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散去,在月光下,整老虎口一覽無餘。整個老虎口就像一個盆,‘“盆”的四周正被不斷趕來的黃皮子占領。
而“盆”的中央,就是那口血紅的棺材。
我仔細留意後發現,那些黃皮子雖然多,但沒有一隻敢靠近那口棺材,于是我捅了捅三哥說,“這麽多黃皮子擋路,咱們回,是回不去了,不如先到棺材那邊避避。”
“啊?”三哥瞪大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當我想去嗎?月夜下一口血紅的棺材,一看就有問題。可是眼下黃皮子越來越多,這樣下去,遲早要和我們有磨擦。這黃皮子出了名的會抱團,一會真幹起來,這麽多黃皮子我們倆死路一條。
三哥估計考慮不到這麽多,他隻知道怕就不能去。像他這樣隻會直來直去的人,跟他解釋也是浪費時間。我幹脆一把拉住他,快步向棺材走去。
我們前腳剛離開地面,那片地方就被黃皮子給占了。看來我的選擇是正确的,要是我們再待在剛才的地方,黃皮子肯定會因爲搶地盤撲向我們。
直到我們離血紅棺材隻有四五步的時候,那些黃皮子才沒跟上來,而是在遠外靜靜地拜月亮。
我不知道黃皮子能感應到什麽,又爲什麽要拜月亮,但這種場景讓我很不舒服。
很快整個老虎口,除了血紅棺材十步之内的範圍,其它地方都被黃皮子占領了。我和三哥隻能等,隻要天一亮,沒了月亮,這些黃皮子肯定會離開。
所以黃皮子用太擔心,至少它們不敢靠近。
但是那口血紅棺材讓人很不舒服。
老虎口陰氣本來就很重,加上月光本身就是至陰之物,因此月光在老虎口顯得尤其陰森。在陰森的月光照耀下,那口血紅棺材還冒着青煙,更顯得神秘,恐怖……
一邊是成百上千的黃皮子,另一邊是神秘而恐怖的血紅棺材,我的神經不得不時刻緊繃着。
可這時三哥在我身後又有了小動。
“又怎麽了?”我有些不耐煩了,這種時候,他就不能安靜一會嗎?
結果我一回頭,發現三哥正向我翻白眼,頭向上一頂一頂的,手指也指向頭頂。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要我看頭頂。我擡頭一看,發現月亮早已不在血紅棺材的正上方了,已經西斜的比較厲害。
這不是好事嗎?我心裏犯嘀咕。這說明己經過去不少時間了,離天亮也越來越近。
可三哥的臉色卻出奇的白,跟圖了面粉一樣。最讓我不安的是,老虎口這麽重的陰氣,他額頭上居然有汗珠。
見我沒看明白,三哥連續對我做着同樣的手勢。他一下指天,一下又指指四周的黃皮子,最後指着血紅棺材。
與此同時,三哥眼中的恐懼也愈發明顯。
雖然有些不耐煩,可我還是先擡頭看看月亮,月亮很圓,然後…………
好像哪裏不對勁!
我連忙看向四周,發現那些黃皮子還在拜,一下是一下,很認真的樣子。
可是……
黃皮子拜月沒什麽不對的,可現在月亮明顯在西邊,它們爲什麽還在拜頭頂?
我混身寒毛猛地一下就炸了起來,目光緩緩移到到血紅棺材上。
因爲我知道。
黃皮子拜的不是月亮,而是冒着青煙的血紅棺材。
黃皮子是種很有靈性的動物,它們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拜一件東西。
除非……
我正在想着,血紅棺材蓋‘’嘭‘’的一聲掀翻在地,一股青煙從裏面沖了出來。與此同時,棺材裏發出‘’嗞嗞‘’的聲音,就像有人用指甲在刮木闆。
我暗叫不好,這血紅棺材裏恐怕真有僵屍。
被吓到的不止我和三哥,就連那些黃皮子也愣在原地,聚精會神的看向血紅棺材。
“呃……”
突然棺材裏發出類似人歎息的聲音,聽到這聲音三哥己經雙腿發軟,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膀才能勉強站穩。
而那些黃皮子似乎也十分畏懼,加快速度拜起來。與之前不同,這次黃皮子一邊拜,還一邊發出‘’吱吱‘’聲。
随着黃皮子的叫聲,棺材裏不斷有青煙冒出來,指甲刮木闆的聲音也越來越響,我覺得棺材裏的家夥,随時都有可能跳出來。
“怎麽辦?”三哥顫抖着問我。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過去老爹也來過老虎口,可眼前的情景跟他所描述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别的。我都懷疑老爹是不是真的來過老虎口,他不會忽悠我吧。
可眼下已經這樣了,想這些也沒用。
實在束手無策之下,我隻能回答三哥——‘’涼拌‘’
話雖這樣說,我也不能坐以待斃。于是我把手悄悄的伸進布袋裏,摸到一瓶公雞血和一盒朱砂,然後我把二者混在一起握在手裏。一會棺材裏的家夥要是跳出來,不管有沒有用,先照着它的眼睛灑下去再說。
剛做好準備,就看到周圍幾百雙綠幽幽的眼睛,突然向我盯過來。
遭了,被發現了!
我忘了一件事,黃皮子除了放的屁特别臭之外,鼻子也特别靈敏,它們一定是聞到了雞血和硃砂的味道。
果然,還沒等我把手從布袋裏拿出來,周圍成百上千的黃皮子好像瘋了一樣,一下子向我和三哥飛撲上來。
這麽多黃皮子,我和三哥怎麽也擋不住!
我把心一橫,擒賤先擒王。這些黃皮子怕棺材裏的家夥,隻有制住它,我和三哥才有一線生機。
我不再優豫,不顧三哥的反對,徑直沖向棺材。倉促間我發現布袋裏竟然還有一把銅仙劍,就是那種把古銅錢拴在一起制而成的銅錢劍。我順手把它拿了出來,手上的雞血和硃砂順勢抹在劍身上,朝着棺材就刺下去。
“咯噔”
因爲有青煙,棺材裏面是什麽東西我沒看清,可是很硬,跟鋼闆似的。我的心此刻比南極的冰山還涼,心說這下死定了。
可驅散青煙一看,我愣住。
棺材裏竟然是空的!
我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如果棺材一直就是空的,那剛才發出的聲音是怎麽回事?
沒給我時間多想,耳邊就傳來三哥的慘叫聲。
回頭一看,三哥就在我身後張牙舞爪的,可他兩條腿卻好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我低下頭,背脊又是一涼,原來三哥是被地底下伸手的手給抓住了。
就在我準備幫三哥一把時,有隻黃皮子突然跳起來咬住我的手脖,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我身上就出現至少五處傷口,三哥雙腿動不了,比我還慘,屁股上挂着七八個黃皮子在咬,他這大嗓門一叫,把後面準備撲上來的黃皮子都給吓退了。
趁着這個機會,我用銅仙劍打開咬我的黃皮子,正要去幫三哥,可三哥身上的黃皮子好像見了鬼一樣發出驚恐的叫聲。
我正納悶,突然覺得腳脖子一緊。低頭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我也被地下突然冒出來的手給抓住了。
“嘭”
一聲巨響,我腳下的地面頓時坍塌,我和三哥的身體不由自住的向下落去。
在下落的過程中,我隐約聽到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