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三哥明明從那個門沖進來,門怎麽會一下子消失呢?
看來我還沒從小女孩的幻術中醒來。同時我很不解,幻術通常又叫鬼遮眼或鬼迷路,是鬼害人最常用的手段。可小女孩明明是人,爲什麽能把幻術用得這麽天衣無縫?
我相信小女孩此刻就在這個房間裏,隻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敵在暗,我在明,形式看上去非常危險。
“這……”三哥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等确定門真的不見了,他狠狠咽了口口水,顫聲問,“太一……你看得到門嗎?”
“能看到我還在這站着幹嘛,等死呢?”我白了三哥一眼。
“那,那,那怎麽辦?”聽了我的話,三哥臉都白了,寸步不離地跟着我。
我哪知道怎麽辦?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能肯定的,隻要找出那個小女孩,幻術就會一觸即破。問題就在于我們根本看不到她,房間又這麽大,她也不可能站在哪個角落等我們去抓。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如果小女孩隻是要困住我,這手筆未免太大了些吧!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正試圖尋找小女孩的位子,三哥突然渾身一抖,好像打了個冷顫。我還以爲三哥發現了什麽,忙回頭問,“看到什麽了?”
三哥卻搖搖頭,伸手摸摸後背說,“什麽也沒看到,就是有滴水滴進脖子裏了,有點涼!”
“哦!”我忍不住笑笑,三哥這麽大塊頭,怎麽老跟個孩子似的。
然而心剛放下來,一想不對,這又不是洗手間,哪來的水從天而降?
我連忙擡頭看向天花闆,就看到四個人頭挂在天花闆上。四個頭都是長發,自然下垂着,擋住它們的臉。它們就那麽靜靜地貼在我們頭頂,一動不動。其中一個人頭的頭發還是濕的,在滴水。
突然看到四個人頭懸在頭頂,我也不禁一激靈。三哥吓得連叫都叫不出,連忙躲我身後去。
很明顯,那個滴水的鬼就是之前把我引到這裏來的水鬼,難怪進來之後就看不到它了,原來它一直躲在我頭頂上。
想想之前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水鬼就一直在我頭頂懸着,我卻絲毫沒發現,心裏難免一陣惡寒。
我握緊鬼刀,要是它們敢下來,就讓鬼刀收了它們。
可四個鬼就那麽懸着,一動不動。這讓我很不解,就這樣耗着,等天一亮,幻術自動解除,它們豈不是自尋死路?
就在這時我腳脖子突然一緊!低頭一看,兩隻幾乎沒肉的手死死抱住我的雙腿。另外三哥也被一具腐屍死死抱住,動彈不得。
我暗罵自己大意,怎麽把兩具腐屍給忘得幹幹淨淨。
按常理說已經腐爛的屍體不可能屍變,但現在我們身處小女孩的幻術中,在幻術裏,小女孩是無所不能的。
我正要用鬼刀去砍腐屍,眼前閃過一抹白,手上又是一緊。擡頭就看見水鬼站在面前,緊緊抓着我的手腕。
另一隻鬼抓着我的另一隻手,讓我動彈不得。
三哥想要奮力掙脫,奈何兩隻鬼加一具腐屍,把他控制得死死的。
遭了!
我臉色一變,就看到小女孩面帶狡黠的微笑,憑空出現在我面前。看我的眼神就好象在看階下囚。
小女孩伸手去拿鬼刀,面帶勝利而戲虐的笑容說,“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死在,幻術裏,不好嗎?”
我眼睜睜地看着小女孩奪我的刀,但在小女孩觸碰到鬼刀的那一刻,我也笑了。我相信,此刻我的笑容,比小女孩還要奸猾。
看到我的笑容,小女孩臉色一變。而我則悠悠地說,“好,非常好!”
“你……”
還沒等她反應,三哥面色雖然慘白,卻扯着嗓門大喊道,“太一,我忍不住啦!”
話音未落,三哥猛然發力,虎驅一抖。腐屍的雙手直接被震斷,兩隻鬼身子輕,直接被震飛。
緊接着三哥一腳把抱住我腐屍踹個稀巴爛。
三哥陽氣太重,又力大無窮,這點幻術還真困不住他。否則三哥這麽怕鬼,怎麽可能一個人沖進小女孩爲我準備的幻境中?
再說三哥背着布袋,布袋裏都是符紙,真要反抗,随便拿出幾張符紙鬼物也不敢靠近。
這時,雙腳重獲自由,我擡腳踹開水鬼,在小女孩逃跑之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女孩掙紮兩下,沒能掙脫。
“你!”小女孩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沒想到吧!”我撇嘴笑笑說,“要是不裝成被制伏的樣子,你怎麽可能出現?”
其實早在看到屋頂的水鬼時我就有了計劃,并給了三哥暗示。我們從小玩到大,随便一個笑容,甚至一個眼神,對方都能讀出龐大的信息量。
在我的授意下,我們假裝被鬼物制伏,好把小女孩引出來。
不得不說,小女孩的智商也不咋地,居然這麽輕易就給騙了出來。
小女孩發現自己上當,臉色愈發難看!但眼中充滿困惑說,“你到底,是不是人?我的幻術,是可以,勾魂攝魄的,爲什麽,你不受,影響?”
勾魂攝魄?
回想起來,小女孩在使用幻術,變成女人的時候,眼神的确很奇怪。就好象有種魔力,忍不住想吐露心聲。
不過當時我一早就看出她的目的,我想這就是我沒被她迷惑的原因。
小女孩卻搖頭說,“不可能,除非你,不看我的,眼睛,否則……”說到這裏,小女孩渾身一怔,看我的眼神充滿驚恐,喃喃說,“難道,你……”
我等着小女孩說下去,可她卻像傻了一樣,盯着我,張大嘴巴。
“噔,噔,噔……”
沒等我追問,耳邊響起奇怪的聲音,就好象有很多珠子掉在地上,可我低下頭卻什麽也沒看見。
被我抓住的小女孩卻眼前一亮,莫名其妙地對身後無人處說了句我聽不懂的話。
話音一落,小女孩的幻術緩緩消失。我們眼前好像有一層場景布被撕爛,現實中的房間又展現在面前。但我卻發現,房間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這人身材高大,身着寬大的黑衣,還帶着大大的帽子,根本看不見臉。
而且我注意到,地上灑滿了黑色的珠子,和之前刑隊給我看到珠子一模一樣,連大小都沒錯樣。
小女孩又叽裏咕噜說了一句什麽。
黑衣人愣了三秒,一甩衣袖,甩出更多的黑色珠子,沉聲說,“談個條件!”
看到這些珠子,我猜到這個黑衣人才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但是我很好奇,這些珠子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我想拖住他,就問,“什麽條件?”
黑衣人的雙手始終沒有露出來過,頭也沒有擡過,聲音有些沙啞說,“她,換他們!”
他們?
我腦袋“嗡”的一聲,有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