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蘭王宮裏,老國王的臉色看起來更加憔悴了,他呆望着窗外,眼神顯得有些空洞。全本小說網
“父王,特爾斐人正在潰敗,讓我率兵去攻打他們,一定爲哥哥報仇,讓他們付出代價!”阿米莉娅單腿跪在地上,手上托着騎士頭盔。
“不,你要立即去死亡之谷,尋找傳說中的神戟,那是唯一能制止阿曼德的武器!”
老國王的眼光似乎恢複了點神采。
“父王,保護神不是一向聽從王室的命令嗎?爲什麽會失控?”阿米莉娅不解地問。
“是的,隻有我們王室的血脈才能解開鷹神的封印,令它服從命令。阿曼德一定是在解除封印時做了手腳,诶!黑魔法師果然不能相信。”老國王深深歎了口氣,阿米莉娅當時就說過黑魔法師不可信任,都是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父王,特爾斐人現在軍心大亂,我們正好乘勝追擊,阿曼德的事情可以緩一段時間再說!”阿米莉娅仍然試圖說服老國王。
“不,阿米莉娅,你不知道,”老國王深吸一口氣,說出一段秘莘:“鷹神解除封印後,會和與它結下血契的人共享生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具有超強的恢複力。但是,在第一個滿月過後,它會和契約人一同進化,到那個時候,将沒有任何武器能傷得了它們!”
“您不是說神戟可以殺死它們嗎/”阿米莉娅問道。
“那隻是在月圓之前,除了神戟之外,其它武器隻能使它受傷!”老國王說半天話,臉上總算恢複了一些昔日的風采:“在死亡之谷的盡頭,有一個供奉有洛克蘭先王的神殿。不過,那裏隻有神戟的一半,還有一半是在瓦倫城堡地地下城裏。你一定要找到它,殺死阿曼德和鷹神。洛克蘭王國不能毀在我們手中!”
“如您所願,父王!”阿米莉娅行禮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阿米莉娅出現在林佳和廖學兵面前:“你們二人願意跟我去殺死黑魔法師阿曼德嗎?”
“不是鷹怪嗎?”林佳故意問道。
“鷹怪是被阿曼德喚醒的,它們倆已經結成血契。隻需殺死其中一個,另一個也會死亡…”阿米莉娅對這兩位救了自己性命的武士很是感激,将事情地經過跟二人說了一遍。
“死亡之谷是什麽地方?”林佳問道。
“那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最爲血腥的戰役,洛克蘭王國和特爾斐王國就是在那場戰役後分裂地,死亡之谷裏有最強大的死靈戰士,如果被殺死,就會變成其中的一員。”阿米莉娅介紹道。
在洛克蘭和特爾斐,武士的地位要比普通士兵的地位高許多,僅比魔法師差一級。他們完全可以拒絕王國地命令,所以阿米莉娅盡管以公主之尊,還是對林佳二人十分恭敬。
“還有什麽人?”林佳問道。知道同伴的底細是必需的,濫竽充數還不如不要。
“戈文。我的衛隊長。還有兩名中級武士。”
阿米莉娅回答道,現在是戰争時期。雖然特爾斐人已經退卻,但必要的防禦力量還是不可少的。
“什麽時候出發?”林佳問道。
“明天!”阿米莉娅微微歎了口氣,距離月圓之夜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而死亡之谷離王城很遠,必須盡快出發。
樹林的密度非常大,成年人合抱粗的樹木随處可見,直插雲霄,樹林裏的光線愈來越陰暗,行人也越來越稀少,一隊人馬正順着一條小道疾馳,前面應該還有一家旅店,那是距離死亡之谷最近地旅店了,是進入死亡之谷的冒險者們往來歇息的場所。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這條由冒險者們趟出來地小路越來越難以行走,就在這隊人馬準備放棄的時候,前面出現燈火地閃亮,依稀可以看到一棟建築地輪廓,他們不由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厚實地旅店門簾被人用劍柄挑起來,幾名武士裝束的人從外面魚貫而入,除了幾個坐在門外的客人看了他們一眼,其他人根本就懶得看他們,一個冒險者正口沫飛濺地講述冒險故事,幾個侍者模樣的人在旁邊聽到津津有味——不必擔心他們的老闆,那個胖胖的店主人就坐在最前面。
