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後的石門要小得多,也精緻的多,就不說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像,但是材料就是大理石的。
小鍾伸手在石門上摸了摸。
忽然手上動作一頓,頭也不回地對我們做個止步的手勢。鬼婆婆看見連忙攔住我們,不允許任何人上前。
有了前次被我跑掉的教訓,鬼婆婆長了心眼,幹脆抓住我的肩膀,防止我再不聽話。
雖然心知鬼婆婆是爲我好,可這種被當成小屁孩的感覺真不是滋味。
既然不讓靠近,我就隻能遠遠看着。
實際上我和小鍾的距離也不過三五米的樣子,不算太遠,借着石門兩旁的長明燈也能看清上面的雕刻。
我發現雕刻有山有水,甚至還有篇幅轉換。好像在訴說一個故事?
從上往下,第一幅是個貌美女子,女子輕裳薄衣,近乎完美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緻。女子身後躺着一頭一人高的野獸,但野獸模樣奇怪,看不出是什麽。
女子依偎在野獸身上,擡頭望天,天空中有朵怪雲,像個少女在向女子招手。
第二幅是在一座山上,女子立于山巅,在滾滾陰雲下神情哀傷。山下是累累白骨,還有人踩着白骨相互厮殺。女子的眼神充滿無奈和困惑,或許她不能理解腳下的人爲何要相互傷害。
第三幅畫風突變,女子面色陰沉而怨毒的立于空中,拂手間天地變色,暗淡無光。女子身後一條巨大怪蛇張牙舞爪,面目猙獰。而地下無數人被青面怪物拉着腿腳,驚恐而無助的祈求女子相助。
整個篇幅陰森可怖,人們的臉因痛苦扭曲變形,下面的青面怪物如死神般收割這些人的生命。不禁讓人覺得,女子腳下就是傳說中的阿鼻地獄!
最後還有一幅,但不知被誰抹掉大半,隻剩下一個背影。從背影來看應該是個男子,男子手向後伸着,似乎拉着什麽人。然而男子的手和後面的部分,不知被誰抹掉,所以我不能确定男子身後究竟是什麽。
不過,從背景刻畫的明媚陽光來看,這個故事的結局應該是美好的。
我不禁想,這些雕刻會不會就是墓主人的生平?
但從雕刻來看,墓主人居然能憑空飛起,那豈不真的是神?不過我也知道,古人總喜歡誇大事實,說不定這隻是一種帶着神話色彩的描述,并非真實情況。
那麽,男子又是誰?他身後被抹去了一大塊,看樣子應該有很多内容。如果是這樣,男子和墓主人是什麽關系?又是誰抹掉了後面的部分?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還有女子身後的怪蛇,那分明就是騰蛇。
按鬼婆婆說得,騰蛇是西王母用以散播疾病的神獸。
難道說墓主人真是西王母,那個傳說中掌管時間疾病的古神?!
可我心中有個疑問——神,也會死嗎?誰能殺死神?
能出現在神的身邊,那個男子又是何方神聖?
“後退!”
我正要打開腦洞進行推理,卻被鬼婆婆的驚叫聲打斷。
驚醒之後隻見門前的小鍾不停對我們擺手,這手勢分明就是要我們後退,可小鍾自己卻還站在門前。
被鬼婆婆推着後退了十幾步,我實在憋不住了,就問鬼婆婆,“婆婆,小鍾到底是什麽人,您爲什麽這麽信任他?”
鬼婆婆笑笑,卻沒看我,神秘兮兮地說,“别着急,你遲早會知道的,到時就算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就好好享受這段沒有煩惱的日子吧!”
遲早?那到底是遲還是早呢?什麽叫不想知道也得知道,爲什麽知道之後就會煩惱?
被鬼婆婆這麽一說,我心裏更癢,更想知道小鍾的來曆了。
不過這個結果也在我意料之中,對于小鍾的來曆鬼婆婆一直都是遮遮掩掩。既然問不出,我也懶得跟鬼婆婆磨嘴皮子,畢竟像她這樣年紀的人,有的是耐心,我可磨不過她。
“嗷——”
我們這邊話音才落,師門裏發出一聲獸吼。聽到聲音,原本站在石門前的小鍾一跺腳,整個人向後躍起。
幾乎小鍾躍起的同時,石門“轟”的一聲被撞個稀巴爛,一個巨大的蛇頭從石門中鑽出來。
“騰蛇!”
鬼婆婆臉色一變,趕緊拿出凝煞珠對其他陰陽師說道,“到我身後來!”
其他陰陽師聽說這是騰蛇,個個臉色煞白,趕緊躲到鬼婆婆身後。
騰蛇生有龍角的大頭左右晃晃,似乎在觀察我們,目光落在我和小鍾身上時似乎想起我們,一雙赤紅的眼睛對我們擠了擠。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估計說得就是現在的騰蛇。
不過騰蛇沒有立即攻過來,而是歪頭看了看高台和高台周圍的屍骨。不知爲何,騰蛇變得很不安,好像生氣的公牛一樣從鼻子裏噴出兩股煞氣。緊接着巨大的尾巴橫掃在高台上,一時間高台和那些人的屍骨散了一地。
“嗷——”
打掉高台,騰蛇變得異常興奮,高高擡起頭,深吸一口氣。
“不好!”
看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動作,我急忙跑到鬼婆婆前方,和小鍾并肩站着。
身邊一個陰陽師吓得臉都綠了,在我身後叫道,“你小子不要命了,那可是騰蛇,渾身都是……”
“煞氣”兩字還未出口,騰蛇怒吼一聲,一口煞氣迎着我和小鍾撲面而來。這口煞氣不但猛烈而且陰寒,打在臉上如刀割一般疼痛,我忍不住用手臂擋在面前。
煞氣被我和小鍾擋了大半,剩下一小部分沖到後面,又被鬼婆婆的凝煞珠吸收。如此一來,其他陰陽師才逃過一劫。
見傷不到我和小鍾,騰蛇把嘴一閉,對我倆一個勁地吹胡子瞪眼。
而身後那些陰陽師,都看傻了。
“這……你……”之前罵我那個陰陽師指着我,“你你你”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其他陰陽師也愣在哪裏,驚訝而困惑地眨着眼睛。
“你們……到底是不是?”有個女陰陽師心裏不平衡,忍不住吐了一句槽。估計她的内心已經翻江倒海地咆哮着:同樣是人,差距這麽久那麽大呢?!
“多謝誇獎!”我回頭調侃一句。
那個女陰陽師很不服氣的樣子,瞪我說,“誰誇你了!”
我就當沒聽見,回頭看向騰蛇。不知此刻這些陰陽師是種什麽樣的心情,他們明明一直看不起我,卻在關鍵時刻要靠我救才能保命。
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又是什麽呢?
看那個女陰陽師不服氣的樣子,我心想好戲還在後面呢,有你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