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仔細聽清楚那聲音的來處,就感覺背後猛地一痛,幾乎要昏厥過去。還好這些年被老爹逼着練功,身體還算結實,否則這一下非要了我半條命不可。
三哥皮實,除了落地的動靜比我大些之外,應該也沒有大礙。
不過三哥屁股上幾隻黃皮子就沒那麽走運了,被三哥一壓,連腸子都給擠出來了。但被黃皮子咬傷,三哥也夠受的,因爲黃皮子的嘴很髒,傷口很容易感染。
話說回來,我也沒好到哪去。
低頭看了下我自己的手,上面有三個牙洞,血流不止。牙洞周圍己經紅腫,看來己經感染。
他娘的!
我擡頭憤憤地瞪向頭頂,頭頂上有一個洞,兩米見方,我和三哥就是從那掉下來的。現在洞周圍都是黃皮子,個個伸着腦袋看我們,嘴裏還發挑釁的吱吱聲。
小爺我也是有血性妫,連黃皮子都敢跟我叫闆,這讓我的臉往哪放。于是我随手不知抓到什麽,狠狠砸向那些黃皮子,并對它們怒罵道,“有種給老子下來!”
掉下來之後,除了洞口能借到月光的地方,周圍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剛才扔得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本以爲黃皮子會一湧而下,可它們卻是遠遠盯着我,最後連聲音也沒了。
我正奇怪,忽然想起剛才聽到的低吼。
難到這裏有什麽讓黃皮子害怕,因此它們才沒有下來?從剛才聽到的聲音來判斷的話,那應該是種猛獸。想到這裏我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俗話說蟻多咬死象。
近千隻黃皮子,别說一隻猛虎,就算是整個獅群也不會放在眼裏,那究竟是什麽猛獸讓黃皮子害怕呢?
“吼……”
有些事不能想,你一想它就來。我正想着,那聲低吼再次出現,那聲音從周圍黑暗中傳來,仿佛近在耳畔。
這吼聲太突然,我吓得一哆嗦。當我想仔細聽清楚時,吼聲卻嘎然而止。
與此同時,我聽到頭頂有聲音,好像是什麽動物在奔跑。一擡頭才發現那些黃皮子己經不在了,好像是被剛才的低吼聲給吓跑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黃皮子怕的是發出聲音東西,可這黑漆漆的一片,我什麽也看不見。
那到底是什麽樣的猛獸,連上千隻黃皮子也聞聲而逃?
然而之後我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
“三哥……”
我小聲叫了句,可低頭一看,整個人都愣住。
三哥不見了!
我又叫了幾聲,卻始終沒得到回應。
我不禁暗想,壞了,三哥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吧!
不安中我想起在上面時,從土裏伸出的手,正是那些手把我們拉下來的。可下來之後,那些手都去哪了?三哥該不會……
我正想着,前方不遠處忽然閃了一下白光。
是銀白色的,就閃了一下,光很微弱,就像黑夜裏的螢火蟲。不過我确定那不是幻覺,是真的有光在閃。
我試圖過去看清楚時,那光又閃一下,緊接着第二下,第三下。一連閃了十下,而且一下比一下亮,看上去很像是什麽東西在眨眼睛。
我心裏一涼。
該不會是黃皮子害怕的猛獸吧!
由于緊張,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手不由自主地伸進布袋,緊握着銅仙劍。不管它是什麽,隻要敢靠近小爺,就先給它一劍。
“呼”
突如其來的聲響令我渾身一抽,條件反射般地沖了出去,照着剛才閃光的地方就刺過去。再猛的獸,沒了眼睛又怕它什麽。
銅仙劍還沒碰到閃光,我面前卻突然一亮,照得我連連後退。
人的眼睛在一個環境久了,忽然換個環境必須有個适應過程。之前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突然來陣強光,又正好照在我眼睛上。這時我的眼睛就好像被烈焰熾烤般,感覺都快要瞎掉了。
“呼呼……”
就在我捂住眼睛的時候,連續不斷的聲響在耳邊響起,同時一股股熱浪向我撲來。
這是什麽怪獸,居然還會噴火?
眼睛适應之後,我急忙把手放下,眼前的一切令我膛目結舌。
眼前一尊巨大雕像,身子像羊,頭上有一對修長的角,四肢如虎豹一樣有力,卻生着鷹爪一般的足。尤其駭人是臉,那明明是張面目猙獰的人臉,卻生出一對虎齒,嘴和頭都大得離譜。它張着大嘴,好像要吞噬面前的一切。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閃過一個名字——饕餮!
羊身人面,虎齒利爪。
這正是傳說中的兇獸饕餮。
我愣了下。
傳說龍生九子不成龍,各有所好。
饕餮就是其中之一,饕餮的愛好就是吃,見什麽吃什麽。傳說中饕餮最後硬是把自己活活撐死,因此它也是貪婪的象征。
在饕餮雕像兩側,還有兩排石樽,每個石樽上都站着人身虎面的奇怪雕像。它們手裏拿着各種不同的武器,面目和饕餮一樣猙獰。每個雕像右側又都有一個巨大火盆,裏面正燃着熊熊火焰。
原來之前我看到的不是怪獸的眼睛,而是這火盆點燃的過程。如果我沒猜錯,那火盆裏有磷,遇到氧氣就會自燃。
之前這個洞穴被密封着沒有空氣,磷粉遇不到氧氣無法自燃。但我和三哥掉下來時,空氣也跟着湧了進來。空氣中氧氣足夠時,磷粉就會自燃。
這是個十分巧妙的設計。
可我不明白,到底是誰建造了這座地下宮殿,這座巨大的饕餮雕像有什麽含意,它與老虎口的兇名又有什麽關系。
我絕不相信,這隻是個巧合。
“我的媽呀!”
就在我思索時,三哥怪叫一聲,從饕餮雕塑下向我跑來。
見三哥沒事,我也放心了,估計先前撞到腦袋昏了過去。
三哥屁股被黃皮子咬了幾口,還在流血。他捂着屁股,懾手懾腳來到我面前問,“這是怎麽回事?”
我無奈地攤攤手,表示我也一無所知。
不過有點我很奇怪,剛來時還有些鬼魂的迹象,但霧散之後就沒了蹤影。尤其是黃皮子拜血棺之後,整個老虎口連陰氣都少了。而遇到血棺之後我們才掉下來,這一連串的事情不像意外。
我總覺得迷霧,血棺,雕像之間存在某種聯系,而能把它們聯系到一起的那個人,就是我和三哥。
好像一切都在冥冥中有了安排,可我卻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到底是爲了什麽。
“太一,太一……”
三哥的聲音打斷我的思路,他好奇地打量看周圍的雕像,最後指着四周人身虎面的雕像問,“你覺不覺得它們一直在看我們?”
“看我們?”
我有些吃驚,石像怎麽可能看誰,一定是三哥害怕,産生了幻覺。可當我看向雕像時,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因爲我看到石像的眼睛在動!
“吼……”
還沒等我從震驚中緩過神,耳畔又傳來底吼聲。這次我聽得真切,聲音就是從人身虎面的雕像裏發出來的。
三哥啊三哥,您敢再烏鴉嘴一點嗎?
“咔.咔.咔……”
還沒等我埋怨三哥,人身虎面雕像上炸開一道道裂紋,然後這些雕像跟脫衣服一樣,身上的石塊正一點一點脫落。
轉眼功夫,十二個人身虎面的怪物出現在我面前。
無論眼神還是動,怎麽看都像個活生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