上聽到卓飛喊叫的殘餘潰兵們片刻間就往大街上扔出去十幾顆手雷。“啪”“啪’” ……,十幾枚手雷的連續爆炸淹沒了大半街道,在還未散去的煙霧中,有連續的槍聲響起,大街上煙霧中連續爆出的槍聲和槍焰看的那牛姓漢子張目結舌,
駁殼槍的射擊聲明顯區别于步槍,也有别于日軍裝備的槍械,不用想便子彈那些槍聲都出自卓飛之手,原本骨子裏并不看好卓飛的牛姓漢子暗自稱奇,恐怕**中戰地經驗豐富的積年老兵也鬧不出如此的陣勢來。卓飛的兇悍讓街道兩側屋頂上的潰兵們看的心曠神怡,可身處戰局之中的卓飛卻有苦自知,若不是有自動槍瞄作爲依仗,若不是快慢機的裝彈量是20發,恐怕自己早就已經成爲日軍槍口下的厲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