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兒他們分開時,天已漸漸亮起來。。 。
循着記憶,七轉八繞,眼前突然出現一片荒涼,我知道,我到了!
我被稱爲鬼種,不祥之人,有誰會願意和我做鄰居?所以我的家總是孤零零的,和我的人一樣。
院子四周長滿了雜草和樹木,很‘亂’,一些樹根盤在牆根,已經把牆擠倒。雜草比我還高兩頭。
我想進去,可腳下路都沒有,全是雜草和樹根。我費了不少力氣才來到大‘門’前,可輕輕一推,‘門’就倒了。
踩着‘門’闆走進院子,裏面的情況也不比外面好,根本無處下腳。用鬼刀砍了好一會,才算砍出一條路來。站在‘門’口我愣了下,裏面有兩雙發着幽光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一跺腳,就聽“吱”的一聲,兩隻黃皮子從屋裏竄出來,轉眼就消失在草叢裏。借着晨光我看見,屋裏也都是些雜草,牆上還有苔藓。倒是屋裏的東西都在,我估計村民都不敢來,更别說搬裏面的東西了。
看着這一切,往事一下就湧上心頭,好像磐石壓在心頭,說不出的難受。
“大黃!”
想到大黃狗的墓,我開始瘋狂的砍雜草,隻稍片刻,院子裏就被我清空。大黃的墓也被找到,現在已經變成一塊土疙瘩,上面都是草根。
當時太小,又沒吃的,隻是挖了個很淺的坑,然後把大黃放裏面,硬用土把它蓋起來的。想來現在恐怕連大黃狗的屍骨都沒了吧!
“大黃,我來看你了!”把手放在土疙瘩上,心裏很難受。
在這世上,第一個接受我的,竟然不是同類,而是一條狗。
我動手把大黃的墓又重新修了一下,用磚頭把墳圍起來,以防大雨沖沒了。
“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回來給你修個大大的墓!”我擠出個笑臉說。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回老爹家的路上途徑村部,我發現村部的‘門’大開着。心裏有些好奇,村部雖然不是什麽秘密機構,可裏面有不少設備和資料。再說,裏面的桌椅闆凳都是公共财産,要是丢了,村幹部誰都得受處罰。
這麽一大早的,怎麽會有人來?
我叫了一聲沒人應,幹脆走進去看看。村部裏面也沒什麽特别,就是二層的小樓,樓上分爲會議室,辦公室和檔案室。
樓下就是個大堂,沒有事的時候都是空着的。
但奇怪的是,裏面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門’都是開着的。而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檔案室‘門’口。
裏面都是江圩子村的檔案,滿滿的放了兩架子,村長給我看的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我心想這個村長八成爲了應付我,随便找了點資料就給我看了。現在這麽多資料在眼前,可不想錯過機會。
反正也沒人看見,我一不做二不休,翻起檔案來。
“诶?老爹的都有。”無意中看到老爹的檔案,心生好奇,就翻開來看看。
孫二坤,非本村原住民,二零零四年遷居,原地址不詳,年齡不詳……
看着後面一連串的不詳,我不禁搖頭,這些村幹部原來也是會偷懶的。這些問題去問問老爹不就好了,又不是很遠。
最後我的目光落在遷居日期上,稍微愣了下。二零零四年不就是我八歲那年嗎?也就是我被老爹帶走的那年。這麽巧,老爹來到這裏就救了我,真是緣分呐!可回頭一想,誰知道老爹是不是爲了我才留下來的呢?
這沒什麽好糾結的,有機會去問問老爹不就知道了。
放下老爹的資料,我開始專心找關于爺爺江仁傑的資料。
翻着翻着,翻出一個文件袋,很沉,裏面的東西硬邦邦的。
打開一看,裏面全是老照片,很多還都是黑白照,而且照的不是很清楚。
順手翻了翻。
诶?這不是爺爺的照片嗎?我翻出一張照片,爺爺江仁傑也在照片裏,隻是位置不一樣,也沒戴大紅‘花’。
不久又翻出一張來,又是不一樣的照片,但裏面那個人肯定是爺爺。
村長果然在騙我,說什麽照片難拍,就這麽一張,那我眼前現在是什麽?
照這樣看,那些資料是可信度和完整度就很可疑了,我必須自己求證一下。
畢竟是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心裏有點虛,一不小心把照片撒了一地。我慌忙蹲下撿,可當我拿到第一張照片的時候,渾身一震。
照片上爺爺和幾個同村的人站在一起,拿着自己的獎狀。
可獎狀上,卻寫着:江仁富同志敢爲人先,吃苦耐勞,爲生産隊做出巨大貢獻,特評爲先進個人及勞動楷模。
江仁富是誰,我爺爺不是叫江仁傑嗎?
我慌忙拿出村長給我的照片,仔細對了一下,兩張照片裏的人絕對是一個人。可爲什麽這張照片裏的人會叫江仁富?
爲了确認,我把照片全攤在地上,很快找出兩張同一人的照片,而且是有名字的。可三張照片都表明,那個人叫江仁富,而不是江仁傑。
怎麽會這樣?
一定是村長騙我,可我想不通,村長爲什麽要這樣做。
也顧不上撿照片了,我急忙跑到檔案架前,開始瘋狂尋找關于江仁傑的資料。可是翻遍了檔案架,連江仁傑的名字都沒有。
不僅如此,連父親江東澤的資料也找不到。我試圖從其他資料上找到點相關的信息,卻也是徒勞無功,就好像江仁傑一家,從未出現在江圩子一樣。就連當年破四舊的資料,也未對江仁傑父子做任何描述。
怎麽會這樣?
難道村長給我看的資料和這張照片一樣,都是僞造的?還是說有人故意把我想看的部分都藏匿起來,甚至是毀掉了?
可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村長!
資料和照片都是村長給我的,他一定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想到這裏,我也顧不上整理資料和照片,沖出村部就向村長家跑。村長做了虧心事,肯定怕我找他,不快點的話,這貨恐怕就開溜了。
“太一大……”路上碰到老支書,老支書想跟我打招呼。
“村長呢!”我怒喝一聲。
老支書臉‘色’一變,莫名其妙地來了句,“大師就是大師,這麽快就知道了呀,村長躺家裏呢!”
我也顧不得想老支書奇怪的語氣,連忙向村長家跑。隻要在家,管他是站着還是躺着呢!
可遠遠的就看到村長家圍滿了人,都在叽叽喳喳議論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