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裏的衆多客人聽到紋身男人這句話,頓時都有翻白眼的沖動。
你一件破t恤,硬是要人家賠償一萬,這不是訛詐勒索是什麽?
那青年男子苦笑道:“卡裏沒幾個錢,大哥,我們也是無心之失,這件衣服隻要到幹洗店洗一洗便可以,還請大哥給個面子……”
這青年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紋身男子旁邊的一個男人已經陡然翻臉,一巴掌扇了出去,直接的打在了那青年男子的臉上,冷笑道:“面子,媽的,你算老幾,黑蛇哥需要要給你面子?今天這衣服你是賠也得賠,不賠也得賠。”
這一巴掌很重,那青年男子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幾分紫色的指印,他的眼鏡也一下子被打飛了。
那年輕女人大吃一驚,漲紅着臉質問道:“光天化日的,你們公然訛詐,還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現在報警,我就不信沒有天理了。”
紋身男人看着年輕女人摸出手機準備報警,卻是絲毫不懼,也沒有伸手搶奪年輕女人的手機,而是抱着雙手,冷冷的笑道:“報警?好啊,你報啊,這小子的身份證我也看到了,我們今天這不過是小事情,最多進去聊聊天就出來了,哼,不過你們走夜路的話要小心摔筋鬥啊,說不定一摔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後半輩子說不定就要坐輪椅了。”
年輕女人漲紅着臉道:“你這是恐吓,我就不信沒有王法了!”
年輕女人拿起手機,便開始撥号,但是号還沒有撥通,旁邊那個挨了一巴掌的男人,已經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低聲說道:“不要報警。”
那青年男子阻止了年輕女人報警後,撿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眼鏡,陪着笑臉道:“幾位大哥,你們氣也出了,我們這錢也賠了,你們大人有大量,這事情就這般算了,你們看行嗎?”
紋身男人看青年男人阻止了年輕女人報警,擺明是怕了他們,氣焰更是嚣張,将自己桌面上一瓶才刀了一杯的白酒瓶放在了兩人的面前,冷笑着盯着那個年輕女人道:“别說我不講情面,隻要你一口氣把這瓶酒喝完,這個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楊浩看了一眼,那瓶白酒至少還有七兩到八兩的量,這麽一口氣喝下去,别說一般人,就算是酒量很好的人也得給馬上放翻,甚至還得進醫院輸液或者洗胃,更别說一個女人了。
倒不是說女人不能喝酒,這年頭,很多女人喝起酒來比男人還兇殘,楊浩隻是看着那女人之前都是喝的飲料,所以猜測這女人的酒量應該不怎樣,或者根本就不能喝酒。
年輕女人的臉色頓時白了兩分,這一瓶喝下去,那還不得醉死在這裏啊?
旁邊的青年男子臉色一頓糾結,再度站了出來:“她不會喝酒,要不,我替她喝?”
“她不會喝酒,那意思是你會喝了哦,行,你要替她喝也行,我這個人一向很好說話!”綽号黑蛇的紋身男人冷哼了一聲,豎起了兩根指頭:“你是男人,又這麽會喝,兩瓶,隻要你一口氣将兩瓶白酒全部喝了,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
兩瓶白酒!
周圍的人眼光中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兩斤白酒,一口氣喝下去,那可是會死人的!
那青年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煞白,吃驚的說道:“兩斤白酒,誰喝的下去,大哥,這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黑蛇冷笑道:“又不想賠錢,又不想付出一點代價,哪有那麽容易,選吧,還錢還是喝酒,幹脆點,老子可沒有耐心和你們耗,老子等會還去唱歌呢。”
黑蛇旁邊的一個男人抄着雙手笑道:“蛇哥,要是他們賠不起,又不想喝酒,不如讓這個女人去陪我們唱唱歌,光是我們幾個大老爺們的唱歌,也不好玩啊。”
黑蛇眼睛一亮,搓了搓下巴,哈哈一笑:“這倒是不錯的主意,怎樣,考慮下吧,放心,哥哥們都是很守規矩的,就隻是唱唱歌,喝兩杯,我們隻要高興了,這點錢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年輕女人的臉頓時變得煞白,怒視着黑蛇:“流氓!”
