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青年第一次出現時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他果然打敗了那十二個怪物。不過看他破爛的衣服,還有身上的傷口,應該也傷得不輕。
“你沒事吧!”我輕聲問道。
俊逸青年卻沒搭話,隻是瞥我一眼,握刀的手微微發力,迅速把短刀從厲鬼心口拔了出來。
“啊——”
厲鬼被刺中時一點反應都沒有,但刀一拔出,立刻發出凄厲的慘聲。我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看向厲鬼。這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
厲鬼的心口好像噴泉一樣,噴出大量陰氣。陰氣形成氣流,将厲鬼的頭發吹起,我終于看到這個厲鬼的真面目。
之前除了下巴,它的臉都被頭發遮住,黑洞洞的。現在頭發撩起,居然還是黑洞洞的,因爲它根本就沒有臉。或者說,在身前,它的臉已經被人割了下來,隻剩下一個下巴。
我頭皮發緊,不禁暗想誰這麽殘忍,居然把别人的臉生生割下來?
就在我震驚的瞬間,鬧中出現一連串畫面,就好象放電影一樣一樣。
清末,在江圩子村有個大戶人家的姑娘,眉目清秀可人。十六歲不到,媒人都快把門檻給踩平了。然而姑娘卻偏偏鍾情于同村一個窮秀才,不顧家人反對,依然嫁給這個窮秀才。
畢竟是自家骨肉,姑娘娘家還是給了很多嫁妝,窮秀也因此一夜暴富。
窮秀才倒也感恩,和姑娘相敬如賓。但好景不長,一天村裏來了一幫洋鬼子,洋鬼子進村就住在窮秀才家。秀才怕事,好酒好菜招待,希望能早點送走這幫瘟神。
卻不想被洋鬼子看到了姑娘,起了色心,當場就抓了姑娘,十幾個洋鬼子就當着秀才的面糟蹋了姑娘。姑娘死命掙紮,奈何對方人多勢衆,又是外國人,根本沒人敢過問。姑娘隻得向自己的丈夫求助。令姑娘想不到的是,秀才居然無動于衷,甚至别過臉去,裝聽不見。
姑娘心中充滿怨恨,用盡最後的力氣,摸到一支筷子險些插瞎一個洋鬼子的眼睛。鬼子大怒,非要秀才親手打死姑娘。
秀才一看到槍已經吓得六神無主,接過洋鬼子給的木棍就打。而姑娘此時渾身是血,連喊的力氣都沒了。而洋鬼子們就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姑娘恨透了洋鬼子,卻不恨秀才,她知道秀才也是爲了活命。直到姑娘渾身骨骼被打碎,奄奄一息,洋鬼子們才得意揚揚地離開。
所有人都以爲姑娘沒救了,但她還是堅強的活了下來。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秀才居然說她失了貞潔,還有什麽臉活着,竟不顧她渾身癱瘓,叫人生生割下她的臉。然後抛屍老虎口,任其慢慢死去。
姑娘含着一口怨氣怎麽也咽不下,直到渾身血流幹,染紅衣裳,才黯然而去。即使這樣,姑娘還是覺得秀才有自己的苦衷,畢竟那個年代的人都很保守,貞潔對一個女人來說,比命還重要。
頭七那天,姑娘想回去再看一眼秀才,然後安心投胎。
結果姑娘卻看到秀才正宴請那幫洋鬼子,和秀才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聽完秀才和那幫鬼子說的話,姑娘再也忍不住怨氣,化厲鬼,殺了在場所有人。
畫面到這裏嘎然而止。
等我回過神來,姑娘化的厲鬼已經煙消雲散。
可我的心情卻久久難以平複,恨不得找到那個秀才的墳,把他的屍骨挖出來鞭屍才解恨。一個女人爲他付出這麽多,他居然爲了娶小三,收買洋鬼子糟蹋自己的妻子。
可憐姑娘如此癡情,卻不知秀才想要是根本不是她,而是她的錢!得到錢财之後,秀才暗地裏和姑娘的閨蜜好上。兩人狼狽爲奸,爲了在一起,竟不惜設計殺害姑娘。
他們的計劃原本是借毒打姑娘,把她活活打死。姑娘一死,秀才娶小三就名正言順了。可他們沒想到姑娘命大沒死,秀才和小三兩人不甘心,這才想出什麽封建禮教,活活把姑娘折磨死。
真是禽獸不如!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渣男!
如今渣男雖然罪有應得,卻搭上了姑娘自己。厲鬼是永遠也不得超生的,現在還弄得煙消雲散
爲了那個渣男,真不值。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阻止俊逸青年。雖然厲鬼殺了人不對,但我也不認爲她有錯。如果壞人沒有惡報,還要天理做什麽?
最可憐的,還是這姑娘。
人死還能變鬼,鬼死了就什麽也沒了!
青年看到我的表情,沒有理睬我。我想他并沒有看到那些畫面,我也沒準備告訴他,免得他内疚,畢竟他是爲了救我才這麽做的。
青年一出現就殺了最厲害的厲鬼,頓時鎮住其他鬼物,它們愣愣站在原地,好像木頭一般,一動不動。青年甩手把三哥扔在地上,冷峻的眼神掃過四周。青年的眼神所到之處,那些鬼物無不回避。
很明顯鬼物都很怕青年,但我奇怪的是,它們既然怕,爲什麽不跑?
三哥摔在地上,痛叫一聲,扶着我怕起身。看到青年時,三哥驚喜地大叫,“哎呀,帥哥,又是你救了我們,我吳大勇欠你兩條命了。”
三哥笑得好像一朵花,可惜是熱臉貼冷屁股。俊逸青年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來到我跟前,雙眼盯着我緊握的左手。
金色鈴铛?
很明顯俊逸青年知道我手裏有東西,而且知道是什麽東西。這讓我想起之前和十二個怪物大戰時的情景,當時我和三哥掉進的洞被岩壁擋住,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要說青年們看出來那裏有洞,我絕對不信。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青年對這裏了如指掌,故意打開那個洞。
可話說回來,要是青年真的對這裏了如指掌,他不會不知道金色鈴铛在這裏。以他的本事,這些鬼物根本擋不住他,既然對金色鈴铛這麽感興趣,那他爲什麽不自己來拿?
這個問題我沒問出口,因爲青年救了我兩次,這種要求我怎麽可能拒絕?我伸出右手,把鈴铛放在青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