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花會請柬

和琳聽得這話撓了撓耳朵,不好意思地道:“我如果敢跟嫂子提……也就不會來找大哥從中安排了。”

他對馮霁雯,一直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敬畏’。

當然,大部分是畏。

“你嫂子又非豺狼虎豹,何來的不敢之說。”和珅正站在書架前整理書卷,與和琳笑着說道:“今日我尚有事須得去一趟内務府尋太嶽父,你嫂子獨身出門我亦有些不放心,你跟在左右多少好些——你且回去準備吧,我待會兒便跟你嫂子商量商量帶你一道兒出門。”

和琳聞言倍感欣喜,立即将胸脯拍的砰砰作響,表示自己一定保證好嫂子安危。

和珅過來跟馮霁雯打商量的時候,馮霁雯正坐在梳妝台前讓小仙檢查儀容,是已準備好打算出門兒了。

聽得和珅言和琳欲與自己一同出門踏青,馮霁雯沒有太多思索,點頭答應了下來。

多個人也無妨。

再加上舒志與和琳十分合得來,兩個人作伴倒是極好的,也省得沒人說話兒了。

見她片刻也沒猶豫便點了頭,令得自己那番‘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出門’之類的話竟無從開口,和珅不由笑了一聲。

馮霁雯透過梳妝鏡中的倒影看向他,莫名問道:“笑什麽?”

好端端地。

和珅微微搖頭,亦從梳妝鏡中望着她,眼底含笑說道:“隻是覺得今日這襖裙的顔色極襯夫人。”

馮霁雯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自打從成親以來,似乎她穿什麽戴什麽,這人瞧見了都會誇一聲好看。

但她幾乎是沒信過。

因爲這人圓滑有禮的程度,時常令她咋舌。

譬如上回回英廉府,沖茶的丫鬟誤拿錯了本該丢掉的發黴茶葉,這人吃了一口意識到不對,竟還能面不改色的咽下去,并含蓄地用稱贊的口氣道上一句“此茶味道甚爲奇特……”

……

馮霁雯與紫雲和馮舒志會合之後,便一同出了城,前往靜雲庵尋況太妃。

馮舒志今日顯得極高興。因爲祖父允了他騎馬出門兒。

和琳沒有一匹屬于自己的馬,見馮舒志能騎馬過街,而他卻與車夫擠在一起坐在駕座上,不由感到尤爲羨慕。

馮舒志見狀便以自己騎術不佳爲由。欲将馬讓給和琳來騎,豈料和琳将他的騎術不佳當了真,竟要趁此時機将自己從兄長那裏學來的一些技巧教給他——于是乎,馮霁雯掀開車簾往外瞧的一刻,入目便是二人同乘一騎。馮舒志被身材高大的和琳箍在懷中的情形。

這畫面讓馮霁雯不禁腦補良多。

深感羞愧之餘,她隻得默默地在内心念了十來遍去污咒。

對面的紫雲正沒有形象地盤腿坐在那裏嗑瓜子兒,見馮霁雯放下車簾轉回身來,就随口說道:“下個月的牡丹花會,也不知誰收到請柬了,我這幾日正忙着打聽呢,看看能不能跟着人家蹭一趟過去。”

馮霁雯聞言怔了怔,繼而問道:“牡丹花會?你說的是下個月由八阿哥和和靜公主在淑春園裏設下的牡丹花會嗎?”

紫雲點頭,有些洩氣地将瓜子兒放回了梅花盤中,“我想過去的。可沒能收着請柬。在熟人中打聽了一圈兒,也沒能打聽到誰收到了。”

收到請柬之人,是可以帶一人同行的。

這場由宮中的阿哥和公主主辦的牡丹花會,曆年來都是一帖難求。

這一點,馮霁雯在此之前是并不知曉的。

故而她十分訝然地看着紫雲問道:“你沒收到請柬?”

紫雲歎氣道:“我們家不過就是個吃白糧的閑散宗室,阿瑪在前朝也沒什麽作爲可言,入不了宮中各個主子們的眼,我收不着請柬當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所謂的牡丹花會,其實也隻是皇家借此來拉攏權衡權貴重臣子女家眷的一種手段罷了。

“那我是如何收到的?”馮霁雯錯愕地問。

她當真是在發問。

紫雲作爲正經兒的宗女格格都沒能收着請柬,那試問她這個夫家清貧、跟朝堂壓根兒沒有幹連的和太太是以什麽身份收到的呢?