旅店并不是很大,大堂基本上就起了酒吧的作用,樓上是一間間隔開的客房,後院是用來放置馬匹的,不過,來這裏的冒險者很少有騎馬的,再往前走連供馬匹勉強行走的小路也沒了,騎馬還不如走着快。
剛進來的幾個人明顯是第一次來這裏,他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挑開門簾的是一個穿着精緻的騎士铠甲的女戰士,她進門後習慣地向前上了兩步,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逡視四周,之後進來的是一名絡腮胡子的武士,在他後面是一個壯碩的中年武士,身後還背着一個大盾牌和一柄雙手大劍;一個瘦削的身影從他身後閃了進來,身上沒穿武士铠甲,看上去倒頗象個盜賊,而且——還是個女的;最後進來的是兩名三十歲左右的武士,一臉的精明強幹。
六個人并沒有驚動侍者,而是靜靜地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他們自帶飲食,原本就是想在旅店裏休息一下,溫暖的室内總比在野外紮帳篷舒适得多。
“喂!沙魯,你剛才是不是說到僵屍,那些僵屍都是什麽樣子啊?”一個聽故事的小夥子問道。
另一個人也打趣道:“是啊,可别說,你沒見過它們的樣子啊!”
四周響起一片善意的哄笑聲。
“切!沒有比我看得更仔細了!”那個叫沙魯的人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比劃着:“僵屍可比骷髅戰士高了好幾個檔次,那些亡靈戰士,隻要你有把子力氣。别叫它們圍住,一個普通人也能對付四、五個。可這些僵屍不一樣,它們要比亡靈戰士靈活多了。身上全是腐肉,爪子上都有毒。如果被它抓傷了,除非是有教堂地牧師及時治療,否則也會變成僵屍。”
沙魯邊說邊站了起來,他激動地挽起衣袖,露出一條長約一尺的黑色傷疤。醜陋得就像一條黑色的蚯蚓:“喏,如果不是隊裏有一個牧師,我現在可能就是一個在死亡之谷遊蕩地僵屍!”
“嘩——”
衆人這回沒有哄笑,齊齊地發出一聲驚歎。
“僵屍才算是真正的亡靈戰士,普通地武器對它們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它們沒有痛感和對死亡的恐怖,隻有真正的武士才能擊殺它們!”
“不過,好在這些死靈根本沒有大腦,行動起來也比較遲緩。如果隊伍裏的職業搭配合理,特别是如果有魔法師地話,殺掉它們不是特别難!”
“那爲什麽很多冒險隊伍不願意進入死亡之谷?”旁邊一個人不解地問。
“切!”沙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有幾個冒險隊裏有魔法師。我說的可不是魔法學徒,而是真正的魔法師!”
“沙魯。你所在的冒險隊伍一定很出名吧?”另一個人問道。
“哎!…”沙魯歎了口氣。半晌才擡起頭:“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出了什麽事嗎?”
沙魯的臉色有些黯然,開始大口灌酒。然後重重地放下酒杯:“那年,我們接了一個死亡之谷的任務,去的時候沒事,可回來的時候,卻遇上了大批地亡靈騎士,領隊的還是名暗黑騎士,我們的魔法師和牧師都先後陣亡,隻有我逃了出來!”
“你們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逃出來不是怕死,當時,隊裏地所有收入都在我這兒,我要讓兄弟們的家小活下去啊!”眼淚順着沙魯地面頰流了下來:“後來,我還在當冒險者,但我再沒加入其它隊伍,我受不了兄弟們生離死别地樣子!”
