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拒絕了秦正的求婚。
她已經适應現狀,還沒準備好去改變。
第二天,唐依依去b市出差,把兩隻貓丢給秦正。
求婚失敗的男人心情異常糟糕,一夜沒睡,他的眼底有很重的青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陰郁的氣息,惹的富貴和吉祥老實巴交的窩着,不敢和往常一樣竄來竄去。
管家不太放心,“先生,需要我陪同嗎?”
秦正伸出食指推推眼鏡,“不需要。”
看着他出門的背影,管家歎口氣。
準是和那孩子有不愉快的事了。
不過看情形,又沒那麽極端。
早晨的氣溫有絲絲涼爽,空氣清新,不會讓人感覺心煩氣躁。
車子還沒拐彎,後座貓包裏的富貴和吉祥就開始聲嘶力竭。
秦正額角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安靜。”
受到驚吓的喵星人不知道安靜是什麽玩意兒,它們也不怕秦正身上的低氣壓了,一頭栽進自己的小世界裏,瑟瑟發抖。
秦正低罵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虐貓。
一路慘叫到醫院,兩隻貓不叫了。
秦正的面部抽搐。
醫院裏,護士打着哈欠,她聽到推門聲,忍不住擡頭,見一個成熟俊朗的男人帶着兩隻貓進來,她看呆了。
反應過來,護士立刻擺出工作态度,“先生,你是帶貓來打疫苗嗎?”
秦正摘下墨鏡,露出棱角分明的臉龐,“嗯。”
護士咽了口口水,“請到這邊來。”
秦正把疫苗本放台子上,偏薄的唇抿到一起,弧度鋒利,透出他被打量的不耐煩。
周圍的其他人收回視線。
護士把疫苗本還給秦正,“左邊第一間。”
秦正帶貓過去。
醫生詢問富貴吉祥最近的身體狀況,秦正的眉毛上挑幾分,“稍等。”
他給唐依依打電話。
b市,唐依依剛下飛機,看到來電顯示,她接通電話,邊走邊問,“怎麽了?”
秦正說,“它們倆沒感冒發燒拉肚子吧?”
“沒有。”唐依依腳步不停,“沒生病。”
耳邊是她的呼吸聲,秦正眼眸裏的寒意終于有所消退,“我在醫院。”
唐依依笑了一下,“辛苦了。”
聽到那頭的唐依依交代助理合同相關的事,秦正擰了擰眉,想說她沒必要那麽拼,他養她很容易,且樂意至極。
但這些話不能說,起碼不是現在。
她不是金絲雀,是鷹,向往藍天和自由,秦正知道。
“有解決不了的事聯系我。”
“好。”唐依依說,“晚點給你打電話。”
秦正把手機滑進褲兜裏,對醫生轉述唐依依的話。
确定近期的身體良好,醫生給富貴吉祥聽心跳,量體溫,檢查結束,富貴先來。
秦正按照護士說的,控制富貴的前後肢體。
這是他第一次參與貓打疫苗的過程,時間很短,也就幾個瞬息,貓的情緒卻發生了很大的起伏。
富貴被按着,慘叫聲又開始了,驚天動地。
吓的吉祥抓着椅子角,怎麽也不肯離開。
秦正揉太陽穴,難以想象以前唐依依是怎麽應付這種場面的。
抱走吉祥,它大力反抗,如果不是秦正反應快,手上會添幾道抓痕。
打完疫苗,兩隻貓都蔫了,非常低落,一副受傷的樣子,秦正開車帶它們回家,翻出罐頭安慰它們,又去弄水。
秦正從小就不喜歡小動物,不管别人說小貓小狗怎麽可愛,他都很抵觸。
現在是愛屋及烏。
往卧室的床上一躺,秦正聞着被子枕頭上的味道,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很久都沒和那個女人酣暢淋漓,這會兒躺在她的床上,想着她每天以各種姿勢睡覺,穿單薄的睡袍,露着曲線玲珑的身子。
腦子裏出現他把她推向頂峰時的一幕,她的細腰在他的掌控之下,瘋狂搖|動,仿佛随風搖曳的柳枝,還有那雪白,活了般跳躍,秦正的呼吸略微粗重,有一股燥|熱在骨子裏滋生,噴發而出,身上的溫度不可抑制的攀升,往下腹集中。
背脊蹭着被子,秦正後仰頭,靠着床,他微低着頭,鏡片後的眼簾輕阖。
片刻後,秦正悶哼一聲,拿紙巾擦手。
整理一番,他起身去用唐依依的台式電腦。
桌面背景是一頭熊。
秦正的唇角勾了勾,點開文件夾。
一上午,他都沒去公司,打算今天做甩手掌櫃,給自己放個假。
石進提着午餐上門,小心翼翼的問,“總裁,你病了?”
