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鬼婆婆的話,我隻是苦笑。
不錯,我很快就不是人了。說實話我很想死,天知道屍變之後我能不能控制自己?我也想讓他們殺了我,奈何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三哥聽見鬼婆婆話就不樂意了,過來推開鬼婆婆,沒好氣地說,“你才不是人!”
我想瞪三哥,可惜連瞪眼的力氣都沒有。
鬼婆婆沒說話,卻滿臉困惑,不知爲何,看過小鍾一眼,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那騰蛇是至煞之物,太一小子你直面他噴出的煞氣居然安然無恙,當時我就很困惑,現在總算想通了!”
随着鬼婆婆臉上還露出神秘的笑容。
“至煞之物?”心裏不解,我忍不住問。
剛問完我就愣了下,我能說話了!
不知不覺間,我竟感覺不是那麽痛了,是錯覺嗎?很明顯不是,否則我哪來的力氣說話!
還沒等我弄明白情況,鬼婆婆就解釋說,“騰蛇乃是上古大神女娲依照自己的樣子做出來的神獸,當時女娲大神還造出個相似的神獸,叫做白矖。白矖爲雌性,騰蛇爲雄性。”
我們聽得聚精會神。
鬼婆婆接着說,“不知爲何,女娲大神創造出的兩個神獸迥然不同。白皙清婉動人,深受萬物喜愛。而騰蛇卻相貌醜陋,被萬物嫌棄。于是騰蛇心中産生怨恨,在一次和白矖獨處時殺了深愛他的白矖。”
“女娲大神知道後,痛心疾首,聯合諸天大神圍剿。最後騰蛇受到西王母的庇護,收爲鎮山靈獸,并和騰蛇建立靈契,女娲大神才不得不放過騰蛇。”
鬼婆婆歎息道,“原本騰蛇乃是靈物,可惜心生怨戾,從神獸堕落爲兇獸。而他身上的兇戾之氣加上龐大的靈力,就形成了煞氣。這也是最早的煞氣來源。”
西王母我知道。
她是上古大神中的疾病之神,責任就是散播疾病。加上騰蛇這樣的至煞之物,西王母當然如虎添翼。
我恍然間有種不詳的預感。
騰蛇既然是西王母的靈獸,那西王母會不會也在這裏?
雖然對于神的存在我一直存在質疑,但如果騰蛇是真實存在的,西王母和其他神的存在,又有什麽不可能呢!
我不禁想起鬼婆婆說陰司流行瘟疫,試問除了疾病之神西王母,還有誰能讓鬼生病?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豈不是要和神鬥?
這恐怕連陰司的閻王也鬥不過吧!
話雖如此,可我卻驚訝的發現,提到要和神鬥,我竟莫名地期待,甚至還有些興奮。
“太一小子!”我的興奮勁還沒下去,鬼婆婆卻潑了盆冷水說,“這裏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七月半時去趟豐都,到時你必定收獲頗豐!先睡一覺,一覺醒來你就沒事了!”
說完鬼婆婆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豐都?
又是豐都!
三清道盟的老頭要我去豐都,現在鬼婆婆也讓我去,豐都到底有什麽秘密?
我想着想着,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環境似曾相識。仔細看了一圈,這不是之前江俊凱爲我們安排的酒店套間嗎?
我坐起身确認了下,的确是那個套間。
剛做起來我就愣住。
我能動了?晃晃手腳,行動自如,身體也沒有疼痛感了,不會是做夢吧!
“啪”
我狠狠抽可直接一個大嘴巴子。
疼!
那就不是夢了!但昨天我明明感覺到骨骼斷裂,怎麽會這麽快就好了,也太奇怪了吧!難道鬼婆婆有什麽靈丹妙藥?
就在我打自己的時候,三哥沖進來瞪大牛眼,跟看傻子似的盯着我。走到我身邊,三哥把手放在我額頭上,關切地問,“太一,你沒事吧!”
“我好着呢!”我把三哥的手打開,想起昨晚的事情連忙問,“江文豪怎麽樣了?”
三哥不以爲意地說,“好啦!”
好啦?
曼屍都被陰兵帶走了,拿什麽來裝小鬼?小鬼不離開江文豪的身體他怎麽可能好?我将信将疑地問,“是怎麽好的?”
三哥撓撓頭,又撇撇嘴說,“我也不知道,那個老太婆把江文豪和那個嬰兒帶進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江文豪就好多了。到把我們送回來的時候,江文豪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生龍活虎的!”
聽到這,我就明白了。
那個嬰兒能在衆多活屍中活下來,是因爲體質特殊,不懼怕煞氣。鬼婆婆讓小鬼上了小孩的身,對他也沒什麽影響。
這下我就放心了!
“你們都明白,就我糊塗……”見我露出笑容,三哥翻了個白眼,好像很不服氣。說完他又歎息一聲,給我遞了杯水說,“不過現在大家都沒事就好。”
我苦笑一聲,趁三哥出去時,伸手摸向後頸。心說你們沒事就好,我就算了!
摸到後頸我渾身一僵,又摸摸另一邊,然後把整個脖子都摸了一遍。
傷口呢?被曼屍咬過的傷口怎麽不見了?
趕緊下床,沖進浴室,脫掉渾身衣服,在鏡子前轉了又轉。
别說傷口,現在我身上竟然連塊瘀青都沒有。這下可懵圈了,昨晚明明傷得體無完膚,怎麽一覺醒來會變得如此白皙?我睡覺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由于心急,我沒鎖門,就在我照鏡子的時候三哥突然闖了進來。看到光溜溜的我,三哥狠狠愣住,眼角抽了又抽,清清嗓子略顯尴尬地說,“太一,你……”
“我……我有二丫了!”
去你大爺的三舅姥姥,老子對男人才沒興趣呢!
我就這麽赤條條的指着自己的身體,問,“這是怎麽回事,我的傷呢?”
三哥好像松了口氣,反問我說,“我還想問你呢!小時候你身上的傷口就長得特快,那時候都是小傷就算了。昨晚都丢了半條命,你這一覺就給睡好了,你到底睡得什麽覺,這麽神奇?”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
不過被他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從小到大,我的傷好的都特别快。不過之前還從未受過這麽重是傷,所以一直沒注意。
現在我都懷疑自己真是鬼種了。
我又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除了喝下大量騰蛇的血之外,并沒有遇到什麽特别的事情。難道騰蛇的血有治愈功能?
可鬼婆婆不是說騰蛇是至煞之物,渾身都是煞氣,煞氣怎麽可能有治愈功能?
我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撿回一條命,再怎麽也比等死強。
想起騰蛇,我不禁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曼屍、騰蛇、西王母、陰司瘟疫,它們之間似乎存在着某種聯系。還有地下深處那奇怪的鳴叫聲,我總覺得在哪裏聽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而且每每想起那個聲音我都覺得很親切,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麽。
——
“死騙子江太一,給老娘出來,保證不砍死你!”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女孩的叫聲,指名道姓不說,罵得還很大聲,隔着門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大嗓門和三哥可有得一拼。
大嗓門我管不着,可這麽大聲那我,小爺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