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我們村除了老墳圈那邊,别人再也找不到這種地方。我跟林英說了,他也帶着我去老墳圈看了看,他說那裏的土跟平常的土沒什麽區别,根本不行。
這樣一來我就犯了難,該到哪裏找至陰土?
幾天之後,晚上跟張二蛋一起喝酒,張家那邊的情況他最清楚,我問他張家的人有沒有出事,他說沒有,老藥爺爺說他們當時都隻是暈了過去。
一邊喝一邊聊,一會兒,沒幾杯酒下去我就喝得有點高了。口無遮攔,就說出了要去尋找陰土的事。
沒想到,歪打正着,張二蛋說有一個地方肯定附和我的要求。
我忙問他是哪裏。
他壓低聲音說:“死娃子坡啊!”
我聽說過這個地方,其實就是我們鎮子上醫院的後山。計劃生育時候爲了避免罰款,有很人懷孕都選擇把娃子打掉。沒有人管理,那些被打掉的嬰兒全都被扔到了鎮醫院後山的松樹林裏。可以說,那個地方比亂葬崗沒差多少。
二蛋說的這個地方我也聽說過,還聽别人說,半夜醫院的後山總會傳來嘤嘤嗚嗚的哭聲。說是有個護士,半夜上廁所,看到一雙眼睛趴窗戶上盯着她,她以爲是有人偷窺。正準備罵,沒想到她看到一張嬰兒的臉,青色的臉,十分恐怖,那嬰兒還一直喊她“媽媽”。
女護士被吓得半死,腿都軟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了廁所,後來那女護士被發現的時候是死在廁所的。
女護士被發現的時候,下邊一片血肉模糊,肚子鼓鼓囊囊的。經過x光的檢查,死掉的女護士體内竟然是一隻死嬰。
鎮醫院那片本就偏僻,這件事一傳開,鎮醫院就醫生護士大批的辭職,沒人敢在那兒上班。醫院就徹底荒廢了,通往後山的那條路還用鐵絲網封了起來。
反正,有關鎮醫院後山的傳聞不少,說法也都是玄之又玄,離奇恐怖。
第二天早上,我把這事跟林英說了,林英告訴我,那的确是個不錯的采陰土的地方。隻不過,那地方的怨氣太重,如果我真要去,一定要小心。
林英的話我聽明白了,他不打算陪我一起去。
我就問他:“林叔,我一個人不敢去。”
林英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沒事,你自己一個人去就行,記着帶上一根柳枝。道觀裏有些事情,有人捎信過來,我必須回去一趟。”
我還以爲林英是故意推辭,沒想到還真有一個道士過來與他傳信,他還真說道觀有事請林英回去。他說我老爹的事情他回去想辦法,事情肯定能夠解決,但需要時間。
臨走的時候,他還交代我,取陰土必須在陰時才行。所以就意味着我要在半夜十二點左右上一次鎮醫院的後山。
這種感覺聽起來就十分的酸爽,林英這麽強調,我也隻能苦澀的笑。
他還唠叨說,我受幹爹庇蔭,每逢初一十五一定要記得祭拜幹爹,焚香磕頭。
送走了林英,我就打算去鎮子上走一趟,早去晚去都得去,躲不過。不過,我自己一個人去就有些無聊,所以就拉上了張二蛋一起。
我跟他說到鎮上網吧請他打夜市,他屁颠屁颠的就答應了,直到坐上去鎮上的小巴車,我才跟他說了實情,其實我是擔心他不陪我去。
張二蛋一聽我居心叵測,罵了一句,頭靠着車窗就睡,我估計他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肯定後悔上了我的賊船。
下了車,張二蛋眉頭擰成一條繩問我:“森哥,咱真要去死娃子坡啊?”
我對他嘿嘿一笑說道:“現在不去,晚上去。”
“卧槽,你是不是有病啊,晚上去那種地方,森哥,旁邊還有個精神科,要不你去瞧瞧吧,我覺得你病的不輕。”二蛋還真扯着我往那邊去。
“去你大爺的,你不去,我自己去。”我踹了二蛋一腳。
二蛋滿臉的不情願,他說道:“現在還早,你請我上網,晚飯兩個肘子,我晚上就陪你去。”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白天我們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網吧,我提議去醫院那邊先踩個點,二蛋說不用,那地方很容易找。
等到半夜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們倆從網吧出發,帶着小袋子和一把小折疊鏟。
這個點,鎮上的路燈都已經滅了,我和二蛋打着手電筒,路是越走越偏僻。最後,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小街盡頭終于看到了醫院的牌匾。
醫院大樓被爬山虎覆蓋了一半,露出的門窗,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隻漆黑的眼睛一般。醫院生鏽的鐵門緊鎖着,院牆上都是玻璃茬子,想翻過去并不是那麽容易。
可是,通往後山的那條路就在醫院大樓後面,想要去後山,還必須得穿過鎮醫院大樓中間的走廊才行。
二蛋不自覺地壓低聲音說:“旁邊那所精神病院的院牆很低,我們先翻進去再作打算。”
我點頭,他說的沒錯,廢棄的精神病院院牆很低,翻進去根本就不費多少力氣。精神病院的三層樓和鎮醫院的樓中間距離很近,如果上到二樓的話,從中間翻過去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過,我和二蛋兩人走到廢棄的精神病院大樓前的時候同時停下了腳步,大樓裏沒有一點燈光,黑漆漆一片,窗戶玻璃碎了一地。
不過,都已經來到這兒了,隔着大樓,我們離後山的距離其實很近,怎麽能就這樣輕易放棄。
走進大樓裏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的,我總感覺周圍寒氣襲人。
二蛋緊緊地跟着我,他不時的問我話,我也胡亂說些什麽分散緩解這種恐怖壓抑的氣氛。好在二樓很快就到了,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
從這個樓翻到那個樓,需要的是臂力。二蛋的四肢要比我發達,他先過去,我随他後邊。遠看兩座樓距離挺近,其實近看也有些距離,我過的非常吃力。
二蛋伸手幫忙,可剛抓住我的手,他就立刻松開,他沖我喊道:“卧槽,那邊一個老頭子!”
