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智商碾壓

說的傷人些,劉鐶之對紫雲有意還是無意,其實已十分明顯,依她看根本用不着多此一舉再去求證什麽。

可她也明白,正如紫雲所言,她所求無非就是一個甘心而已。

縱然對方拒絕,可至少單方面将自己的心意講明了,日後不會留有遺憾——

但未出閣的小姐與男子私通書信……這若不慎傳了出去,紫雲的名節便也要跟着徹底毀了。

“月牙兒,我知道你不願見我爲此拿自己的名聲去冒險。可我當真不願就這麽不明不白地……”紫雲講到此處,聲音已哽咽至模糊,“我想了許久,定親一事也并非是不可妥協,但僅有這一件事情是我非做不可的。”

換而言之,能妥協的她皆已試着妥協了,而此事則是決不可再以妥協處之的。

這顯然是鐵了心要求一個所謂的‘明白’了。

馮霁雯了解她的性格,聽到此處,便知無論如何也勸不住了。

縱然她不幫,紫雲也必然會去想旁的辦法——說不定其中的風險還會更大。

再者馮霁雯認爲自己所站的角度也并非是一個完全的旁觀者角度,她再理智,卻也還是紫雲的好朋友。

所以在考慮問題之時,不可能完全不去理會紫雲的感受。

況且,若一封信真能換來紫雲的死心,從此不再執着于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她亦覺得是值得的。

馮霁雯将其中利弊細緻地思忖了幾遍,最終還是道:“我可以幫你,但這封信要怎麽寫,你得聽我的才行——”

紫雲聞言稍作猶豫了片刻後,旋即重重點頭。

因爲她知道,不管馮霁雯怎麽做,皆是真心爲了她好。

她很領這份情。

……

馮霁雯從奉恩輔國公府出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此時已過了午時,紫雲本留了她吃飯,但被她婉拒了。

畢竟被關在小黑屋裏由丫鬟從門外遞飯進來……這種做客的方式,實在是有些無法言表的尴尬。

馮霁雯捏了捏藏在袖中的信封,想着待會兒回到家中,讓廚房下一碗面對付一頓即可。

到底飯點兒已經過了。

馬車一路不急不緩地回到和宅。

原本想着用一碗面應付過去的馮霁雯,卻沒料到這個時辰家裏竟還有人在等着她回來吃飯——和珅不知是什麽時候從理藩院回來了。

同樣也還沒用午飯的他,見馮霁雯回來了,方才吩咐了廚房備飯。

椿院正堂,馮霁雯邊在椅上坐下,邊向和珅問道:“爺怎麽這個時辰還未用飯?”

“我聽聞夫人去了輔國公府,想必不會留下用飯,便等了夫人片刻。”重新落座的和珅笑着說道。

他怎麽猜到自己不會留在國公府用飯的?

馮霁雯疑惑地轉頭看着他。

和珅便道:“若無必要,夫人應不是喜歡留在陌生之處用飯之人。再者,夫人出門前也未交待過廚房中午不回來用飯。”

這心思缜密的……

馮霁雯默然了片刻,唯有道:“下回爺不必等了,無端地傷脾胃。”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又哪裏是他口中所說的‘片刻’。

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

和珅不以爲意地搖頭道:“也沒多大會兒,不過看了幾頁書的功夫罷了。”

馮霁雯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果見一側的茶案上随手擺放着一本藍皮書兒,書皮兒上赫然是《聊齋志異》四個字。

馮霁雯傻眼了片刻。

這不是她的書嗎?

怎麽和珅也看這類書?

和珅含笑講道:“見夫人喜歡,便也随手翻來看了看,聊作打發時間之用。其中确也有些意趣。”

聊作打發時間之用?

怎麽聽起來很閑的樣子……

不過如今想來,這人自打從接手了錢應明一案之後,好像除了第一晚熬了回夜之後,直至今日都沒見他怎麽忙活過。

每日在理藩院待不了兩個時辰,沒事兒就往家跑,似乎還跟伊江阿出去聽過兩回戲。

與其說是挂職辦案,他倒更像奉旨在家休沐一般神定氣閑——同大家普遍設想中的‘爺接下來該是有得忙了的’情形可謂南轅北轍。

馮霁雯忍了兩天沒問,直至此刻見他竟在家看起了聊齋志異,實在是忍不住了。

“爺不着急嗎?”她看着茶案上那本《聊齋志異》問道。

“着急也沒用。”和珅不必去猜,也知她指的是什麽,笑吟吟地說道:“那位錢舉人性格剛烈,執意要告倒禮部,肅清科場,實非我所能夠勸服的。前日裏又在理藩院前大鬧了一場,我亦拿他沒有辦法。”

“……”

就這還笑的出來呢?

