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着卓飛一步一步的走到關卡前,也不知道都和那站在關卡邊上的軍官都說了什麽,趙寶田就看到卓飛被那軍官用槍頂着胸口。還不等趙寶田反應過來,卓飛就已經被關卡上的一衆士兵給團團圍住,商人以商爲本講究的便是和氣生财,他們最不願得罪的就是當兵的,即使見識過卓飛的本事,可趙寶田也不會貿貿然爲了卓飛去得罪這夥**。
就在趙寶田左右爲難正拿不準主意的時候,關卡外卻風雲突變,隻見卓飛從其中一個士兵的腰後扯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了出去,先前圍住卓飛的那些士兵便端着步槍把關卡外的幾個難民給圍了起來。趙寶田徹底糊塗了,這夥當兵的剛才可是把卓飛給圍在中間的,眼瞅着就要動槍了,可怎麽轉眼間卻變化成了這樣。
車隊離開剛才暗道關卡都已經很遠了,坐在馬車裏的趙寶田卻還是沒能弄明白剛才究竟都發生了什麽,卓飛當日獨自退敵的情形仿佛還曆曆在目,趙寶田不知道自己當初留下卓飛兩人究竟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左思右想,趙寶田決定找卓飛問個明白,趙家隻是平常人家,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幾十口子人,可不能被來曆不明的卓飛兩個給拖累了。
“趙老爺,你找我?”被趙府管家叫來趙寶田的馬車上,卓飛也鬧不清趙寶田找自己是爲什麽事請,仔細想想自己和趙家那些人好像并沒有什麽糾葛。可偏偏趙寶田眼底裏的那一抹猶豫卻已經被卓飛看了個正着,卓飛心裏也就有了些計較,索性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話到嘴邊卻沒辦法說出來,趙寶田原本都已經想好見到卓飛之後該怎麽開口,可惜見到卓飛的一瞬間,趙寶田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趙寶田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卓飛卻突然笑了,“趙老爺,我說過會護着你們去南京,這話既然是我說的,那我就一定會遵守。如果你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等咱們到了徐州,我就帶着我兄弟先走一步,以後咱們興許還能有見面的機會也說不定。”
卓飛已經看出了趙寶田的猶豫,便直接把話給挑明白了,可他這話說出口,趙寶田卻有些不舍,畢竟卓飛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有這樣一個人一路護送,自家去往南京這一路上絕對不會出現纰漏。“卓兄弟,我可不是那個意思。”趙寶田心中暗叫慚愧,忙不疊的開口解釋,“我讓管家叫你來,隻是想和你聊聊,絕對不是什麽要逼着你們離開的意思。”
“趙老爺,實話跟你說了吧,原本離開滄州的時候,我就準備帶着我兄弟去南京,護送你們一家子隻是順道而爲。我知道你心裏在擔心什麽,不過你可以放心,君子愛财取之有道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你趙家的錢财都是你們趙家的,我想要的,會走正道去拿。”卓飛倒是沒打一點磕巴,直接就把話給說開了。
卓飛如此這麽一說,趙寶田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兩人又再閑聊了幾句,卓飛便告辭離開。“老闆,你剛才不該殺那兩個人的。”離開趙寶田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的漢森便湊了上來,“你剛才的舉動,已經把趙家的人給吓着了,尤其是這個趙老爺,我可是看到他盯了你好一陣。”
漢森不愧是個中國通,趙寶田這邊稍有不對,他就已經察覺出來,還專門等着提醒卓飛知曉。憋着笑瞟了漢森一眼,卓飛笑道,“我已經知道了,可剛才的事情是躲不過去的,别忘了我們的大車上可還有好些武器和彈藥,當着那些士兵的面,你的外國人身份未必管用。”漢森默默點頭,要不是他和關卡上的士兵交涉無果,卓飛也不用在關卡上殺那兩個人,繼而和趙寶田之間暗生間隙。