“沙魯,這不是你的錯!”一名看來跟沙魯差不多年齡地冒險者安慰道。
沙魯喝了口酒,臉上滿是傷感,他搖了搖頭,又說道:“想到當時的戰鬥,我确實害怕,直到現在,我晚上還常常被噩夢驚醒。”
“嗨,别說這個了,你們有沒有聽說最新的消息!”
店老闆有意打破現在的氣氛,趕快抛出另一個話題。
“是不是那隻鷹怪的事情?”一個冒險者問道。
“是的,前些天,有一支冒險者隊伍受到鷹怪的襲擊,它的主是似乎是一個黑魔法師…”
冒險者們很快被新的話題吸引了注意力,沙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端着酒杯坐到靠窗的那個位子。
“沙魯先生是嗎?我們想去瓦倫城堡,不知道可否請您帶路,我們會付給您足夠的傭金!”後來進入旅店的那個似乎是盜賊的女孩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他的對面。
“先生?那是貴族老爺們的稱呼,你還是叫我沙魯吧。”沙魯擡頭看着眼前的女孩,很奇怪的相貌——黑發、黑眸,胸前也沒有職業徽章。
“你叫什麽名字?去瓦倫城堡幹什麽?”沙魯看着女孩眼中認真的神色,有些好奇的問。
“我叫林佳,去瓦倫城堡…殺鷹怪!”林佳回答。
“鷹怪?”沙魯看了看那些冒險者:“就是他們說的?”
“是的。”林佳點頭。
“我不知道鷹怪有多厲害,但死亡之谷可不是那麽好通過的,我倒無所謂,你們恐怕沙魯搖搖頭,大概是很不看好這一行人。
“沙魯大哥,你既然無所謂,爲什麽不肯接受我們的雇用呢?”林佳不肯放棄,阿米莉娅倒是有一張地圖,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了。很多地方已經發生了變化,難得遇見這麽一個好向導。
“好吧,想通過死亡之谷表現年輕人的勇敢。那得先通過我的考驗!”沙魯大笑着拍拍倚在桌子旁地戰斧:“這可要真刀真槍的幹,你們行嗎?”
“我一定可以的!”林佳極爲自信地回答。
“是嗎?”
沙魯古怪地一笑。林佳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拳影擊向她的肩膀,她左手疾擡,分毫不差地格開沙魯地拳頭,右掌啪的一聲擊中他的胸口。
“咦?好靈活的身手!”沙魯退回桌子旁。手撫胸口,非常的驚訝。
“不過,這種力量可傷不到我!”他掂起了桌子旁邊地戰斧。
“林佳,給你劍!”
廖學兵将他的雙手大劍抛過來,林佳一把抄住,擺出了防禦姿勢。
“看斧!”
沙魯身體小幅度移動,雙手疾揮,三道透明的斧影向林佳劈去。
“高位武士的殘像攻擊!”早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的冒險者們驚呼。
“破!”強化後的林佳根本不需要使用飛劍,雙手劍毫無章法的從身前掃過。
“咔嚓…”
殘像和長劍撞在一起。紛紛破碎,冒險者們再次驚呼,誰也沒有想到一名高位武士的殘像攻擊就這麽被破解了。
“好吧。我接受你們地雇傭!”沙魯微微一愣,随即點頭。
密林裏的前進速度非常慢。盡管一行人都有不弱的身手。可一天下來,也不過是前進了十幾裏路。不過,讓林佳奇怪地是,這裏既然距離死亡之谷這麽近,爲什麽那些亡靈竟然會老老實實地呆在死亡之谷?
