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消失之後，書房裏的人都陷入寂靜。大家都是靈界的人，即使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也知道水鬼不會無緣無故自殺。
“哇——”
水鬼消失後，孩子突如其來的哭聲也沒能驚到任何人。大家都選擇沉默，尤其是兩個陰兵。
一時間整個房間裏就隻有孩子凄厲的哭聲。
“你們到底依據什麽判斷水鬼是不是自殺！”
沉默一陣我冷眼看向兩個陰兵，因爲我知道，水鬼在最後關頭放棄了自殺，是黑衣人殺了她。水鬼已經放棄自殺的念頭，又不是在自願的情況下死去，陰兵憑什麽就判斷水鬼是自殺？
其中一個陰兵眉頭輕皺，拿出掃描水鬼的“掃描儀”說，“這是陰曹地府配備的‘陰靈探測儀’，凡是被儀器拒絕的靈魂鬼物，都被視作自殺，不得輪回。”
我不服，追問道，“那你告訴我，這個儀器是誰發明的，又以什麽爲标準判斷鬼物是不是自殺？”
“這……”
兩個陰兵對望一眼，竟是說不出話來。
“說！”
我爆喝一聲，鬼刀已經握在手裏。什麽狗屁陰曹地府，自己發明的東西都說不出個所以然，讓人怎麽服氣？我非要給水鬼讨個公道。
“哼！”陰兵被逼急了，其中一個冷言冷語道，“一介凡人哪有資格管我們陰曹地府的事情，你是活膩了嗎？”
我冷笑說，“就算是我活膩了，可就憑你們？最多也就是兩個墊背的！”
“你……”
陰兵怒了，“嘩啦”一聲亮出黑色鐵鏈，雙眼放出幽綠色的光。
“住手！”
鬼婆婆見我們雙方劍拔弩張，立刻站過來擋在我和兩個陰兵中間。婆婆一邊哄着孩子，一邊對我說，“太一，你現在還不能和陰曹地府硬來！”
這話聽得我一愣。
什麽叫現在還不能跟陰曹地府硬來，難道以後就行了？
鬼婆婆沒有給我追問的機會，在我身邊輕聲說，“他們隻是陰兵，很多事情不是他們想了解就能了解的，别爲難他們！”
其實鬼婆婆說得很對，陰兵可以說是陰曹地府中級别最低的存在，他們不了解到事情很多。
可我餘怒未消，還是狠狠瞪了兩個陰兵一眼，不過沒有再堅持讨說法。
鬼婆婆這才轉身，歎息一聲，對兩個陰兵說，“兩位請回吧！”
“哼！”
兩個陰兵看看我，沒好氣地一甩手，轉身就消失不見。
兩個陰兵消失的同時，鬼婆婆所畫的奇怪圖案逐漸變得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陰兵一離開，鬼婆婆不知爲何身子一晃，小雨驚叫一聲趕緊過來攙扶。
“奶奶！”小雨臉上突然浮現出哀傷的神色，緊緊抓住鬼婆婆。
看到小雨的神情我心裏沉了一下，難道鬼婆婆出了什麽事？否則小雨幹嘛這麽擔心。于是我也趕緊扶着鬼婆婆問，“婆婆，你怎麽了？”
鬼婆婆卻笑着擺擺手，站直身子說，“不礙事，不礙事，年紀大了都這樣。估計是靈力使用過度，休息一下就好。”
看鬼婆婆不像是裝的，我這才放下心。
我們把鬼婆婆扶到客廳之後，鬼婆婆的臉色好了許多。
期間鬼婆婆一直抱着水鬼的兒子，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小孩估計也哭累了，現在已沉沉睡去。
“哎！都是可憐的孩子！”
鬼婆婆摸着孩子的臉頰，流露出疼惜的表情。然後她又轉過頭，饒有深意地看看小雨，拍拍小雨的頭，顯得十分寵溺。
對于鬼婆婆口中的“可憐”二字不以爲然。要說命苦，我小時候那才叫苦呢，怎麽不同情同情我呢？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鬼婆婆真同情我反而會讓我不高興，因爲在我心裏，隻有弱者才需要同情。而我，絕對不想做弱者。
至于小雨多可憐，我可一點也不了解，倒是就是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你說鬼婆婆身爲陰陽師，相貌自然不敢恭維，怎麽會生出小雨這麽标志的孫女？無論怎麽看，兩人都沒一點相似的地方。
“你們回來了？”
這時江文豪從卧室裏走出來，手扶着腰，動作扭捏地走過來。
看到江文豪我想起來，之前我讓他和小雨回監控室，結果他們卻不見了。于是我問江文豪說，“你們怎麽回來的？”
江文豪解釋說，“我和小雨回頭的時候突然找不到路了，結果遇到很多鬼怪，還好有小雨，不然我可就回不來了！”
“我哪能打得過這麽多鬼，這還要謝謝那位大師！”小雨本來就比較活潑，搶話說，“大師的法術真厲害，一下就把鬼怪吓退了。”
“對對對！”江文豪一拍腦袋說，“我怎麽把大師給忘了！”
大師？
來到江城之後，也沒聽說江城有什麽厲害的人物呀！如果有，江俊凱爲什麽請我而不請他呢？
我試探性地問，“你說你們倆是被那個大師救出來的？”
小雨和江文豪都連連點頭。
我看看鬼婆婆，她是老前輩了，要是江城真有什麽厲害人物，她就算不認識，至少也該有所耳聞吧！
然而鬼婆婆也滿臉困惑，輕輕搖頭。很明顯連鬼婆婆也不知道江城還有這麽一号人物。
我隻能繼續追問江文豪，“你說的大師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名字，或者來曆什麽的？”
“呃……”江文豪一下愣住了，看看小雨。小雨一吐舌頭，聳聳肩膀示意她也沒問。
“不是吧！”我驚愕地瞪着他們倆，人家好歹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居然連人家叫什麽都沒問。小雨一個小丫頭就算了，這種事發生在江文豪身上，不應該呀！
“不要緊！”江文豪笑笑說，“大師說餓了，家裏沒什麽吃的，我讓陳叔帶他們出去吃飯了，應該快回來了。”
話音才落，大門“咔嚓”一下被扭開。
人還沒見着，先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哎呀師父，城裏人就是會吃會玩，還能邊吃邊玩，真好！”
诶？
我眨巴眨巴眼睛。
這聲音……
小孩聲音一落，有個聲音壓過孩子，訓斥道，“就知道玩，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清心寡欲知道嗎？”
突然我眼皮抖了抖。
這聲音怎麽那麽像……
“切！”稚嫩的聲音很不服氣，頂嘴說，“師傅你不也吃肉了，還說什麽清心寡欲？”
“我……”
這兩個聲音我是越聽越耳熟。
“是大師他們回來了！”小雨一臉驚喜，跑到大門口迎接。
小雨剛把門拉開，一老一少走進客廳。
我一看就笑了。
鬼婆婆也難得的笑了，隻不過是苦笑。
小雨和江文豪口中的大師見到我們，也驚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