我手上一松,頭皮上一陣發麻,差點從二樓掉下去。
所幸一用力還是跳到了對面的二樓,一過去我就沖剛才走過的精神病院大樓看,不過沒有看到老頭子的身影,我問二蛋:“哪兒呢,哪有老頭子?”
“卧槽他大爺的,這地方真邪乎,剛才我分明看到一個老頭子,他就站在你身後的病房裏,媽的,一晃就沒了。”二蛋驚魂未定,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看花眼了吧,能有什麽老頭子,走吧,去後山。”我說道,嘴上這麽說是爲了自我安慰和安慰二蛋,其實這種地方碰到些不幹淨的東西,一點都不奇怪。
鎮醫院裏頭是一片狼藉,穿過陰森的走廊,果然在大樓後邊看到一個被鐵絲網圍起來的門。
我和二蛋還是用疊羅漢的方式翻了過去,奇怪的是,鐵絲網門的另一邊的正中央竟然長着一棵大腿粗細的柳樹,真奇怪,誰會把柳樹種在門中央啊?
用手電朝遠處照了照,就看到一條泥路曲曲折折通向前邊的一片松樹林。路上長滿雜草,不仔細辨認還真看不出這是一條路,不過,我和二蛋從小在山裏長大,辨别道路還真不是事。
沿着荒草掩蓋的泥路一直向上,這裏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原以爲這裏會漫山遍野都是小孩子骨頭。可一路向上而去,我并沒有感覺到有陰寒的氣息,連一個小孩子的屍體都沒有看到。
可能這麽多年過去,那些小孩的屍體都已經腐爛,現在肯定也找不到。但林英說過,真正的陰土,我一定能夠一眼就看出來,所以不必擔心。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我和二蛋漫山遍野的找,就算陰土特殊,我們總不能扒着荒草把整座山給檢查一遍吧?
有些犯難,但也隻能走一步說一步,往前邊走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前邊是一片松樹林,樹冠遮天蔽日,月色根本透不下來。
二蛋走在後邊,正走着他突然低聲叫住我,他說:“森哥,我怎麽總感覺後邊有啥東西跟着咱們呢?”
我回頭對他說:“能有啥東西,就算有啥,咱也不怕,你忘了,我叔可是道士。”
二蛋歎了口氣道:“可是他不在啊!”
這天盤山路一直上去,翻過去有一處低窪地,低窪地的中央是一片小水坑。這地方植被很少,月光照在水面上,有反光。
我正懷疑,當時醫院處理死嬰的地方會不會就是這裏?
二蛋似乎發現了什麽,他說道:“森哥,你看,好奇怪啊!這片窪地的周圍都有植被,隻有這中間一片寸草不生,會不會就是這裏?”
我和二蛋的想法不謀而合,二人隻顧着找到陰土的興奮,沖着水邊跑了過去。林英說陰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裏水源充足卻寸草不能,肯定沒錯。
我伸手挖了一把泥土,泥土冰冷至極。我對二蛋說道:“二蛋,沒錯,就是這裏了,快把袋子裝滿,我們就回去。”
二蛋點頭,他手上已經開工。
挖了兩鏟子,二蛋那邊沖我喊道:“森哥,你過來看,這是什麽呢?”
我過去一看,感覺應該是泥土中的一塊兒石頭,黑黝黝的,有些古怪。我就對二蛋說:“換個地方,那邊有石頭,土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然還看到那塊黑黝黝的東西還動了一下,腦海中嗡地一陣轟鳴,再盯着那東西看,就沒有動靜了,興許真的是我的錯覺。
一袋子裝不了多少泥土,二蛋三下五除二就把袋子裝滿。
正準備離開,二蛋鼻子吸了幾口氣問:“森哥,是不是有啥味兒,你聞到沒有?”
不用二蛋的提醒,我也聞到了一股腥味,剛才還沒有,四下一看,剛才挖陰土的地方變成了一汪水。
二蛋的手放裏邊蘸了一下,放手電光下一照,是血紅色的。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