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劉婷雲站在薛五面前,他西裝革履,穩重成熟,全然不見吊兒郎當,痞裏痞氣。
“來了啊。”意料之中的口吻。
劉婷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薛五,别欺人太甚。”
鋼筆在指尖轉動一圈,掉到桌上,薛五擡眼,犀利褪去,湧現的是挑釁與輕蔑,“如果我偏不呢?”
兩隻手撐着辦公桌,劉婷雲微傾上半身,“你到底想怎麽樣?”
薛五身子後仰,扯起了一邊的嘴角,懶洋洋的笑,“這不是明擺的事嗎?”
徒然起身,他蹭在劉婷雲的胸口,姿勢暧|昧,語氣森冷,“唐依依能保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我要是你,就不會在她養胎的時候去打擾她。”
劉婷雲一聲不吭,牙齒磕到唇|肉。
她心裏明白,在薛五這件事上,誰也幫不了她,隻能靠自己處理。
“如果想好好開你的酒莊,過你自己的小日子,”薛五挑起劉婷雲的下巴,“跟我一年。”
按着桌面的指尖輕顫,劉婷雲冷笑一聲,“你做夢。”
薛五伸出食指,壓在她的兩片唇上,“别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一年隻是最長期限,說不定不到一星期,我就讓你滾蛋了。”
“到時候,我走我的陽光道,你過你的獨木橋,我們絕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劉婷雲的臉色變換,不知道在想什麽,又或許什麽都沒想。
薛五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還有錯愕,他剛才想說的不是一年,而是一個月,卻不知道蹦出口的數字怎麽就變了。
畢竟對他而言,一個女人的新鮮度能保持倆個星期已經是長的了。
話既然說了,就不會變動,薛五拿指腹摩|挲着劉婷雲的唇瓣,他在這個女人身上耗費太長時間了,不說劉婷雲,他自己都厭煩。
必須盡快從劉婷雲身上跨過去,徹底翻過這篇,薛五逼近,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考慮的如何?還是……”
“你想看看一手經營的酒莊是怎麽一步步被我收購,我們再這樣糾纏幾個月,幾年?”
薛五慢慢悠悠,“如果你非要這麽個玩法,那就繼續玩下去,我這人吧,有個毛病,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惦記,費盡心機也要弄到手,你想清楚了。”
劉婷雲的眼皮一跳,臉色煞白。
“不過你沒有幾天時間考慮,”薛五看一眼腕表,“你隻有五分鍾。”
劉婷雲的呼吸急促,這一刻,薛五在她眼裏,和催命鬼無異。
拉開袖口看腕表,薛五說,“時間到了。”
劉婷雲的眼睛赤紅,她拿起手邊的煙灰缸砸向薛五,又去扔桌上的文件。
幾瞬過後,辦公室一片狼藉。
瞪着玩世不恭的男人,劉婷雲的牙關打顫,“你真讓我惡心。”
薛五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她答應了。
“脫衣服。”
耳邊的聲音如一擊悶雷,劈在劉婷雲身上,體無完膚。
她的呼吸都在抖,想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扔薛五臉上。
看女人一動不動,聾了似的,薛五怕她後悔,嘴裏的話異常難聽,“又不是沒上過床,你在矯情什麽?”
劉婷雲的手攥在一起,突起的骨節泛白。
“自己脫,還是我來?”薛五挑了挑眉,“二選一。”
“别怪我沒提醒你,我下手沒輕重,把你的衣服撕扯出了口子,待會兒你可就得穿着出去。”
劉婷雲用一種想把薛五殺了的目光看過去,半響,她僵硬的擡起手。
咽了一口口水,薛五的喉頭陣陣發緊,他的反應遠超自己想象,好似是多年沒碰過女人的苦行僧一樣。
“背過去。”
薛五的眼神陰鸷,女人臉上的表情痛苦又憤怒,仿佛被他碰,是多麽恥辱的一件事,這讓他極度不爽。
劉婷雲轉過身,一隻手按在她的背上,大力将她往下按……
那一次她醉酒,意識不清醒,這次一滴酒沒碰,清晰的過了頭。
薛五從不伺候誰,怎麽享受怎麽來,他粗魯,野蠻,是一頭兇殘的食肉動物。
風平浪靜是在一個多小時以後。
劉婷雲整理好衣服,神态平靜,“下次麻煩用套。”
她的言語中有着嫌棄,厭惡,毫不遮掩。
薛五一腳踹開辦公桌,“滾。”
嗒嗒嗒的腳步聲消失。
辦公室裏彌漫着瘋狂過後的氣味和痕迹,當事人臉上卻是陰雲密布。
指腹,舌尖,口腔,身上都有那個女人殘留的氣息,味道很美。
舔了舔唇,薛五摸出打火機和煙盒,叮一聲響在指間竄出,一簇藍色火焰擦過煙頭。
吐出一團白霧,他眯起了眼睛。
“還有的玩……”
晚上,劉婷雲接到薛五的電話,照着地址過去,一進門就被拽到沙發上,鋪天蓋地。
事後,薛五赤着精壯的上身從浴室出來,“去給我做飯。”
劉婷雲坐着沒動。
薛五踢她的小腿,碰到的前一刻收回了大半力道,莫名其妙。
“聽見沒有?”