順利通過關卡,趙家的車隊在天黑之前終于趕到了徐州,那張姓軍官也帶着手下的士兵押着被甄别出來的探子回了軍營,倒是在臨分别前,卓飛從他那裏得知徐州城裏黑市的位置。一路勞頓送算是趕到了徐州,大街上零星出現的大兵倒是讓趙寶田一直懸着的心落了地,和金大彪商量之後,趙寶田随即決定在徐州休整兩天再去南京,得知此事的卓飛倒是無所謂,正好帶着漢森和卓岩去徐州的黑市裏看看。
黑市是見不得光的,最起碼黑市裏交易的那些東西是見不得光的,而且黑市也沒有一個固定的交易場所,想從黑市裏交易物品的人也都是單線和上家聯系,黑市根本就隻是個籠統的稱呼。張姓軍官給卓飛的是一個地址和一個名字,按照那張姓軍官給的地址,卓飛帶着漢森和卓岩找了去,結果發現那地方隻是個茶樓。
“一壺毛尖,兩碟點心,再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三人上了茶樓的2樓,順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卓飛要見茶樓掌櫃,招呼他們的茶樓夥計自然也就多看了卓飛幾眼,見卓飛三人是個生面孔,茶樓夥計連聲答應着去了後堂。不大會功夫,茶樓的掌櫃便笑盈盈的上了2樓,徑自朝着卓飛三人走了過來。
“三位看着眼生,不知道找我是爲了什麽事?”茶樓掌櫃沒開口就先雙手抱拳露出一副市儈相,可卓飛卻從掌櫃的眼底裏看到了與市儈不相符的東西。等走到卓飛三人身邊,茶樓掌櫃的這才發現敢情一直背對着他的漢森居然是個外國人,便理所當然的把金發碧眼的漢森當成是三人中主事之人。
卓飛見狀暗中和漢森對視一眼,倒是也不說破,任由茶樓掌櫃的對漢森熱情似火,對自己和卓岩兩人愛答不理。“馮掌櫃,我的一個朋友說,你這裏經常會有人出手一些市面上不多見的東西,所以我特地來此拜訪。”有了卓飛的暗示,漢森也不說破卓飛的身份,有些時候,自己的外國人身份還是能管些用的。
雖說漢森是個外國人,可卓飛三人都是生面孔,茶樓掌櫃的不可能直接就顯了自己的老底,所以他隻有裝着聽不明白漢森話中的意思。“掌櫃的,我這朋友可是姓張的,他說和你可是老朋友了,所以我才會來你這裏。”漢森的右手擺在桌面上,當着茶樓掌櫃的面比劃出一個槍的手勢。
茶樓掌櫃的楞了一下,看到漢森比劃的這個手勢便馬上就想到了守備團裏那個姓張的少尉,自己前些日子可是從那軍官手裏買過一些子彈。“敢情是張長官的朋友啊,好說,好說,既然都是熟人,一切都好說。”茶樓掌櫃的立馬變了嘴臉,眼底裏的提防早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就隻是商人的市儈之色。
既然已經把話都給挑明白了,漢森便按照卓飛的示意,直接拿出一份清單遞了過去。“我這裏有些硬貨,眼下兵荒馬亂的,硬貨應該好出手,就是不知道掌櫃的你這裏是個什麽章程。”茶樓掌櫃的接過漢森拿出來的清單,隻看了一眼,便叫過守在樓梯口的夥計看緊門戶,不能再讓其他人上2樓來。
“幾位,盡管放心我這裏,咱們有啥話不妨就直接說了。”明白了卓飛三人的來意,黑市掮客的嘴臉立馬在茶樓掌櫃的臉上顯露出來,卓飛隻是端着茶杯閉口不言,卓岩也隻是忙着對付桌上的點心,就隻剩下漢森和茶樓掌櫃的在讨價還價。
“老闆,我有些不明白,咱們是來賣東西的,可你爲什麽非要花費大價錢從他們手裏買這支仿制的毛瑟步槍?我看它的膛線可都已經算是舊貨了?”三人離開茶樓,漢森對卓岩手裏拎着的長條箱子一直耿耿于懷。原本是來出手武器的,卓飛卻花費大價錢買回來一件二手貨,這一進一出的可是把漢森給徹底弄糊塗了。
“不明白就仔細琢磨。”卓飛的心情不錯,可也沒有跟漢森多做解釋,這其中的好處當然就隻有卓飛自己知道。在茶樓後院的地窖裏,卓飛一眼就看中了這支仿制的毛瑟步槍,卓飛倒不是爲了這支步槍,而是看中了這支仿制毛瑟步槍上面加裝的那個瞄準鏡。
卓飛拿着空槍在茶樓的後院,隻順便一瞄,眼中的十字遊标便套中了500米開外的樹尖。如果卓飛用的還是一般的步槍,就隻能鎖定200米外的目标,可用了加裝過瞄準鏡的步槍,卻能套中500米開外的目标,這對于卓飛來說,不亞于是中了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