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她太黑了嗎?
馮霁雯摸了摸自己的臉。
剛來的時候是有幾顆痘痘,但在靜雲庵裏每日早睡早起,又頓頓吃素,早就消下去了。
但愛美之心人人有之,既然已經收下了,那便試試看吧。
馮霁雯又拿起了另一隻瓷瓶來,亦寫了行小字:沐浴時取兩滴溶于水,可緊膚。
這個倒是很适用。
在減肥的情況下,很容易因消瘦而出現皮膚松弛和橘皮組織現象,她本還想着能不能找些橄榄油呢,若這個真有用的話,可省事多了。
馮霁雯高興地将東西放下,最後取出了那隻小罐子來看。
上頭隻寫着倆字兒,赫然是——
“姑娘,這個又是什麽用處?”
馮霁雯石化了一刻,迎上西施單純的目光,道:“也是塗抹的東西……”
緊接着,也不給西施再細問的機會,飛快地将東西丢回了匣子裏,一隻拿起一隻瓷瓶,與西施交待道:“這一瓶塗臉的放到梳妝台,這一瓶泡澡用的拿在耳房裏去,小心些不要打了啊。”
“是,奴婢知道了。”西施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應下去了。
馮霁雯将盛放着那罐東西的匣子“啪”的一聲合上,抱在懷中,往四處看了看,實在不知道放哪兒合适,最後靈機一動,起身去了書房,踩着凳子将東西擱在了最上層的書架上。
太妃也太能開玩笑了,竟然讓她豐/胸!
要知道,她這具身體可才十五歲啊,還沒發育好呢!
雖說做人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可這未免也太早了吧?
……
次日早,馮霁雯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跟西施道:“快去給我打水淨臉,我要給祖父請安。”
西施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道:“老太爺這會子已經上早朝去了,您是不必日日請安的,時辰還早,姑娘要不要再睡會兒?”
“這樣啊……不睡了。”
馮霁雯坐起身來,發了會兒臆症,才起床穿衣,準備去運動。
從在靜雲庵開始,她就有着晨跑晨練的習慣,減肥之餘還能讓自己有個好的精神面貌。
在靜雲庵時她是繞着禅院和池塘整圈兒的跑,十分暢快,英廉府比靜雲庵寬敞些,她本覺得施展的空間更大了些,打算日日繞着院子跑上兩圈。但西施卻對此鄭重地提出了反對,她認爲在靜雲庵裏沒什麽人,跑便跑了,可英廉府不一樣,雖然也沒幾個主子,但仆人還是不少的,讓人撞見了,怕是會覺得姑娘‘行爲有異’。
作爲一個标準的大家閨秀,應該是靜若處子的,而不是一大清早便揮汗如雨,穿梭在府中各個角落。
簡而言之便是:晨跑雖好,還需避人耳目。
對于古人這些想法,馮霁雯深感無奈,但入鄉随俗,她也不想展現的太特立獨行,于是便和西施有商有量地制定了一個不那麽引人注意的晨跑路線,好盡量避開清晨灑掃的下人。
馮霁雯換了一身較爲簡便的衣裙,将頭發紮了馬尾用絲帶盤在頭頂,在院中壓了壓腿,做了會兒熱身運動,便沿着路線出發了。
小醒望着她跑出門外,方一臉怪異地向西施問道:“姑娘這是要幹什麽?”
“晨跑,說是能變瘦。”
小醒皺皺眉,低聲嘀咕了句:“也不知都是從哪裏聽來的奇怪說法……”
但瞧着,确實比兩月前瘦了一圈兒。
之前的衣裳穿起來都有些空蕩蕩的了。
想到此處,小醒便說道:“眼看要入冬了,該給姑娘置辦冬天的衣物了,回頭你去北鑼鼓巷裏找馮婆子,讓她這兩日得空上府上來一趟吧。”
西施點頭記了下來。
馮霁雯沿着後罩房跑去了後花園。
約兩個刻鍾過去,便已經大汗淋漓。
這具身體體質極差,起初在靜雲庵的時候,跑上半盞茶的功夫便喘不過氣了,次日兩條腿酸疼的甚至不能走路,經過這整整兩個月的鍛煉,才算是逐漸适應了各種運動。
但體重擺在這裏,跑起來膝蓋壓力大,隔斷時間還是要用快走的方式歇一歇。
馮霁雯拿帕子抹了把臉,覺得差不多了,便打算沿路返回。
路過花園西北一角的小徑之時,卻見右手邊一片桂花樹林中,隐隐有一道寶藍色的身影。
馮霁雯又往前跑了幾步,便将林中的情形盡收了眼底。
竟是一個男童在練習射箭。
蒲草編成的簡陋箭靶被綁在一棵桂樹樹幹上,很明顯是臨時設在那裏的。
“咻!”
男童向後曲起的手臂忽然一松,搭在弦上的箭便飛了出去。
馮霁雯的目光下意識地追随着那支竹箭。
豈料不僅沒能射中靶心,就連靶子的邊緣都沒能碰着——
馮霁雯下意識地笑了一聲。
這笑聲卻驚動了男童,他受驚般的倏然轉過身來,待看清了對方是馮霁雯之後,小小的臉上一陣紅白交加。
馮霁雯盯着他瞧了片刻,試探地喚道:“舒志?”
看這年紀和打扮,可不像是小厮。
全府上下,唯一符合條件的應就是她那位庶弟馮舒志了。
不料對方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後,拔腿便跑。
“诶?”
馮霁雯往前追了幾步,他卻跑的更快了,慌的連手中的弓都丢在了路上。
見他跑的飛快,馮霁雯便不再追,隻上前彎身将弓撿了起來。
這是一把十分簡陋、甚至稱得上是寒酸的木弓。
像是小孩子自己做來玩兒的。
她又往馮舒志跑走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已經沒有了人影。
馮霁雯回到院子裏之後,将弓交給了西施,讓她找個小丫鬟送還給馮舒志。
小丫鬟沒敢耽擱,立即去了蕪姨娘那裏。
可早飯還沒吃完,馮霁雯便聽見了一個不太讓人愉快的消息。
據去送還木弓的小丫鬟小亭說,小少爺被蕪姨娘狠揍了一頓。
原因竟是因爲那把木弓。
揍完之後還不許吃早飯,讓他跪在了院子裏,說是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并且讓小亭代她跟馮霁雯道歉,讓她别生氣,回頭她一定帶馮舒志過來親自跟她賠禮。
馮霁雯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反省、道歉、還賠禮?
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一旦遇到費解的問題,馮霁雯便下意識地看向西施。
隻是這回西施卻也是滿臉不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小亭隻是複述,其它的更是不清楚。
馮霁雯不禁皺眉。
雖然弄不清情況,但很明顯的是,蕪姨娘是因爲她讓人送還回去的那把木弓,所以才揍了馮舒志的。
想到此處,馮霁雯放下了手中的調羹和半碗銀耳蓮子紅棗粥。
“姑娘您這就不吃了?”
“去蕪姨娘那裏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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