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我在思考,可三哥卻在一旁捂着嘴壞笑。
心裏奇怪我順着三哥的目光去看,結果發現三哥的眼神落在車裏的女人衣服上,我頓時臉一黑。沒想到三哥看着憨憨的,原來思想這麽不純潔。
“笑什麽呢!”我一巴掌打在三哥後腦上,打得三哥一個踉跄。
“嘿嘿!”三哥還在壞笑,眼睛時不時瞄着車内的衣物,一臉賤像地說,“我看是兩個人玩刺激,邊開車邊那啥,結果一頭炸進水溝了。”
“就你聰明。”我白三哥一眼。
三哥說得不是沒有可能,但女人的衣服怎麽解釋呢?車雖然毀了,可也沒到生死存亡的關頭,女人有必要連衣服都不穿就跑嗎?
“砰砰砰……”
忽然連聲爆響,車燈一個個熄滅,頓時眼前一黑。
“怎麽啦?”三哥臉色一變。
不對!
我拉着三哥趕緊向後退,腦子裏閃過路上村莊的異常,想起種瓜老頭的話——“千萬别開燈。”
燈?難道是燈光招來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可我爲什麽連一點陰氣都感覺不到?
我能确定周圍沒鬼,但是這麽安靜也太詭異了。現在可是盛夏,平時到了晚上各種蟲鳴蛙叫,一夜都不會擱下。這裏卻靜得可怕,隻有風吹葦葉發出的沙沙聲,很像人的腳步聲。
“咕噜”
終于出現個不一樣的聲音,我低頭一看,卻不禁又後退兩步。
車身下的水溝裏冒出幾個氣泡,随着氣泡聲越來越多,汽車竟然在下沉。可是我記得這個水溝沒多深,我們摸魚時水才沒過膝蓋而已。然而眼前的汽車已經沉了下去一半,像被水溝吞下去了一樣。
“咕噜咕噜……”
氣泡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突然噶然而止時,整輛汽車已經消失在我們眼前。
汽車消失之後,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連風都沒了。
“太一,這……”
“噓——”
我打斷三哥的話,用心聆聽着周圍,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迹。在死寂中有個聲音,若有若無,感覺就在身邊。然而仔細去尋找時,又好像遠在天邊,顯得很虛無。
我總覺得這個聲音在哪裏聽到過,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啊——”
三哥忽然慘叫一聲,緊緊抓着我肩膀,躲到身後。
三哥那大嗓門,差點沒把我魂給吓掉,我趕緊問,“怎麽了?”
“有人……有人……”三哥指着前方,卻不敢去看。
順着三哥所指,我看到個黑影,烏黑烏黑的,站在一片蘆葦後面,一動不動。
“何方妖孽?”我大喝一聲,趕緊拿手機去照。
結果一照,人就不見了。
仔細找了一下,連個人影子也沒有,一下子連我都覺得是不是看花眼了,畢竟天這麽黑。
然而剛把手機的燈光移開,那個黑影又出現了,就站在哪裏,有頭有身體,有手臂,分明就是個人的樣子。
可當我再去照,還是一無所有。
這次我沒有立刻把手機拿開,而是仔細查看。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有什麽東西,看上去像個人。而且隻要手機的光離開那個位置,那個黑影就會出現。
最要命的是,我感覺不到陰氣,鬼刀也沒有任何反應。
但我知道,那裏絕對有東西!
我拿出鬼刀,狠狠向黑影扔過去,然而鬼刀好像什麽都沒碰到一樣穿過黑影。
什麽鬼東西?
我暗暗吃驚,一招手把鬼刀拿了回來。就在接住鬼刀那一刻,手機“嘭”的一聲爆開,震得我手發麻。
“咕噜”
幾乎同時,腳下冒出一個氣泡。想起被吞沒的汽車,我拉住三哥就跑。
等我們跑出水溝,回到路上一回頭,我頓時頭皮一麻。隻見整個蘆葦叢中,站滿了黑影,幾乎一個挨着一個。
不過它們就那麽站着,一動不動。
想想之前自己站的地方全是那種黑影,而我卻一點也沒發現,還真是背脊發涼。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三哥怯怯地問。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這東西好奇怪,身上一點氣息也沒有,鬼刀都無法觸碰到其身體。而且好像跟光有仇一樣,把所有發亮的東西都毀掉。
無論怎麽想,我也想不到有什麽鬼怪是這個樣子的。
“我們怎麽辦?”三哥急忙問,之後喃喃自語,“二丫還等着我回去呢,我可不能死在這裏。”
“安心吧你!”我一拉三哥說,“我死都不會讓你死的。你走前面,我斷後,那些家夥要殺我們在蘆葦叢裏就動手了,哪要等到現在?”
黑暗中我也看不清三哥的表情,不過從他劇烈顫抖的手可以想象,臉色肯定不好看。
三哥在前面走,我跟在後面,手始終沒離開三哥的肩膀。每走兩三步,我都會回頭看看,确定那些鬼東西沒跟上來。
直到進了鎮,我才稍微放松一些。
鎮子上稍微好一點,但開燈的還是沒有幾戶,路燈都滅着。難道那些怪物真的是讨厭燈光,隻要有燈光的東西,都要毀掉?
隻是一個照面,我也不能确定。
不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卻不見有土仙出手,這個就很奇怪了。
“太一,回村的路上有不少蘆葦地,要不咱們等天亮再回去吧!”三哥有點被吓破膽的意思。
“好呀!”我撇撇嘴,裝作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知道咱們村怎麽樣了,你說萬一,二丫晚上開燈了……”
“太一,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回去吧!”沒等我說完,三哥臉色一正,字正腔圓地說道。
“出息!”白了三哥一眼。
我們順着村村通的小公路往江圩子村的方向走。路上三哥和我始終警惕四周,又沒了手機照明,速度明顯慢了很多。臨近咱們村,果然還是黑燈瞎火。
走進村子,村裏異常安靜。
“老爹我回來了!”進門前我就嚷嚷起來,可推開門一看,屋裏竟然沒人。到老爹卧室裏找找,也沒有。
“老爹該不是出去抓那些怪物了吧?”三哥猜測說。
雖然三哥這麽說,可我心裏卻不踏實,那些東西連鬼刀都傷不到,老爹又能怎麽抓呢?
“太一,我手機也丢了,你的炸了,不如去我家,讓我媽打老爹的手機問問他在哪。”
我點點頭,也隻能這麽辦了。
來到三哥家,三哥叫了半天,大伯問東問西,把三哥那點破事都問了遍,這才開門。開門時大伯手裏還拿着鋤頭,大娘拿着鐮刀躲在大伯身後。
看到三哥和我,大娘“哇”的一聲就哭了,抱着我們責備說,“兩個死孩子,誰讓你們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我和三哥都是一愣,不是大娘自己叫三哥回來談婚事的嗎?
大娘卻滿臉茫然,“我沒給你們打過電話呀!”
不是大娘會是誰?大夏天的,我卻忽然感到渾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