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牧場裏的人都很忙,也沒人理我。
而我渴了就喝點溪水,餓了,還是喝溪水。之前我以爲到了無量齋就能進三清道盟,誰能想到還有這一出!結果幹糧和水都沒準備。
趁着天‘色’還早,沒人注意到我,我就把标注之後的拿出來看了一下。被竹兒标注之後,很多地方就通順了。再加上那些生僻字的意思都被注解出來,閱讀起來已經沒有障礙。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我需要明白每一句話的意思。這個意思往往不隻是書面意思,可能有很多需要意會的地方。
就像竹兒說的,這樣的法訣不能靠看,一定要悟。
總體上說分爲五渡,一渡‘陰’,這也是‘陰’陽師行走在‘陰’陽兩界的關鍵;二渡人,功法多爲體術,治人的同時教化人,這也簡單。三渡鬼,這些功法是‘陰’陽師們掌握最多的,以控鬼之術爲主輔以陣法。
四渡神,這個不分幾乎沒有功法,而是一些奇妙的陣法。陣法威力極大,但對三渡裏的功法要求很嚴,而且幾乎需要之前所有的功法來輔佐。據說這裏面所記載的陣法,連惡神都能擒住,因此稱爲渡神。
最後叫渡無。法訣上說一切皆由‘混’沌而生,‘混’沌即爲無,卻又包容萬物,深奧至極。掌控‘混’沌,便是掌控有和無之中最強大的力量,因此稱爲渡無。請‘陰’兵就是渡無中的一個功法,而渡無中隻有兩種法‘門’。一個是請‘陰’兵,另一個是殺神!
看到後面,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殺神!
‘陰’陽師練到極緻居然連神都不會放在眼裏,這實在太厲害了。不過我知道,從‘陰’陽師存在以來,就沒人能練到殺神的境界,甚至連‘陰’陽師自己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可有一點我想不通,如果真沒人練成殺神的本事,那這個功法又是怎麽來的呢!難道說是作者心血來‘潮’瞎編的?
可是前面的功法也好,陣法也罷,不少我都見過,不可能有假。作者再閑的蛋疼,也不會拿自己的心血開玩笑。
渡無篇實在太吸引我了,我想了很多辦法試圖找到殺神的修煉方法,可惜一無所獲。
“吃點東西吧!”
我的注意力完全在渡無篇殺神之術上,連有人靠近都不知道。直到這個‘女’孩叫了我一聲,我才猛然驚醒,本能地把書合上。
一擡頭,我就看到有個‘女’孩,手裏拖着個大瓷盤子走過來。見我把書合上,‘女’孩笑笑說,“放心吧,我是信佛的,不看道家的東西!”
‘女’孩皮膚有點黑,估計是常年照料牧場的緣故。不過‘女’孩五官很清秀,要是臉能白一點,絕對像個大家閨秀。
‘女’孩把大瓷盤子放在我面前說,“我聽東伯說你打跑過騰蛇?”
我苦笑說,“他沒告訴你我在吹牛?”
‘女’孩不想騙我,隻是笑笑。忽然間沒了話題,氣氛變得有些尴尬,‘女’孩就指着地上的大瓷盤子問,“你怎麽不吃?”
說實話,我肚子還真有些餓。我也并沒有迂腐到堅守君子不是嗟來之食這種腦殘信念,隻是想到這裏的人對我的态度,氣就給氣飽了。
對于我的無動于衷,‘女’孩疑‘惑’地問,“你不餓嗎?”
我苦笑說,“很餓!”
‘女’孩更不解了,忙問,“餓了爲什麽不吃?”
我還是苦笑說,“我一定會吃的,但不是現在。”
‘女’孩估計沒聽懂,就在我身邊坐下,陪我看着夕陽說,“那我就等在這裏好了,什麽時候你把東西吃了,我再把盤子拿回去。”
沒想到這個‘女’孩也是個倔脾氣。
這種威脅豈能鎮住小爺我?起初我一點也不爲所動,直到身後有個‘婦’‘女’喊道,“薇薇,趕緊把盤子拿回來呀,馬上天黑了,不能夠‘亂’跑的,趕緊回來吧!”
這下‘女’孩爲難了,噘着嘴看我。
眼看夕陽就要下山,小‘女’孩擰不過我,就把一個‘肉’塊,兩個饅頭塞進我懷裏,不高興地說,“不吃就扔了,反正我是不拿回去的!”
‘女’孩果然也很倔強,拿着盤子就跑回家裏。
這是什麽‘肉’我不知道,但的确很香。再這樣看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于是幹脆把食物扔進背包。
直到太陽完全落山,那些牧民們也沒再出現。
這塊牧場非常大,而且是在山林之中,周圍都是樹木。因爲離最近的村子也有二三十裏地,根本沒有電接過來。
在這裏,照明工具就隻有油燈。
到了晚上,巨大的牧場上點起四盞大油燈放在牧場四個角落。我發現油燈上還貼着符紙,也不知是哪裏買來的。
後來薇薇跑出來,又挂上佛珠,對着每個燈都念了一段佛經。
入夜之後,‘女’人、孩子、老人都不許出‘門’,牧場裏的壯年拿着棍‘棒’刀叉,三五成群的在牧場巡邏。
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找我,簡直形同陌路。
看樣子他們是徹底不相信我了,甯可自己來對付邪祟。
這些人提着油燈,在牧場裏轉了一圈,檢查了圈裏的牲畜之後,就坐在一起‘抽’煙。看得出他們很緊張,相互之間都不說什麽話。
而且我發現,這裏的牲畜舉止也很奇怪。到了晚上也不睡覺,警覺地四處張望。強壯的牲畜把較弱的圍在裏面,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圈裏的牲畜就會‘亂’叫。
而聽到聲音的牧民,立刻站起來四處查看,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思。
夜越來越深,山裏時不時傳來野獸地叫聲,每次都能繃緊牧民的神經。
忽然不知何處吹來一陣怪風,周圍山林中的大樹沙沙作響。緊接着就聽“嘭”的一聲,牧場上一盞油燈突然滅掉。就在油燈滅掉的同時,風也停了。
整個牧場變得靜悄悄地,連蟲鳴都沒有,着實慎人。
牧民們騰的一下全站起來了,商議一番,留着三人看圈裏的牲畜,其餘十來人過去查看油燈怎麽滅的。
十幾人才走,圈裏的牲口突然躁動起來。牲畜外圍強壯的牛羊開始猛烈撞擊圍圈,似乎感受到了危險,想要逃離。
這很不正常,在其他人跑過去的同時,我也來到樣圈旁。
“那是啥子!”
有個牧民大叫一聲,語氣充滿驚恐。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一對綠幽幽的眼睛,閃着一種令人發寒的光暈,正緊緊盯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