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誰是青争

“不是叫青争嗎?”馮霁雯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她曾聽祖父說過的,沒有記錯的道理。

且這兩個名字之間又無相似之處,更不可能是她記混。

況太妃聽她如此發問,眼底原本輕松适意的神情微微一變。

雖十分細微,卻恰巧落在了正思考着的馮霁雯眼中。

而更加令馮霁雯覺得不對勁的還當是玉嬷嬷的反應——她在聽到‘青争’二字之時,臉色明顯變了一下。

有些像是震驚,又有些像是慌亂……

馮霁雯看得不由一怔。

……這是怎麽回事?

“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況太妃看着馮霁雯問道,聲音倒還是那般平靜。

神情有些愣然的馮霁雯私下斟酌了一下。

“似是之前從祖母那裏聽來的。”她說道。

若直言說是祖父告知她的,那祖父的臉隻怕是沒地兒擱……雖然起初隻是随口一說,但也多多少少有損老人的形象。

反正祖父也是從祖母口中得知的。

聽她如此回答,玉嬷嬷不知是松氣還是其它,神情略有松緩地看向了況太妃。

況太妃則道:“聽你祖母所說?算上一算那已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想必是你記錯了。”

馮霁雯的祖母去世已有些年頭了。

馮霁雯聞言想了想,覺得也不無可能。

她是确定自己未曾聽錯的,但保不齊會是祖父記錯了……

可是……太妃與玉嬷嬷初聽着‘青争’這個名字之時的反應,卻又讓她覺得多少有些問題。

她忽而又想到了傅恒夫人那日曾對她說過的那位與太妃十分相似、卻去世多年,名喚青争的女子。

“那太妃認得名喚青争之人嗎?”馮霁雯試探地問道。

“從未聽過。”況太妃答的沒有猶疑。

可她越是如此,便越令馮霁雯心下生疑。

倘若當真對青争一名毫無所知,那方才何以會出現如此反應?

太妃極少會洩露真實的情緒,故而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來,于她而言隻怕都非小事。

倘若當真是祖父記錯了名字的話,那麽‘青争’……究竟是誰?

……

馮霁雯直至回到驢肉胡同,内心的疑惑仍然未得消減半分,反而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素日裏,她并非是一個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往前太妃交待了讓她不要過問之事,她從來也沒有多問過哪怕一句——可這皆是在太妃無意否認的前提之下,隻是不願她摻和進來罷了。

但今日一事卻格外不同。

因爲向來不屑隐瞞什麽的太妃,竟然撒謊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馮霁雯心下諸多頭緒與疑問紛雜交,俨然有越理越亂之勢。

“太太,今日景仁宮裏來人了。”

馮霁雯剛回到椿院之中,便聽得秦嫫如是說道。

“景仁宮?”走了一路神兒的馮霁雯這才将思緒收回。

“來的是一位大宮女,說是得了嘉貴妃的吩咐,來給太太傳句話兒,讓太太三日之後進宮一趟,陪嘉貴妃娘娘說說話兒。”秦嫫不知宮中情形,也對嘉貴妃所圖一無所知,隻覺得這位主子娘娘似是對太太十分友善和氣,故而語氣中便帶上了笑意:“還說太太許久沒進宮了,貴妃娘娘實在念您念的緊。”

馮霁雯聽罷卻輕松不起來。

和珅這邊才剛升任刑部尚書沒幾日,嘉貴妃便請她入宮作陪,這其中的彎彎道道無需多言。

“對了,那來傳話兒的宮女還送了樣兒東西過來,說是景仁宮的一點心意,意在祝賀大爺擢升之喜。”

馮霁雯眉心一跳:“東西收下了?”

“太太不在家中,那宮女又不願久等,奴婢無法擅自做主,那宮女便道暫先将東西留下,待太太回來之後再決定收是不收亦可。”秦嫫講道。

馮霁雯聽罷微微皺了皺眉,問道:“送來的是什麽東西?”