“你說什麽?”紫雲一臉茫然。

“三日前。我收到了牡丹花會的請柬。”

“你說什麽!”紫雲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句,然前後口氣卻大爲不同。

“你當真收到了?”她滿面震驚地印證道:“你該不會弄錯了吧?下月牡丹開的正好,京城各處舉辦花會的不在少數,你是不是給弄混了?”

馮霁雯被她浮誇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一面搖頭道:“應當沒有,請柬上戳着毓慶宮的印——”

毓慶宮如今是和靜公主的居所。

紫雲聽得此言,雖仍覺震驚,卻是信了。

牡丹花會不止一處,但毓慶宮的印,卻是如何也不會被混淆的。

紫雲的臉色從震驚慢慢轉變爲了驚喜。

她顧不得去深究馮霁雯如何會被邀請參加這牡丹花會。便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一雙烏溜溜的大圓眼睛閃閃發光地說道:“那到時你帶我一同去,好不好?”

一個月前她就在等請柬了。

結果意料之中的沒能等着,便将希望寄托到了與收到了請柬的人同行參加這個法子上。

“花會設在皇家的淑春園,又是阿哥公主們舉辦的。你不是說宮中之人規矩繁多,向來都不喜歡同他們走的過近的嗎?”馮霁雯沒急着答應或是拒絕,而是疑惑于紫雲這過于熱衷的态度。

她此話一出,紫雲竟紅了臉頰。

馮霁雯一瞧,便更加肯定了其中定有貓膩。

紫雲約是心知自己糊弄不了馮霁雯,于是乎也不瞞她,隻低了頭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劉公子年年都會過去。”

就劉家在朝中的地位而言,劉鐶之年年得到邀請,實屬正常。

馮霁雯聞言笑歎了一口氣。

原來又是因爲這位劉公子。

“你放心,我沒想着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隻是想見一見他罷了!”紫雲保證罷又滿面愁苦地說道:“素日裏要見他一面難如登天,私下我又不敢擅自約他出來。隻有借着這個機會遙遙見上一面了……”

她也知道馮霁雯對自己的擔憂,不願見她因這些情愫而累連自己女兒家的名聲受損。

可她控制不住。

但她如今也沒再做什麽要嫁他爲妻的白日夢了,隻想着能偶爾見他一面,已是心滿意足。

她說這話。馮霁雯是信得過的。

這些日子來,紫雲雖時不時地會在她面前提起劉鐶之,但從沒有因此而做出過什麽過激的舉動來。

她雖不曾體會過這種少女懷|春的萌動,亦不贊同紫雲因情感而影響到自身名聲,但也絕沒有過度左右她人的道理。再者在花會上光明正大地見上一面,也不是什麽可圈可點的事情,來回思忖了片刻,便道:“那回頭我将請柬給你,你代我去吧。”

她從一開始不知道這牡丹花會請柬的難得之時,就沒打算要去赴這個約。

“當真?”紫雲欣喜至極,不由又将馮霁雯的手握緊了些,旋即卻又問道:“你不去嗎?”

馮霁雯搖搖頭,笑着道:“我便不去了。”

賞牡丹哪裏都能賞,沒必要非去淑春園。

她家後院就有幾株。據說是和珅早年親手植的。

“你若無事,還是陪我一道兒去吧……”紫雲央求道:“我一個人怵得慌。”

有時候她沒規矩起來,事後連自己都怕。

可在廣東呆了太多年,天高皇帝遠,從來就沒那個意識,還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改得過來的。

上回景仁宮宴後,她跟着一幹宗女們去了壽康宮拜見老佛爺時,就因錯了規矩而被人笑話了好一陣子。

“你那些規矩确實不成樣子。”馮霁雯道:“待會兒到了靜雲庵,讓玉嬷嬷給你指點指點——”

紫雲聞言忙不疊搖頭,“那還是算了吧……”

她是聽過馮霁雯之前在太妃這裏學規矩時遭過的罪的。故而她雖然覺得太妃美極,卻一直十分畏懼。

“你就陪我一道兒吧。”她繼續拉着馮霁雯的手央求着。

馮霁雯無奈道:“到時再看,若是無事,便陪你過去。”

紫雲“嘿嘿”笑了兩聲。道:“好月牙兒,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

馮霁雯笑着推開她傾身湊上來的腦袋,道:“快坐好,城外路不好,别再給磕着碰着了。”

紫雲笑嘻嘻地坐好,片刻後。忽然想起了什麽似得,面有幾分正色與馮霁雯說道:“你聽說我二表哥的事情了嗎?”

韶九?

