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快死了!”屍煞怪叫一聲,身體再次變化,除了雙腿以外,像是所有的肌肉,骨骼全都移到了腦袋上,一張血盆大口猛然張開,猶如一條饑餓的鲨魚沖向師伯。
“傷、死雙門,開!”
隻見師伯的雙手被金色的蒸汽籠罩着,雙拳變得有腦袋那麽大,一躍而起打向屍煞。
屍煞這一招将腦袋變得奇大,雙手失去了作用,隻留下雙腿奔走,而攻擊的武器,也隻有那一口兇殘的獠牙。
師伯身體很靈活,不斷擊打屍煞身體其他部位,每每一拳頭下去,屍煞的身體就凹陷下一塊。
漸漸的,屍煞被打回了人形,此時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衣服早已因爲數次變形而破裂,整個人像是被一塊塊破爛的布條蓋在身上,師伯卻仍然在鞭屍。
師伯身上的金色的蒸汽慢慢變得稀薄,終了消失不見,金色的皮膚褪去,堅實的肌肉也已消失不見,畫着的符文歪七扭八地爬在身上,體表炸出一道道長長的豁口,仍由血液無情地流逝。
“師伯……師伯!”我喊着師伯卻不見他回應。
眼淚不甘地流了下來,我顫抖着右手,結了一個劍指,豎于胸前。
“謹請長白山常大爺上身!”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我的左手一下子變成了一條黑色的蟒蛇吐着信子。
“這麽重的傷?”常大爺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顧不上回答他,起身來到師伯身邊,抓起他的手臂讓他靠在我懷裏。
“師伯你醒醒,你醒醒啊。”
師伯的眼皮動了兩下,微微睜開,我一陣欣喜。
“虎……虎生竟然成了,出,出馬弟子,好,我念的密咒你都記住了嗎?”師伯強行保持着笑容問。
“記住了,記住了!”我咬牙含着淚說。
“念給我聽聽。”
“戍已庚辛壬癸,合,蓬任沖輔英芮柱心禽,九星臨凡,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這是,這是隐遁納身。
甲子戍,甲申午,甲辰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六甲八門,悉數破身,臨兵鬥……
師伯,師伯!”
師伯臉上的笑容依舊,手啪一聲摔在地上,頭一歪,去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爲,爲什麽?爲什麽不多來兩拳?那樣我一定會,會死,真是廢物啊……”屍煞躺在地上胸口起伏着說。
我輕輕放下師伯,來到屍煞跟前,左手微動,黑蟒頭伸了出去,瞬間變大,張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我将其提了起來。
“都他媽怪你!都是你!我要你死!啊啊啊啊!”這般喊着,蛇頭變得更大了,直接将屍煞往下吞,先從頭吞起。
看到蛇頭的異樣,屍煞臉色一變,可沒等他說什麽,整個腦袋已經進了蛇肚。
蛇頭一點一點地吞噬着,屍煞的身體将蛇肚子撐了起來,一點一點地在蠕動着。
三十秒左右的樣子,終于将其吃了個精光。
“後會有期,我會回來的。”
忽然從蛇嘴裏擠出一個黑影,快速地飄走了。
我想追,卻力不從心。
“别亂動,雖然神魂逃走了,但這幅肉身足以讓你的境界跨越兩個小境界,如果把另外一具屍體也吃了,你就能到練精化氣的境界。”常大爺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滾!給我滾!”
“不知好歹。”
我這般大喊着,身體裏的力量也忽然消失,巨大的黑蟒消失不見,我胸口也一陣堵得慌。
我艱難地拖着師伯的屍體回到了車上,一路上還遇到了幾個吃完晚飯準備遛彎的人,看到師伯的死狀紛紛大呼着逃走。
我将師伯放在後座上,小涵看到我這樣子也是吓壞了,但還是下車忙着我一起搬。
坐上駕駛座,我沒猶豫,将車子啓動後直奔筱筠的住處。
“筱筠,我在,我在你家樓下,幫我聯系鄒家。”說完我頭一歪,失去意識了。
再次醒來,我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後了。
擡頭看着天花闆,打量着四周,一片白色,隐約能聽到一聲聲的抽泣。
“額……”想說話,可嗓子眼太幹,什麽話都說不了。
“虎哥,虎哥。”筱筠來到我眼前。
我盯着床頭的保溫杯,筱筠立馬會意,拿出一隻勺子喂我喝水。
瞥眼看到小涵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鄒家主和其他幾個人小跑着進來了,其中有鄒喆昊。
“虎生兄弟,你總算醒了。”鄒喆昊說。
喝完水,我喉嚨動了兩下,認爲可以說話了後,我問:“師伯呢?”
呂家主一臉的悲痛,哽咽了兩聲,說:“爺爺,爺爺他老人家西去了,現在在冰棺裏,準備擇日下葬,師叔,是誰,到底是誰将爺爺打成這樣?”
我閉起雙眼,眼淚從眼角流下弄濕了枕頭。
待到心情平複後,我說:“是一個十分厲害的怪物,師伯拼盡全力才殺死對方的。”
我隻能這麽說,如果我說師伯燃燒自己的生命使出大招,弄到最後卻讓對方神魂遁走,多諷刺?
所以,我的師伯,呂正元,他是英雄,他是誅殺了屍煞的大英雄,大豪傑!
場面平靜了幾分鍾,鄒喆昊開口道:“虎生兄弟,其實你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斷氣了,我父親用靈藥護住你的心脈,誰知道你竟然在短短三天内醒了過來。
而且細胞活力相當強,分裂速度也很快,三天的時間,不僅後背斷掉的第五、第六根肋骨長了起來,本該停止的身高長了三厘米,頭發,胡須,也都生長的十分快速,你是不是有什麽奇遇了?”
“我把那個怪物的屍體吃了。”
我随意地回答道,在場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可是你的胃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鄒喆昊追問。
“你都說是奇遇了,我怎麽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