黑蛇嚣張的哼道:“是你先招惹我的,可不是我先招惹你的,不要給你臉不要臉啊。”
年輕女人知道今天恐怕不付出一些代價是無法安然過關了,她似乎也是個性子很烈的女人,狠狠的盯了黑蛇幾眼,一把抓起了桌面上的那瓶白酒,仰頭就要往喉嚨裏倒。
旁邊的那個眼眼鏡男看着年輕女人的動作,下意識的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擋下年輕女人,但是看着旁邊虎視眈眈的黑蛇等人,那剛剛伸出兩分的手,頓時又停住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年輕女人向着嘴裏灌白酒。
白酒辛辣,那女人估計也是沒怎麽喝過白酒的,兩大口白酒下去,或許喝的有點急,頓時嗆住了,劇烈的咳嗽起來,滿臉通紅。
顔貝貝湊到楊浩旁邊,低聲說道:“大叔,真的不管管嗎,這幫人太無恥了,就知道欺負女人,她身邊那個男的也是個軟骨頭,都不敢站出來……”
楊浩轉過頭,卻看到杜莎莎、趙媛和悅小苒都充滿希冀的看着自己,眼中有着相同的期待神色,頓時無奈的苦笑道:“這天下的不平事可多的很,管得過來嗎,你們啊。”
嘴裏雖然說着,但是楊浩終究還是站起了身子,向着那張桌子走去。
年輕女人性子顯然也很倔,既然決定喝完這瓶白酒,她便再沒有任何遲疑,稍微緩和了一下咳嗽,顧不得自己嘴裏到胃裏都火辣辣的燒,她現在隻想一口把這酒喝了,徹底的擺脫這幾個流氓,然後自己躲廁所去吐,隻要吐出來,總歸會好一些吧。
就在她的酒瓶子再度揚起的時候,一隻手卻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握住了酒瓶。
年輕女人訝異的轉頭一看,卻看到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正站在自己的側後方,他的左手正按在自己的酒瓶上,而他的右手上,則還有綁着刺眼的繃帶。
這不正是旁邊那桌和四個漂亮女孩子一起坐着的男人嗎?
剛才一個流氓過去找茬,卻被那個男人給訓斥了兩句,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便不敢再繼續找這個男人的茬,她倒也沒想過這個男人會出手幫助自己,畢竟連他自己都是傷号。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整個餐廳裏有着不少的人,其中不乏男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出手,哪怕自己的同伴,在挨了一耳光之後,眼看自己喝酒,也不再加以阻攔,偏偏這個手上還打着繃帶的男人卻站了出來。
隻是一瞬間,女人的心中便就覺得熱乎乎的,心中原本的憤懑也一下子消失了許多。
這世間還是有好人的。
楊浩輕輕的将酒瓶從女人的手裏拿了下來,輕輕一笑,也沒說話,隻是淡淡的轉過身子,面對着黑蛇:“一件幾十塊錢的衣服,别人陪了你一千多塊,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得寸進尺。”
黑蛇看到楊浩站了出來,眉宇間頓時多了幾分怒色:“小子,不是你的事,别亂插手,小心惹禍上身。”
楊浩皺了皺眉頭:“看你也是出來混的,混哪塊的,城南趙家?三虎幫還是青竹會?”
黑蛇臉色陡然一變,他不過是一普通的混混,平日裏在一家小賭場裏當當打手,雖然都是混混,和趙家、三虎幫和青竹會這中海三大混混來比,他們卻連什麽都不是了。
雖然城南趙家三虎幫和青竹會三大地下勢力,整個中海市知道的人很多,但是能夠如此以如此淡定的口氣問起的人,卻絕對不多,絕大多數說起這三大勢力的人,都是畏畏縮縮,唯恐自己的談話被人偷聽到惹來麻煩。
雖然心中吃驚,但是黑蛇卻也不至于被對方一問就吓破了膽子,萬一對方是吓人的呢,如果是那樣,自己被吓到了,豈不丢臉死了?
“你是誰?”黑蛇瞪着眼睛看着楊浩,厲聲問道:“别以爲你随便說幾個名字,我就怕了你!”
楊浩看着黑蛇有着幾分色厲内荏的樣子,便知道了這幾個家夥,恐怕不是這三家裏任何一個勢力的人,多半隻是幾個沒有組織的小混混。
楊浩根本懶得搭理黑蛇,他身上也有傷,雖然單手收拾這幾個家夥,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這種混混通常都是難纏,今天你打了他,他惹不起你,但是卻可能把怒火全部轉移到他能惹起的人,譬如面前的一男一女身上,他可是看了這個男人的身份證的,好像是叫顧志同吧。
楊浩想了想,這個地方好像是屬于青竹會的勢力地盤,楊浩便拿出電話,給何坤打了電話。
何坤這個時候也正和幾個手下在一個包房裏喝酒,幾個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劃拳,何坤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臉色一變,身子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沖着幾個正大聲劃拳的手下喝道:“都給我閉嘴!”
那幾個手下愕然的閉嘴,同時轉頭看向何坤,卻看到何坤微微弓着身子,表情十分恭敬的回答道:“楊先生,您有什麽吩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