馮霁雯沉默了一下,适才道:“那此案難不成就這麽一直拖着嗎?”

“且再等兩日吧,等兩日應當能好勸服些。”

今日勸服不了,等兩日就好勸了?

這是什麽道理……

難道是典型的‘很多事情放一放自然就會被時間沖淡了’系列嗎……?

馮霁雯覺得自己有時候可能真的不太懂這些所謂聰明人的邏輯。

見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和珅忍不住有些想笑。

便又道了一句:“就在昨日,京衙縣令被罷黜了。”

馮霁雯覺得這話題轉換的有點快,卻還是下意識地問道:“爲什麽忽然被罷黜?”

似乎也沒聽到這位知縣大人犯什麽事兒了啊。

和珅含笑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直将馮霁雯看的滿頭霧水,再開口,卻是搖頭笑道:“看來夫人是真的餓了。”

馮霁雯滿臉怪異地看着他。

話題一個接着一個轉,這個還沒說明白又說起了下一個……現在怎麽又忽然扯到她餓是不餓這上頭來了?

請問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我聽聞人在餓極的情形下,腦袋反應也會略有一些遲鈍。”和珅一臉認真地說道。

馮霁雯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不是說适當的饑餓可以令大腦更加清醒嗎?

不對……

這人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喂?

是在暗指她腦袋不夠用嗎?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的言語左右了思維,繞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的馮霁雯深深地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智商平庸有錯嗎?

不夠精明就合該被人拿言語耍弄嗎?

太過分了。

仗着自個兒腦袋聰明便肆意碾壓她這稀疏平常的智商,一大老爺們兒難道都不會覺得羞恥嗎!

馮霁雯一連在心中發出了數句不忿的質問,暗暗咬了咬牙,自椅上起了身來,忍着怒道:“爺這話說的倒真也是沒毛病,我這腦袋若是有您一半兒好用的話,想當初在香山别苑裏也就沒機會能夠嫁得了您了——”

當初可不就是被這人給順手坑了嗎?

她翻了個白眼擡腳便往內間而去,留和珅一人坐在原處,怔了好一會兒之後,卻是大爲忍俊不禁起來。

他家夫人……炸起毛來的樣子,還真是尤爲地招人喜歡啊。

口味清奇的某人自顧自地感慨着。

“夫人說的在理——”

馮霁雯這廂剛要踏入內間之際,忽聽得身後和珅語氣奉承地說了一句。

在理你妹啊在理!

背對着和珅,她氣得瞪大眼睛臉頰鼓起。

……這人是猴子請來的氣人精吧!

……

自得其樂的和珅在經過其夫人馮霁雯一頓飯的冷落之後,終于敗下陣來,再也自得其樂不起來了。

他對自己因心血來潮而取笑自家夫人智商的行徑進行了深刻的反思與檢讨,滿懷誠意且鄭重地同夫人道了歉,并奉上了一本鍾繇的《力命表》拓本作爲賠禮。

楷書鼻祖鍾繇的書法真迹早已亡佚,一冊正統的拓本都是重金難求。

這于癡愛書法的馮霁雯而言無疑是如獲至寶。

可她若就此讓步的話,同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賞了個甜棗兒有什麽區别呢?

做人可不能這麽沒有原則。

可爲什麽她會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

馮霁雯,上回你在面對那塊兒禦賜的松煙古墨時的堅定勁兒呢!

那怎麽能一樣,墨是死的,可鍾繇大師的拓本卻是有生命的啊!

罷了,隻不過是被人諷刺一回智商,便能換來一冊鍾繇拓本,這買賣值……

跟鍾繇大師的拓本相比,尊嚴算得了什麽?