“奴婢尚未貿然察看。”秦嫫答罷便命小茶将東西取了過來。

馮霁雯在椅上落座,将錦盒打開了來看。

隻見裏頭赫然躺着一對兒玉如意。

如意是由羊脂玉所鑄,成色通透無暇,泛着溫潤的光芒。

縱然是外行之人,也能瞧得出來價格必定不菲。

直覺告訴馮霁雯,這東西絕不能收。

宮裏出來的東西,不比尋常之物,尤其又是此般貴重。

秦嫫也有幾分驚異。

她未曾料到這份“賀禮”竟貴重至如此地步。

她看向眉頭緊鎖的馮霁雯。

馮霁雯的表情完全顯露出了此刻的心情。

她有意吩咐下人将東西即刻送還,然轉念一想,如此着急是否顯得過于刻意了些?

畢竟和珅同祖父不同,祖父态度堅定明确,衆人皆知。而和珅雖也無心涉及黨争,内心立場十分明朗,可時至今日,他之前的一言一行都決定了他無法與景仁宮正面對立,或是直接拒絕對方的拉攏之意。

至少目前尚且不可行。

但此物确又不可長留家中。

“這賀禮太太可打算收下?”秦嫫在一旁面色不定地詢問道。

自她方才看到這對兒玉如意的一刻起,她便也意識到了景仁宮隻怕動機不純。

這已經不單單是與太太有幾分投緣便能夠拿得出來的東西了。

這份賀禮委實貴重的有些過頭了。

讓人有心不去深猜都是難事。

“待爺回來之後再做決定吧。”馮霁雯将面前錦盒合上,吩咐丫鬟暫時收了起來。

晚間和珅回到家中用罷晚飯之後,馮霁雯便立即将此事與他說明了。

“爺看這賀禮要如何處置才稱得上妥當?”

“自然收不得。”和珅答的毫不猶豫:“說得好聽是一份賀禮,可若遭有心之人舉發,便成了暗中收受。”

馮霁雯也有此意,聞得此言更覺放心了幾許,于是又問道:“那明日差人送回景仁宮去?”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和珅看着她,道:“依我之見,此物該由夫人親自送還方才最爲妥當。”

将賀禮送回,無疑是一件折人顔面之事,故而若不想因此真正翻臉的話,還是由主人親自送還來得影響最小。

馮霁雯聽罷問道:“爺的意思是,讓我三日之後去景仁宮之時,再将東西順便捎帶上?”

“沒錯。”和珅微一颔首,低頭單手去端茶碗,似笑非笑地道:“順便捎帶上——”這句話用得極好。

這種事情,隻能是‘順便捎帶上’。

……

翌日,馮霁雯較平日裏又早起身了半個時辰。

和珅卻仍不例外地在她前頭起了身,馮霁雯睜眼之時,他已收拾妥當,身着仙鶴補子官服,手上拿着一品紅珊瑚頂戴,正站在床前笑望着馮霁雯。

剛睜開雙眼的馮霁雯有着一瞬間的迷怔。

“爺沒去上早朝嗎?”她望着立在她床前之人,拿朦朦胧胧卻格外柔和的嗓音問道。

“這便出門了。”和珅說話間,微微彎下了腰來,拿手掌在馮霁雯頭頂輕輕揉了兩下。

馮霁雯睜着雙仍有些惺忪之意的眼睛看着他。

他揉她腦袋做什麽?

然而她尚且來不及反應過來去發問,他已然轉身離開了内室。

那背影怎麽瞧怎麽透着一股神清氣爽之意。

馮霁雯暗道了聲:“莫名其妙……”

然而更爲‘莫名其妙’的還當是,她在吐出這句話之時,語氣中竟是夾帶着笑意的。

聽起來……傻乎乎的。

這個意識剛在腦海中一經形成,馮霁雯自己又覺得有些好笑,竟又忍不住想要發笑。

小仙走進來瞧見的便是馮霁雯躺在床上咧嘴傻笑的情形。

“一大早地,太太怎就這麽高興?”小仙笑着問道。

“……做了個好夢。”馮霁雯随口搪塞了一句,雙手撐在左右坐直了起來,道:“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活,伺候我更衣洗漱吧。”

小仙便笑着應了聲“是”。

今日是和宅宴客的日子。

相較于京城其他官員擢升一品大員的設宴場面來看,今日上門前來和宅做客之人顯得格外的少,甚至少的有些‘不合規矩’。

不知道的還當是這位新上任的刑部尚書人緣兒太差,以至于無人問津。

“都有哪些客人到了?”内院偏堂中,馮霁雯跟剛從前院回來的小茶問道。

她身旁坐着三位婦人——傅恒夫人,王傑夫人,還有袁枚夫人。

“老太爺袁先生還有福三公子一早便到了。”小茶回道:“丁先生跟錢先生也來了,還有忠勇公府上的秦管家——眼下就差金二公子這麽一位了。”