夜晚,衆人圍坐在熊熊的篝火旁,林佳向沙魯提出了疑問。
“呵呵,是這麽回事,”沙魯呷了口酒:“你們知道,死亡之谷曾經是一個古戰場,數十萬軍人陣亡在這裏,據說他們戰死後都化做了亡靈,保衛他們曾經戰鬥過地地方,不允許任何生靈亵渎這片神聖地土地,但他們也絕不會走出死亡之谷,打擾生者的安甯。”
“難道亡靈也有思想?”廖學兵問道。
“或許吧,”沙魯聳聳肩:“死亡之谷地亡靈是有等級劃分的,這些亡靈還知道劃分地盤,這些都是無法解釋的。”
“不過,”沙魯看向阿米莉娅,神情有些古怪:“你們不是冒險隊吧?”
“爲什麽?”阿米莉娅反問道。
“氣質!”沙魯撓了撓腦袋:“冒險者不是平民就是破落的貴族,你們連吃東西的姿勢都透露着優雅,還有…你們身上的铠甲,這些高檔貨色恐怕連普通的軍官也裝備不起的。”
阿米莉娅和戈文相互看了一眼:“我叫阿米莉娅。”
“阿米莉娅,這個名字普通的很,在洛克蘭王國至少能找到一打叫這個名字的女孩…呃,”沙魯像是噎住了,兩個大眼睛盯着阿米莉娅:“具有高級武士的身份,而且還有貴族氣質,該死的,你是阿米莉娅公主殿下!”
“大膽!”
戈文站起身一聲沉喝。
“坐下,戈文。”阿米莉娅示意自己的衛隊長坐下,點了點頭:“我就是阿米莉娅。”
雖然冒險者們一向不拘小節,沙魯還是略微收斂了一下:“公主殿下,您是千金之軀,什麽事要讓您親自死亡之谷去瓦倫城堡?”
“我們現在也算是夥伴了,告訴你也無妨,”阿米莉娅輕輕歎了口氣:“我們是追殺黑魔法師阿曼德的,他現在就在瓦倫城堡。”
“阿曼德?”沙魯不顧戈文在一旁瞪眼,依然很執着地問:“他不是宮廷魔法師嗎?是什麽罪名?”
“他背叛了王國,已經不再是洛克蘭王國的宮廷魔法師了,”阿米莉娅的回答有些無奈,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說的,一方面關系到王室的尊嚴,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避免平民的混亂,要知道,鷹怪可是洛克蘭的守護神,如果百姓們知道一直頂禮膜拜的守護神竟然成爲嗜殺成性的魔鬼,那讓他們如何接受?
叛國罪?這裏面牽扯的可就多了,沙魯知趣的不再提問。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簡單的吃過早餐便立即上路,随着他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越來越強的壓力,衆人終于了解到了爲什麽冒險者們一提到死亡之谷便退縮了。
死亡之谷就在前面,生命的痕迹在這裏嘎然而止,地面上寸草不生,倒是有數不清的樹樁殘留在地面上,四周彌漫着灰色的霧霭,空氣中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一名武士好奇地用長劍拔了拔一截樹樁,那根樹樁立即如同用沙堆成似的坍了下來。
“這裏的毒霧非常厲害,我們必須運鬥氣過濾這些毒氣!”沙魯說着,身體表面便散發出金色的鬥氣光芒,看上去就象是被一個半透明的金色罩子罩在一起。
“我這裏有解毒的藥!”
林佳掏出一瓶解毒丹,自己服下一粒,又給每人分了一粒。
通常,冒險者們在進入死亡之谷時,都是靠自己的鬥氣或魔法師的結界硬撐着,爲了安全起見,他們決不深入死亡之谷,有許多人就是死在這灰霧上。
沙魯半信半疑地吞下這顆黑色的東西,一股辛辣的氣息湧上腦門,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好辣!”
不過,他馬上欣喜地發現,剛才充斥胸臆的那種發黴的氣息已經沒有了,鬥氣也不受任何影響。
“嘿,這藥可真不賴!”
沙魯口中稱贊着,眼裏卻閃過一絲黯然——當年,他和夥伴們進入死亡之谷時,正是由于要同時抵抗這片灰霧的侵蝕而導緻後力不繼,被亡靈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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