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八之所以叫喊估計是因爲天壽老人是他的師祖,鈞四的話就更别說了,他的那些個師兄弟就是一起去取七色雪蓮,連門兒都沒進就被人殺了個精光,那這個人,不就是天壽老人嗎?
鈞四面如死灰地愣在原地,萬八也好不到哪兒去。
又一陣令我讨厭的威壓傳來,僅一秒就發現了來源——屠夫張叔。
“不得放肆。”一直沒說話的大師兄狗叔開口了。
膀大腰圓的張叔瞥了萬八一眼,氣勢洶洶地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萬八整個人一震,像是被說中了一樣。
可我知道并不是這樣的,雖然他的師傅之前險些被我殺掉,雖然我早就知道天壽老人是他的師祖,但不管是我對他還是他對我,都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總之萬八不說對我忠心耿耿,但也絕對沒毛病。
萬八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天花闆,三四秒後将這口氣長長呼出。
他笑道:“大師爸,矯情的話我老萬就不說了,這段時間我制作的法器老六都知道在哪兒,我,我這就走了,咱們日後有緣再見!”
說完,萬八便扭頭撤了,也沒帶什麽行李,隻身離開了,夕陽從門外射了進來将他孤獨的背影拉得老長……
事情已經夠亂的了現在還整這麽一出。
“老萬。”我喊道。
他停住腳步轉身看着我,眼神很悲涼。
我從黃布包裏掏出之前在潘家園裏淘來的那枚金鎖扔了過去,萬八身手何其敏捷,一把接過。
“留個念想。”
萬八點了點頭便走了。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
賣文具的趙叔把玩着他的判官筆,淡淡道:“緣起緣滅,随緣就好。”
我靠在沙發上點起一根煙,道:“誰說不是呢?”
“掌門師弟,還是說說下一步吧。”狗叔說道。
于是我們便開始了天地派數十年來規模最大的會議。
其實也沒什麽,首先就是相互了解一下。
賣文具的五師兄趙叔是軍師類型的人,他還有個外号叫做小諸葛,放在幫派裏就是白紙扇類型的人物;賣烤鴨的七師兄朱叔和趙叔差不多,不過爲人比較陰險奸詐,鬼點子最多,算個參謀。
賣酒的三師兄杜叔愛笑、愛喝酒,朋友多,屬于草鞋,二師兄扁大爺是醫生。
賣水果的大師兄狗叔和賣豬肉的四師兄以及剃頭匠六師姐羅嬸是紅棍。
七人中除了大師兄狗叔達到了煉神還虛初期,其他人都煉氣化神巅峰,實際上狗叔已經快一百歲了。
論單兵作戰能力的話他們中随便挑一個出來都能以一敵百,當然,不帶使槍的。
“你們中誰有辦法找到呂正元?”
“一上來就要動他嗎?”羅嬸有些擔心地問道。
張叔跺腳道:“才好呢!早打死了爲師傅報仇早了事!”
朱叔用兩個硬币捏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道:“呂正元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身的修爲能吓死人,估計當今世上隻有師叔神算子能算出他的下落了。”
“趙叔怎麽看?”
他閉着雙眼轉着手裏的判官筆,道:“薄積厚發。”
“我都積到現在了,積得我滿屋子都是魯班門的法器,還要咋積?”
“老五的意思我懂,你看看這屋子裏的人都什麽水平,能拿得上台面嗎?嘿嘿。”杜叔包着一隻小皮囊喝了一口酒笑道。
我想了想,道:“不要緊,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保命底牌,嗯?九豐呢?”
定睛一看元君也跑了,不過他跑不遠,不怕。
朱叔搓了搓下巴,道:“早走了。”
“卧槽。”我驚得站了起來。
羅嬸問道:“怎麽了?天法子和我們關系很好,他不會離開。”
我看了鈞四和老六一眼,把之前呂正元說的“雷霆萬鈞”和“四方雷神”的事兒和他們說了,他們也紛紛表示不知道,隻覺得挺巧的。
還是我聰明,萬八臨走前給他留了個物件,以後還能找到他,兩個大男人之間留個鬼的念想,惡不惡心?真有啥事兒打電話不完了?
我就是怕以後電話聯系不上他才多了一個心眼的。
“小老虎啊,那你說現在咋整啊!找又找不到他人,讓我們呆着修行又靜不下心!”四師兄張叔抱怨道。
我眯着眼睛呼出一口煙,道:“滅門證道。”
“滅誰?”張叔來了興趣問道。
“賈家。”
我眼睛一瞥,發現雷六身子一顫。
朱叔抽了抽鼻子,道:“我說,你這心也忒黑了點兒吧,人家招你惹你了就滅門。”
我架着二郎腿問道:“内三家裏司徒家和師叔有沒有關系?”
杜叔露出兩排大白牙,道:“司徒家家主就是師叔本人,你說有沒有關系。”
“那就是了,司徒家不能動,缪家對我不錯,賈家仗着自己家大業大還把老六從小養大的徒弟給搶走了,上次我過去還讓我下不來台,弄到最後我去一趟賈家連老家主的面都沒見到,這不是打我嘴巴子麽?所以我想好了,滅賈家滿門,以我‘陳’字打頭,我,我們,便是新晉的内三家之一,忠于賈家的一個不留,挑些好苗子日後當炮灰,再招攬天下有道行的人進來,壯大實力,就這麽簡單。”
衆人鴉雀無聲。
終了還是羅嬸打破了沉寂。
“生子,我怎麽感覺你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語點醒門中人,我一愣。
對啊。
我怎麽這樣了……
無意間,我的腦海裏像是充滿了血腥、殺戮!
好在我現在還挺清醒,我說道:“那,那咱們有沒有這個能耐?”
扁大爺用那隻精緻的匕首削着手指上的死皮,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又一愣,道:“他們賈家何德何能可以與我們一戰?”
杜叔哈哈一笑,道:“其他倒也沒什麽,就是他們有個七星陣挺難破的,當年我拿着壇子捶老四拿着他那兩把西瓜刀愣是……”
“是殺豬刀。”四師兄張叔糾正道。
“啊,差不多,反正我倆就是沒打過他們,這話一說也好多年了。”
“等會兒,那個時候你們多少歲?山家七子裏最年輕的也才二十出頭啊。”
“是他們的父輩了。”
“還父輩?據說光是現在的山家七子就能和煉氣化神境界的兩人打成平手,那還搞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