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飛獨自一個人,輪換着使用兩支步槍便穩穩壓制住了村口的幾十個日本兵,即便赫夫曼一直說德國陸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步兵,可他現在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個年輕老闆遠比他所見過的最強悍的德國士兵還要厲害。赫夫曼看的清楚,隻要卓飛這邊槍聲一響,村口的日本兵中就會跟着倒下一個,這樣的槍法可是堪稱神射。
日本兵不斷從村子裏增援來村口,卻又不斷地被卓飛擊斃,基本是來一個就幹掉一個,大多數日本兵剛在村裏冒出頭就中彈栽下去了。“藤本君,藤本君,情況有些不對,您聽這些槍聲,好像是兩支不一樣的步槍!”如此詭異的場面如何能不令村裏的日軍駭然,指揮這支滲透部隊的中尉草芥川把自己的同鄉,曾經在關東軍中學習過狙擊戰術的藤本秀樹叫來村口。
藤本秀樹很是隐蔽的探頭看着村口,看到了一幕極其蹊跷可怕的景象,隻見趕去村口助戰的幾個帝國士兵隻要稍微露頭,就立刻身上飚着血箭被巨大的力量推倒。伴随着單調的槍聲,這幾個帝國士兵一個接着一個的中彈倒下。 藤本秀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村子外面有支那人的神槍手!快,叫他們停止向村口增援,必須馬上停止增援。”
看着村口散布的那些屍體,藤本秀樹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一種驚訝和恐懼在内心裏不住的翻騰着。 一股寒氣在脊背上升起,讓藤本秀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幾乎所有中彈的帝國士兵都死了,沒有一個傷員。藤本秀樹繃着面孔努力翻檢着退回來的那些屍體,希望能找出一個活人問問情況,結果,他失望了。
極短時間内,藤本秀樹認真檢查了所有屍體的被創部位,發現中彈部位都是要害,七具屍體中,有六個被子彈擊中眉心,隻有一個是頭部和胸部都有彈孔。作爲接受過狙擊手訓練的積年老兵,藤本秀樹相信自己也有把握打出這麽高的命中率,但是,他卻絕對沒有絕對把握在如此的距離上命中這麽多要害部位。
從經驗上看,對方開槍的位置一定在300外,這太可怕了。八嘎!再次打了一個寒戰的藤本秀樹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不過随即,他的臉上卻又露出了冷酷決絕的笑容,“要西,這樣的人才配做我的對手。”生性孤僻的藤本秀樹喜歡這樣的敵人,喜歡這樣的用槍高手,他要用自己精湛的技藝,将村子外面的槍手幹掉,他要用敵人的鮮血爲帝**人的榮耀獻祭。
帶着既興奮又謹慎的心情,藤本秀樹果斷揮手讓草芥川分配給自己的幾名帝國士兵迅速分散開來,間隔五米以上,然後一起将步槍探出掩護物朝着村外開槍射擊。藤本秀樹自己沒有射擊,而是迅速将望遠鏡伸出來,然後又迅速把望遠鏡收回來。
在如此的情況下使用望遠鏡是一種累贅,兩強相遇之時,往往一個微小的疏忽便會造成不可彌補的後果。一連三次,藤本秀樹都是迅速将望遠鏡探出去,再快速的收回來,第四次探出望遠鏡之後,藤本秀樹沒有再把望遠鏡收回來,而是小心翼翼的仔細觀察着村外。依照自己的經驗,藤本秀樹很快便在村外的野地裏找到了可疑之處,及時對方壓低了身形或者隐藏了身形,但開槍時的槍焰卻是藏不住的。
根據自己看到的槍焰,藤本秀樹終于能判定在村子外面襲擊帝國士兵的就是兩個槍手, “蠢貨,怎麽就不知道隐蔽射擊。”藤本秀樹發現敵人的好心情瞬間變的糟糕起來,因爲,草芥川分派給他的那幾個帝國士兵,現在居然就隻剩下一個活着的了。
“八嘎!八嘎!八嘎!”唯一活着的小松健次郎随即壓低了身形,帶着哭腔大喊大叫道,眼淚更是嘩嘩的流着。一同的幾個人裏,現在就隻活下來他自己一個人,天知道村子外面藏着的槍手究竟有多厲害。不過,小松健次郎的兩阿莫斯變的更加蒼白起來,因爲平日裏就不苟言笑的藤本秀樹曹長正沖自己比劃手勢,示意要自己繼續對着村外開槍射擊。
小松健次郎的手抖個不停,他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爲剛才向村外射擊的時候低頭咳嗽了一下,居然因此堪堪避過了對方射來的一粒子彈。可這會看着藤本秀樹曹長那像要吃人的眼神,小松健次郎明白,自己必須要按照藤本曹長的命令去做,否則自己立馬就會沒了性命。
“天皇萬歲!”蹲坐在土牆下的小松健次郎大吼一聲,帶着哭腔直起身體把步槍架在土牆上。隻不過,他還來不及扣動扳機,就感到有一個尖銳的東西撞上了自己的前額,随即,他的眼前一黑,身體重重地向後倒去,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小松健次郎中彈向後栽倒,藤本秀樹也下意識的收回望遠鏡蹲低了身體,扭臉去看倒下的小松健次郎,額頭上赫然多了一個彈孔。再看了一眼身側滿地的屍體,藤本秀樹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扭頭對草芥川咧嘴笑道:“草芥君,别着急,呵呵,我去幹掉他!”