馮霁雯忽然想到那****回門,遠遠望見的那個自巷中牽馬行出的少年背影。

她不知那日那彥成去英廉府是有什麽事情,但卻是她最近一次瞧見他了。

此際聽紫雲這麽問,不禁就問道:“你二表哥怎麽了?”

“我聽我額娘說……”紫雲壓低了些聲音說道:“我二表哥同袁家小姐的婚約要解除了。”

馮霁雯一怔。

這件事情她是早早就知道的了,但因這樁親事是皇帝親賜,故而自然不能像普通人家那般說解除便能對外公布就此解除。

此際連紫雲也知曉了,想必是皇帝那邊已然準允的了。

“哎。”紫雲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地道了句:“要退就退,早幹嘛去了……”

若再能早些,沒準兒月牙兒如今就成她二表嫂了也未可知。

可馮霁雯如今已爲人婦,她心知說這些太過不合時宜,便也就隻是模糊不清地感慨了一句。

馮霁雯等人來到靜雲庵時,況太妃已然準備妥當。

太妃不常出門,更遑論是什麽踏青遊玩了,雖然不走遠,卻也十分重視,衣着顔色較平日又寡淡了幾分不提,頭上還罩了一頂黑紗幂籬遮面。

雖然這麽一捯饬,半點踏青的氣氛也沒有,令得馮霁雯的心情十分複雜,但她也沒有說什麽,隻尊重着況太妃的意願。

當然,縱然她不尊重,況太妃也斷然沒有掀了幂籬的可能,沒準兒還要挨上一頓訓饬。

況太妃與馮霁雯和紫雲同乘了一輛馬車。

太妃一上馬車,原本叽叽喳喳拉着馮霁雯說個不停的紫雲便立即噤了聲,不能再安靜。

倒是太妃,會時不時地跟馮霁雯問些什麽,雖然面孔嚴肅,偶爾還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悅的訓斥提醒,但仍然能讓一旁的紫雲感到這位太妃娘娘對馮霁雯透露出的關懷之意。

馬車向着靜雲庵後的雁栖湖行駛而去。

“上回來雁栖湖,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玉嬷嬷望着況太妃,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句。

“也沒什麽好看的景。”況太妃面無表情地回應一句,是當之無愧的‘職業煞風景潑冷水一百年’。

好在馮霁雯早已習慣,半點沒有因此而影響到泛舟遊湖的好心情。

幾人在馬車裏說着話兒,忽聽得前方隐約傳來一陣驚慌的噪雜聲。

馬車随即跟着停了下來。

“前頭怎麽了?”紫雲撩開馬車簾問道。

車夫有些慌張地道:“好像是二爺跟人撞着了!”

他是和家的車夫,口中的二爺指的自然就是和琳了。

和琳和馮舒志是騎馬走在前頭開路的。

馮霁雯一聽興許是撞了馬,恐怕人也跟着受傷,上回自己在西郊馬場留下的陰影還揮之不去,一時便有些緊張地下了馬車要上前去查看情況。

果見前不遠處亂作了一團。

和琳和馮舒志已然下了馬,見他們安然無恙,馮霁雯才算松了口氣。

就是不知對方有沒有人受傷。

對方人多勢衆,吵吵嚷嚷的,十分地不友好。

馮霁雯隐約瞧見了幾個眼熟的人。

坐在馬上一臉冷笑的于齊賢,身邊跟着的竟然是汪黎隽。

“分明是你們故意撞上來的,憑什麽還要我們反過來向你們賠禮道歉!”這是馮舒志的聲音。

“太太,好像是小少爺跟人吵起來了……”小仙探頭往前看着,緊張地說道。

馮霁雯皺眉來至人群前之時,竟見和琳正滿臉隐忍地将馮舒志拉到身後,低頭與于齊賢賠不是。

“是我們騎馬沒看路,沖撞到了于公子。還請于公子高擡貴手,不要同我們一般計較。”

他往前因爲同于齊賢死杠而吃了太多虧,連累了兄長不知道多少次,是以縱然不忿,卻已不會同于齊賢正面起沖突。

更何況今日本是出來玩兒的,嫂子還在馬車裏,若讓事情鬧大的話,就是他的過錯了。

于齊賢是爲了針對他,他心裏頭比誰都清楚。

能忍則忍了。

“希齋,咱們幼時也是常常在一處玩兒的,你說這話豈不見外了嗎?”于齊賢分明是笑着,眼底卻一派嘲諷與厭惡,和琳尚且來不及回答時,他便又接着講道:“今日都是出來踏青的,我也不爲難你,你撞了我的事情我大可以不去計較——隻要你跪下給我磕個頭,這事兒就算揭過了,你看怎麽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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