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身材幹幹瘦瘦,被我拉住根本動彈不得。
等人都走了,我才問他,“關于老虎口裏的封印和三清道盟,這麽多年,你們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黃大仙一拍大腿說,“哎呦喂,三清道盟勢力這麽大,他們要想隐瞞,我怎麽能知道?我們世代隻知道老虎口是兇地,除了天師血脈傳人,誰都去不得,誰能想到都是三清道盟搞的鬼?”
黃大仙的樣子不像說謊,而且我就在老虎口附近長大,從來都沒聽說過封印的事。估計要不是這次無意打開了封印,我們永遠都不知道老虎口的真面目。
所以不得不承認,三清道盟的實力,真的很強。
看來,隻有去豐都才能弄明白這件事了。
黃大仙尖着嘴,眼巴巴看着我,說,“太一大師,我要回去休息了。”
黃大仙不叫我倒是給忘了,他剛轉身,我又一把抓住他。把他的小身闆往自己一拉,見其他人走得遠了,才問,“我就去了一趟老虎口,還闖下了彌天大禍,你們卻說我是什麽天師傳人,這個天師血脈傳人又是怎麽回事?”
黃大仙原本已經困倦,被我一問,精神頭馬上回來了,咧嘴笑道,“大師,這你可問對人了!”
黃大仙找了個地方,拉我坐下,才娓娓道來。
很久以前,并沒有土仙一說,靈異界由道門一手遮天。
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很快道門内部分成兩派,一派恪守一陽道祖教誨,講求内外兼修。另一派則認爲大道三千,隻要有助于修煉,任何道都是正道。
兩派都自認自己的道才是正道,結果道門發生前所未有的争鬥。
原本一緻對外的道門内鬥,正好給了妖魔可乘之機,一時間妖魔亂世,生靈塗炭。
而老虎口自古就是大兇之地,時縫亂世,出了不少妖邪爲禍人間。道門卻隻顧内鬥,少有人出山斬妖除魔。
突然有一日,天地變色,烏雲籠罩老虎口,人們見了都以爲有大妖魔出世。當人們手持各種武器,要把妖魔扼殺在搖籃時,老虎口居然跑出個光腚胖小子。
光腚小子見人就笑,弄得人們下不去手,結果把小屁孩帶回去養。
小屁孩來到村裏之後,方圓百裏再沒有妖魔出沒。于是村民都把小屁孩當成寶貝,親近的很。
可是一年之後,收養小屁孩的一家莫名其妙的死了。人們看小屁孩可憐,都争相收養。又是一年,收養小屁孩的一家又死了,死狀和上一家一樣。
如此小屁孩輾轉換了五六家,結果每家養到一年,都會莫名奇妙地死掉。人們開始恐懼了,誰也不敢再收養小屁孩。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隻要小屁孩還在村子裏,周圍的人就不斷死去。沒有任何征兆,死狀也一模一樣。
人們終于恐慌起來,在小屁孩十歲那年,人們把小屁孩手腳綁上,身上栓了石頭,沉到了河裏。期間,小屁孩眉頭都沒皺一下,沉到河裏就沒了蹤影。那之後,村子又恢複了平靜。
但好景不長,小屁孩死後,周圍的妖魔又多了起來。尤其是老虎口,幾乎成了妖魔的大本營。
沒有道門出面,妖魔把周圍村民像養畜生一樣圈養起來,任意殺害。
在強大的妖魔鬼怪面前,人們漸漸變得麻木不仁。縱然身處水深火熱,卻已經沒了抵抗的意志。漸漸小屁孩的事被遺忘,留給人們的隻有無盡的殺戮和奴役。
直到一天,妖魔再次屠戮人們時,一個青衣少年橫空出世。以強大的實力斬妖除魔,一時間妖魔聞風色變。
人們對這個救星頂禮膜拜。
青衣少年卻隻是說,“我幫你們降伏盤踞老虎口的妖魔,就當報了養育之恩,自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人們這才認出,眼前的高人正是當年的小屁孩。
入夜,少年獨自一人殺上老虎口,一夜驟雨未歇,直到清晨雲散。少年手提長劍自老虎口走出,自此雲遊天下,将自己的道法傳遍九州。
然而世人愚鈍,隻能學到皮毛自保。
這些學到皮毛的人雖然實力不濟,但人數衆多,漸漸形成一股新勢力。也就是今天的土仙。
自此,每隔幾百年世間必亂,妖魔橫行。而老虎口幾乎是每一次亂世妖魔的據點,不過萬物相克。每隔幾百年,都會有大神通者降世除魔,而且每一世的大神通者的經曆都和小屁孩十分相似。
土仙受益于少年,就尊稱少年爲天師,奉爲祖師。
而那些亂世大神通者,土仙們以爲那是天師轉世之人,或是天師血脈,便尊爲天師傳人。妖魔顯世時,沒有人能活着從老虎口出來,除了天師傳人。而每代天師傳人降世,都會帶來土仙的黃金時代。
因此,當得知我去過老虎口之後,并平安回來時,其他土仙就認定我是天師的血脈傳人,對我畢恭畢敬。
黃大仙說得比玄幻小說還玄,我實在有些難以相信。
但是黃大仙的眼神卻十分堅定,“我說的都是真的!”
傳說就是傳說,多少都會有些杜撰的成分。這個傳說杜撰有些過頭,聽上去一點也不像是真的,倒像是有人故意編造出來給我聽的。
因爲小屁孩的經曆,和身爲鬼種的我十分相似。
想到背後可能有個神秘的人或是組織一直想利用我,我就覺得這個故事很可能就是爲了利用我而杜撰出來的。
“诶?”我突然眼前一亮,忙問黃大仙,“你不是能和黃皮子通靈嗎?”
黃大仙微微點頭說,“對呀,怎麽啦?”
我連忙說,“那天我在老虎口看到成千上萬的黃皮子拜血棺,那些黃皮子肯定知道些什麽,你幫我問問它們!”
黃大仙卻連連搖頭說,“不成了,那些個黃皮子不知發什麽瘋,昨晚上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聲招呼都沒跟我打,請不動了!”
和血屍大戰一夜,黃大仙興許是真的困了,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于是我擺擺手對他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黃大仙也不客氣,打着哈欠就走了。
等我回到家,老爹坐在堂屋。我看到屋裏多個靈位,是九叔的,老爹就坐在靈位旁喝着悶酒。
我也黯然神傷,從此怕是沒人再來找老爹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