草芥川随即按照好友的意思不再向村口增援士兵,一面指揮手下的士兵救護傷員,一面觀察着已經快摸到巡考的藤本秀樹。他對藤本秀樹有着絕對信心,藤本秀樹被調來自己的小隊之前,聽說在南滿清剿土匪的時候,曾經創造過獨自一人射殺至少七十名土匪的戰績,這樣的戰績在當時的關東軍岡崎支隊中都赫赫有名,也岡崎支隊對付土匪的殺手锏之一。
“射擊,射擊,爲藤本提供火力掩護。”眼見着藤本秀樹已經快摸到村裏的那盤石磨後面,徹底放心的草芥川揮舞着軍刀狼嚎起來。日軍乒乒乓乓的朝着村外開槍射擊,而藤本秀樹卻趁機快步移動到了那盤石磨的後面,最早躲藏在石磨後面的麻城宇光大喜,還以爲來人是專門爲了營救自己來的。
“藤本前輩,怎麽會是您?”待看清楚了蹲坐在身邊的人是誰,原本心中大喜的麻城宇光不由得皺了面孔,藤本秀樹跟小隊長可是同鄉兼好友,而且藤本秀樹平日裏喜歡獨來獨往,即便是自己這樣的隊内老兵平時也不怎麽和這個藤本秀樹說話。
矮身蹲坐在石磨後面的藤本秀樹并沒有搭理快蜷縮成球狀的麻城宇光,隻是側耳谛聽着村子外面那單調的槍聲。藤本秀樹皺着眉毛,一雙濃黑的劍眉,加上因爲數天沒有刮,顯得有些淩亂的大絡腮胡子,給他平添了一股野蠻冷酷豪放的感覺。和先前推測的一樣,藤本秀樹已經從槍聲中聽出對方至少是兩個人,因爲他已經聽出對方使用的是一支德式毛瑟步槍和一支帝國生産的三八式步槍。
德國毛瑟步槍和帝國的三八式步槍都是世界上最好的步槍,而且他們的理論有效射距也都超過了200米,大緻從對方的槍聲中判斷出位置和方向,蹲坐在石磨後的藤本秀樹開始調整步槍的标尺。藤本秀樹并不知道對方的神秘槍手實際就隻有一個人,他已經聽出對方每打五槍便會轉換一支步槍繼續射擊,隻是藤本秀樹以爲對方兩名槍手爲了保持持續火力才會進行交替射擊。
有過在關東軍服役經曆的藤本秀樹在東北見識過太多的神槍手,那些土匪中的神槍手号稱能打中幾十米外的香頭,更有一些土匪山寨裏的炮手隻用破舊的漢陽造步槍,就能命中200米外的獵物。見識過太多神槍手的藤本秀樹,對眼前遇到的狀況很是不以爲然,因爲每每和所謂的神槍手遭遇,最後活下來的都會是藤本秀樹。
調整好了步槍的标尺,藤本秀樹快速拉動槍栓把子彈頂上火,然後扭臉沖縮躲在身邊的麻城宇光咧嘴一笑,“麻城君,我現在要解決掉村子外面襲擊我們的神槍手,不過我需要麻城君你幫我一個忙。”藤本秀樹的話音剛落,不等麻城宇光點頭,便伸手抓住麻城宇光的前襟,大力的往外一甩,毫無準備的麻城宇光就被藤本秀樹弄到了石磨外面。
“啊”措不及防下被藤本秀樹甩出去的麻城宇光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已經被遠處射來的一粒子彈擊中了左胸,當即慘叫一聲倒在了石磨旁邊。把麻城宇光退出石磨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和火力,早就已經做好射擊準備的藤本秀樹趁機探身出來舉槍便射。而縮躲在村口土牆下的草芥川也大叫着讓手下的士兵對着村外射擊,好幫着藤本秀樹壓制對方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