劉婷雲突然擡起頭,惡狠狠的瞪面前的男人,“我上午已經告訴過你了,剛才爲什麽還不戴?”
“戴那玩意兒多沒勁。”薛五暧|昧的笑,“你說是吧。”
他隻有跟這女人做的時候是真身上陣,但他不打算把這個例外告訴對方,毫無意義。
劉婷雲對薛五拳打腳踢,“王八蛋,你|他|媽不知道碰過多少女人,如果你害了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氣的臉色鐵青,快背過氣去,薛五一把将發瘋的女人甩開,她又不是沒有過男人,有什麽資格嫌他髒?
劉婷雲跌到床上,又抄起枕頭被子砸過去。
薛吳低罵一聲,“媽的。”
他拿膝蓋壓住劉婷雲的腿,将她禁锢在身下,胸膛緊抵着。
“鬧夠了沒有?”
“沒有!”
兩人瞪着彼此,呼哧呼哧喘氣。
劉婷雲動了幾下,碰到硬邦邦的東西,她大叫,“滾開!”
薛五盯着眼皮底下的女人,神情堪稱詭異。
見鬼了。
這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除了擁有女人的特征,沒有半點女人的樣子,更别說溫柔似水,嬌媚柔情,他不但不想揮手趕人,竟然還覺得可愛。
難道自己有受|虐|傾向?
薛五起身離開,劉婷雲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如果我沒見到三菜一湯,今晚我們就在廚房度過,我保證,明早你爬都爬不起來。”
瞪着薛五的背影,劉婷雲想再他的背上挖出一個窟窿,再刺出一個中國地圖。
書房裏,薛五靠着椅背,長腿翹在桌上,他曲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椅子扶手。
廚房傳來一聲脆響,是鍋掉地磚上的聲音。
薛五繼續假寐。
廚房又傳來一聲響,比前一次更加清脆,是碗碎了的聲音。
薛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放下腿,起身出去。
停在客廳,薛五看着廚房背對着他搗鼓什麽東西的身影,不知名的情緒滋生了出來。
廚房一直是擺設,食材和廚具是他下午吩咐助理操辦的,一股油煙味飄到鼻端,薛五皺了皺眉。
腳邁近幾步,又停下來,他倚着牆,沒出聲。
看了一會兒,薛五掉頭回書房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婷雲喊薛五吃飯,三個盤子裏都是黑乎乎的一團。
湯碗裏能看清東西,幾大塊西紅柿,上面漂浮着黑色東西。
薛五瞪眼,“這他媽什麽玩意兒?是給人吃的嗎?”
劉婷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愛吃不吃。”
薛五的眼珠子一轉,笑了起來,“第一次做飯?”
擦掉手上的油,劉婷雲沉默不語。
薛五滿臉的怒氣淡去不少,第一個吃到這女人親自做的飯菜。
聽起來,感覺不錯。
但真吃到嘴裏就不行了。
吐掉嘴裏的食物,薛五夾起一個塊狀物,“這什麽東西?”
劉婷雲說,“蘋果皮。”
“什麽?”薛五咆哮,“你拿蘋果皮炒肉?”
誰他媽來告訴他,爲什麽還是皮,不是肉?!
劉婷雲輕飄飄的說,“國家有明文規定不準嗎?”
薛五捏緊筷子,克制掰斷的沖動,他逐一查看其他倆個盤子,菠菜的菜根都沒洗幹淨,上面還有泥。
故意的。
這女人是故意的。
薛五擠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去盛飯。”
劉婷雲說,“我來之前吃過了。”
“菜這麽多,又這麽好吃,你不陪我哪行啊。”薛五拍拍劉婷雲的屁|股,“去吧。”
劉婷雲紋絲不動。
她幾斤幾兩,自己再清楚不過,做的菜都是亂炒,瞎炖,豬都不會吃。
薛五的眼神恐怖,“去啊!”
劉婷雲還是那副樣子,“不去。”
薛五怒極反笑,“劉婷雲,你可以啊,連我媽都不敢這麽跟我橫。”
劉婷雲被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大力拽出門。
一路超速到達餐廳,劉婷雲蹲在路邊吐,薛五二話不說就把她拉進去。
餐廳的風格浪漫且有情調,他們的出現,像混入的異類。
“晚上留下來。”薛五邊吃牛排邊說,“我吃了幾口你做的東西,要是我夜裏有個什麽事,你要負全責。”
劉婷雲冷着臉,“不行。”
“遊戲規則這麽快就忘了?”薛五扯起嘴角,“在我沒膩之前,你必須陪我玩,懂嗎?”
劉婷雲在心裏把薛五詛咒了八百遍。
半夜,薛五肚子疼醒,他的臉上布滿細汗,白的發青。
劉婷雲居高臨下的俯視,“死了?”
薛五撐開眼皮,嘶啞着聲音,“讓你失望了。”
他滿臉痛苦,看起來很可憐,“送我去醫院。”
劉婷雲無動于衷。
薛五咬牙切齒,他忍着疼痛去拿手機,撥了120。
“夠狠的啊,劉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