馮霁雯内心幾乎是含着羞憤的淚水,卻偏生一絲猶豫都沒有地妥協了。

和珅見狀在心底了然地“哦”了一聲。

原來他家夫人也不完全是不爲五鬥米折腰的人物。

而是他上回的東西沒送對。

嗯……以後送東西可得注意了。

某人暗暗在心裏拿小本子把自家夫人的喜好記了下來。

“爺先坐着消食吧。”正所謂拿人家的手短,馮霁雯一改之前的氣悶,笑眯眯地對和珅道了一句,抱着愛不釋手的《力命表》朱拓冊,便要往書房去。

和珅卻忙起身負手相随,道:“這拓本是剛拿兩本柳公權的真迹與人交換得來的,尚未來得及細觀,夫人可否大度一些,讓我也跟着開一開眼界?”

馮霁雯想了想,十分大度地點了頭,道了兩個字:“走吧——”

正所謂的一笑泯恩仇,便當是如此了……

……

接下來的時辰,直到日暮,馮霁雯都未曾出過書房的門兒。

和珅于半個時辰前出了門赴宴,交待她可停筆出去走走,稍作歇息,馮霁雯嘴上應下來,一雙眼睛與一雙手卻全然不受控制,全神貫注的模樣似是入了魔怔。

直到書房中光線逐漸昏暗至影響視線,她方才意識到時辰已然很晚了。

“太太還練着呢!”

秦嫫推開門進來,瞧見室内一片沉暗,不由搖頭皺眉道:“怎麽也不點盞燈?這都什麽時辰了。”

“一時忘了時辰。”馮霁雯放下筆,直起腰來的瞬間卻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站在書桌前一彎腰便是一兩個時辰,此刻抽回神來,隻覺得全身上下都跟僵了似得。

“您這樣怎麽能行!”秦嫫見狀連忙上了前來,按着她的肩膀在一側的椅上坐下,一面替她揉捏着肩膀手臂一面嗔怪地道:“奴婢今日有事出去了一趟,幾個丫鬟也不知輕重,說是不敢來打攪您,可這麽長時間站着哪裏是個辦法?”

這些丫頭們,到底還是太不知輕重了。

“不怪她們,是我之前吩咐過,練字兒的時候不能有人在旁邊守着。”馮霁雯解釋了一句,神思逐漸回籠間,才想起來問道:“小仙和小茶可回來了?”

“倆丫頭早便回來了。”秦嫫答了一句,繼而又忍不住教育了馮霁雯一陣兒。

馮霁雯将她的話一一應下來。

她平日倒也不是這麽沒有分寸之人,隻是今日初得了這麽個好東西,新鮮的厲害,一時沒忍住忘乎所以了。

“奴婢之前隻聽過讀書讀癡的,卻還是頭一回見寫字兒也能寫癡的。”秦嫫忍不住笑着歎氣說道。

馮霁雯的注意力一時間似乎還未能從那一行行字上抽回來,聞言有些略顯遲鈍地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定在了書桌一角處擱放着的雕麒麟瑪瑙石硯台之上。

不知怎麽回事,馮霁雯忽然想到了今日玉嬷嬷戴着的那對兒瑪瑙耳墜。

玉嬷嬷當時笑着說,是太妃賞的。

窗外一縷昏黃的餘光透過未關緊的窗棂縫隙灑在硯台之上,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神思渙散的馮霁雯一個激靈般陡然回過神來。

她忽而有些不安。

“太太這是怎麽了?”察覺到她的異樣,正替她按捏着的秦嫫忙地問道。

“沒什麽,許是在書房裏悶得久了,一時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馮霁雯皺着眉搖頭,拿右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

悶的厲害。

“哎,您瞧瞧,奴婢方才怎麽說來着?您這麽不管不顧,身子定是吃不消的。晚飯已然備好了,奴婢扶太太回房去吧,走上幾步,應當就無大礙了。”

馮霁雯點點頭,順着秦嫫的攙扶站起了身來,離了書房而去。

“爺去何處了?”心神不甯間,她有意轉移開注意力,便随口向秦嫫問道。

秦嫫訝然地看了她一眼。

“怎麽,爺沒跟太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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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早上五點起的床坐車,現在人在醫院,用手機碼字中,淚目。下月月初要飛外地,爲防止斷更,奴婢正拼命存稿中~~~~(>_<)~~~~(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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