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屍煞自己卻雙拳着地,連翻了跟頭穩穩當當地繼續和他們打了起來。
他這一腳雖然很猛,但不至于把我打吐血,這又不是外國電影,打幾拳踹幾腳就飙血的,我揉了揉胸口,準備站起來,發現屍煞用同樣的方法又打飛了兩名保镖。
我将那兩名保镖的控身符給撕了下來,詢問他們有沒有事兒。
他們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沒事。
“那就往符陣裏拉,按照之前我交代的。”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看着他們毅然決然的背影,心裏覺得挺對不起他們的,他們一個月才幾個錢啊,就要死要活地替艾家賣命,上次去盜墓還折了好幾個在裏頭,怕是有一大部分的因果是要算在我頭上。
“天兵聽令,定!”
八名保镖以各自的形态定在地上不動了,一名身手敏捷的保镖按了一下臂上的一個按鈕,一根細細的軟鋼絲砰然射出。
另一名保镖快速抓住一端,軟鋼絲中段接觸到屍煞,兩名保镖的腳步沒停,将他往後拖了一大段距離。
眼看屍煞就要被托進符陣,我拿出一個開過光的八卦鏡扔在的陣眼中,師伯曾經教過我八卦鏡的正确用法。
首先是開光,開過光之後除了用在風水鎮宅上,那就是收鬼,隻要将畫好、敕好的符咒,貼在八卦鏡的鏡面上,撕下來,這樣操作一番後,八卦鏡就可以用來照鬼物,貼的什麽符咒,就是什麽功效。
我抛出去的八卦鏡是貼了通靈符的,而且鏡面是磨亮的金屬,并不是鏡子,所以不用擔心會摔壞。
屍煞此時步入的是我用四張請神符擺在東、西、南、北四方的三太子陣。
我手結三清指豎于胸前念道:“吾奉哪吒太子令,哪吒太子百萬兵,百萬兵馬排兵起,謹請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三太子,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話音剛落,四張請神符金光一閃,點點相連,形成一個由點和線構成的正方體,一名三頭六臂,手持法器,高約七尺的神明出現在正方體内。
這神明不是哪吒三太子還能是誰?
不過你們别亂想,我沒那麽牛逼,這請下來的隻是三太子的一絲元神罷了,我就是一窮道士,嚴格來說連道士都不算,畢竟我沒有度牒,隻能算個方士或者陰陽先生吧,沒那麽大本事把哪吒老人家請下來。
但盡管如此,哪吒并非一般的神靈,那可是能排上号的戰神,他的一絲元神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隻見眼前的三太子是一個淡金色的虛體,他腳踩風火輪,雙手持兩杆火尖槍,其餘四隻手用九龍烈火罩、混天绫、乾坤圈、陰陽劍。
這些寶貝我混到一個就能大殺四方了,人家活脫脫有六件,當真對得上法力無邊這個詞了。
屍煞看到眼前的三太子,全然不懼,變形成一個四頭八臂的怪物和三太子打得不可開交。
不過他的賣相就難看多了,身材比三太子小了一大截不說,武器也丢人得很,是伸長了約兩尺的指甲。
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喲,有架打。”
我回頭看去,還沒看清對方是誰,那人已然一躍而起沖向三太子陣,從後腰上抽出一個類似雙節棍的武器,對着屍煞的腦袋打去。
随着那人的一棍子揮下,嘭的一聲輕響,三太子陣被破,三太子化成萬千金色的光點消散在天地間,然而這一棍子也确實打到了屍煞的腦袋上,頓時讓他頭破血流。
屍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喊道:“你給我等着,我還會回來的!”
說完連肉身都不要了,神魂再次遁出逃走,那人笑嘻嘻地将雙節棍插在後腰上,擺了擺手說:“歡迎下次再來,哈哈,垃圾。”
“卧槽!”我不由分說一腳踢向那人的命門,這一腳我是奔這他的性命踢下去的。
誰料那人動作極快,轉身間打開我踢去的腿,一拳想打在我的臉上,但他卻遲遲沒有下手。
“喲,虎生?還沒死呢?”那人收了拳頭笑道。
我大腦飛速運轉着,實在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但他的聲音卻熟悉得緊。
看我愣在原地,他腆着臉拍拍我的肩膀說:“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師哥啊,喂,你不是吧,上次那點仇你還記着呢?”
“師兄……”我看着眼前的人喃喃說道。
那人甩了一下頭發,擺了個造型,說:“正是。”
我心中燃起一團無名火,對着他腦袋一拳打了過去,他猝不及防,愣是被我這一拳給打得飛了出去。
我顧不上他的安危,來到店内,打開了所有的燈,隻見屋子裏被翻得亂七八糟,師傅倒在房間内的血泊中,眼淚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來。
男人不是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師傅待我有如親孫,他被人害死我卻不能手刃仇人,我将師傅抱了起來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發現哪裏不對勁,低頭看去,有幾個帶血的漢字落在地面上。
“兇手正一”
正一教?
正一教就是天師道,是天師張道陵所創,這是正宗的名門正派,怎麽會煉化屍煞暗殺師傅?
我想不清這裏頭的原委,隻能将這四個字記在了心裏,還将這四個字以及師傅的屍體用手機拍了下來。
醫院,急診室外。
“陳先生,病人隻是中度腦震蕩,适當休息就可以恢複,明天就可以出院。”
我點了點頭,道完謝走了進去。
師兄看了看我,便開始說自己的事情了,他叫陸翔,在出門曆練後先是在張有爲那裏無形地敲了一筆運氣,本想用這做個什麽生意的,但是想到師伯交代的,不能用法斂财。
于是便去了一趟山區,把從張有爲那兒卷來的運氣加持到了山區的學校裏。
随後便來了蘇洲,剛開了一家兵器店,順便想要看看我師傅,晚上趕到此處看到有行當中人在驅邪,便插了一腳。
“說說你怎麽回事吧。”師兄看着沒精打采的我正色道。
我點着香煙把事情的原委說給師兄聽了。
整個過程師兄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變化,這種人要麽就是沒心沒肺,要麽就是心理素質極強,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怎麽喜歡。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明天我出院帶你去我那兒。”
雖然不怎麽想和他紮堆兒,但整個天地派,說得難聽點就剩下我們師兄弟二人了。
我在店裏找了一口紙棺材,将師傅的遺體請了進去,先是讓十名保镖擡着去了醫院,随後從醫院出來後便擡進了賓館。
回到松木賓館我澡也沒洗就睡下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想着師兄出院我得去一下,不能等他來找我,況且我們也沒留聯系方式。
醫院,老李和十名保镖在樓下看着師傅的遺體,這次我不能不小心,勢必走到哪兒帶到那兒。
病房外,我扭了扭門把,愣是沒打開門,從房門上的玻璃看去,裏頭烏煙瘴氣的,我拍了拍玻璃。
病床上的師兄擡頭看到是我,結了劍指豎于胸前,念了什麽,門開了。
進前一看,滿地的香煙屁股,朝病床上看去,師兄一夜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