丁子昱和錢應明是和珅後來加上的。

而福康安肯來,馮霁雯起初是有些驚訝的。

“那便再等一等,到底離開宴還有些時辰。”馮霁雯說道。

幾位夫人互看一眼,卻都顯得十分疑惑不解。

是傅恒夫人開口問的馮霁雯:“今日大約置下了多少張席面?”

她聽着那小茶丫鬟的話,似乎有些不大對。

“隻有兩張,男女席各一張。”馮霁雯玩笑着說道:“女賓隻來了三位夫人,待會兒入了座兒,隻怕還有些空蕩。”

幾位夫人大感意外,身邊站着一位男童的王傑夫人出聲問道:“怎麽隻請了這些人?”

這十來日裏,光是上門兒道賀的人隻怕也不下百位吧?

“我家爺說了,家中簡陋,院子又小,實在不堪接待這麽多貴客。”馮霁雯仍笑着講道:“說是待來日遷了新居,再像模像樣地補請上一場。”

這些話都是和珅親自說的。

且不是與她說的,而是跟那些上門兒道賀過的同僚們說的。

她想,這些官員們的反應大概是頗爲哭笑不得。

幾位夫人也紛紛失笑。

家中簡陋,院子又小,實在不堪接待……

這叫什麽話?

活了這些年,都還沒聽說過有哪個一品大員竟拿如此理由拒客的……

但幾位夫人都不是頭腦簡單之人,稍稍細想一二,便都猜出了和家夫妻的大緻心思。

“那屆時遷了新居,難不成隻請這些人,不請我們了?”傅恒夫人神情半真半假地問道。

“自然不能。”馮霁雯笑道:“到時怕是還得再給幾位夫人下一回帖才行——”

袁枚夫人聞言看向另外二位夫人道:“那咱們幾個可是撿了便宜了,人家吃一頓,咱們吃兩頓。”

幾人便都笑了起來。

“母親……”此時,王傑夫人身邊的男童怯怯地扯了扯王傑夫人的衣角。

這便是王傑夫妻二人前些時日剛從老家韓城過繼來的孩子,看起來不過才六七歲的模樣,五官偏向清秀,隻是面色有些泛黃,看起來并不算十分健康。

這孩子自打從來了京城之後便一直生着病,大大小小的幾乎不曾間斷過。

“怎麽了康兒?”王傑夫人溫聲問道。

“我想出去走走……”

王傑夫人卻略微有些猶豫。

這孩子身體不好,素日裏她便甚少将他帶出來,故而不大放心讓他離了自己的視線。

“想是屋子裏有些悶,孩子待不住了。”傅恒夫人講道:“不如便讓丫鬟帶着出去走走吧,别走太遠了便是。”

“咱們說話他也聽不明白,孩子正是愛玩兒的年紀,總悶着也不大好。”袁枚夫人也笑着說道。

王傑夫人聞言便也點了頭,再三交待了丫鬟好生看着小少爺,又道玩兒累了便回來,莫要走得太遠。

“這孩子瞧着倒比上回有精神多了。”傅恒夫人望着被丫鬟領了出去的男童背影說道。

“時好時壞。”王傑夫人面有幾分愁容,微微歎了口氣。

……

前院正廳之中,不時傳出談笑聲。

這些時日來一直在家中養傷的福康安望了一眼衆人談笑風生的場面,覺得壓根兒沒有自己插嘴的餘地,亦不願去插嘴的他,幹脆尋了藉口離開了前廳。

而向來自诩清高,不願放低姿态主動與在座之人攀談的錢應明也不大能坐得住,福康安剛走沒多大會兒,他也就出去了。

覺得自己不适合這種場面的錢應明長長籲了一口氣出來。

“小少爺,您說和二爺什麽時候才能好全了,再帶着咱們去郊外騎馬啊?”

忽有一道聲音傳來,錢應明下意識地舉目望去,隻見是前方遊廊中,馮舒志帶着貼身小厮走了過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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