秦正捋了捋搭下來的碎發,“病入膏肓。”
“……”
石進的眼睛一睜,那就是情傷了。
難怪……
秦正吃着飯菜,随口說,“我有個朋友,他對女朋友……”
石進脫口而出,一臉八卦,“求婚了?”
秦正一擊冷眼過去,快又狠,像刀子。
石進後背發涼,“總裁你繼續。”
秦正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聲音模糊,“他的女朋友沒有答應他的求婚。”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石進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合上張大的嘴巴,偷偷翻白眼,總裁,你那個朋友就是你吧。
“總裁,以我的經驗,那個女的不是不喜歡對方,隻是太突然了,沒準備好。”
眼底掠過一道暗光,秦正漫不經心,“哦?”
石進撓撓臉,“我哥第一次求婚,我嫂子拒絕了,第二次才答應他。”
秦正吃了口菜,不知道在想什麽。
“所以我覺得應該多求幾次,越多越好。”石進認真的忽悠總裁,“總有一次會碰到天時地利人和。”
秦正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好似真的事不關己。
午後,陽光熾烈。
唐依依碰到出來遊玩的李眉和她老公,三人坐在一個包間裏,點了一桌子菜。
李眉幾個月前就辭職了,她離預産期還有兩個月,一點也看不出大腹便便的笨拙,整個人的精氣神非常好。
把老公晾在一邊,李眉興緻勃勃的跟唐依依聊以前在公司的趣事。
“依依,你還記得黃薇嗎?”
唐依依喝了口啤酒,“有點印象。”
當初同在一個辦公室,黃薇對她的敵意最強。
李眉說,“上個月我在一個遠方親戚的婚禮上碰到她了。”
“她變了好多,不像那時候那麽笑裏藏刀,搬弄是非了,我還跟她聊了會天。”
說到這裏,李眉咂嘴,“你說這人怎麽能變那麽多。”
唐依依有感觸,“是啊……”
李眉忽然問,“依依,你現在一個人吧?”
唐依依側頭,“嗯?”
李眉沖她擠眉弄眼,“啓正也還沒有對象。”
她拿胳膊肘推推自己的男人,“是吧老田?”
“是,他家裏一直催他,也安排相親。”老田露出憨厚的笑容,“不過啓正都推掉了。”
李眉給唐依依弄了一勺子玉米羹,“不試一下嗎?”
唐依依說,“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李眉看出點異樣,“好吧。”
感情的事不是一是一,二是二,說不清。
和李眉他們分開,唐依依獨自去遊湖了。
她坐在船頭,心很平靜。
船槳帶起漣漪,水紋圈圈蕩開,唐依依舉起手機,拍下自己,發給劉婷雲,目光停在一個名字上面,她的指尖微頓,劃過去。
窩在沙發裏的秦正打開手機,看到湖光山色中的女人,美的生動,再也不是過去的死氣沉沉。
他把手機放一邊,手枕着頭,“你們想不想她?”
富貴吉祥窩在另一頭,不理睬。
男人自言自語,“我想她。”
這才不到一天,他就想的要命,偏偏愛上的女人不是柔情似水的小女人。
她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事業心很強,壓根就不可能乖乖在家,坐好晚飯等他下班,早上爲他準備早餐,給他打領帶,出門前和他擁|吻。
秦正摩|挲着手指,她會是今天這樣,完全是他一手培養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在b市待了三天,唐依依回去的當晚就發燒了,秦正給她煮了一鍋粥,水放多了,米是米,水是水,顯得特别清澈。
“我叫人重新送來。”
“就吃那個吧。”
秦正挑眉,“你當真?”
唐依依示意他端過來。
秦正去廚房裝了半碗粥,他騰出手搬椅子去床邊。
明白他的意圖,唐依依不知道說什麽好,“我隻是感冒而已。”
目光深邃,秦正低聲道,“我想喂你吃。”
唐依依和他對視,僵持着,半響,她無奈的開口,“那你喂吧。”
秦正的神情稱得上愉悅,“等會兒,很燙。”
他拿勺子挖了一點,低頭吹吹,不燙了才送到唐依依嘴邊。
唐依依張口吃下去。
不涼不燙,剛好。
房裏有着湯勺碰撞碗口的清響聲,以及吞咽米湯和粥的聲音。
喂的人動作熟練,吃的人也習慣了。
半碗粥見底,唐依依忽然叫男人的名字,“秦正。”
秦正撩起眼皮,眸中透着疑問,“嗯?”
唐依依說,“你過來一點。”
沒有問原因,秦正彎着腰,低頭靠近,那身冷冽的氣息籠罩着她。
唐依依的背離開床頭,唇碰了一下秦正,輕輕的,如一片羽毛掃過。
勺子猛地從指間掉落,重重地砸回碗裏。
秦正愣住了。
他克制着什麽,把碗丟櫃子上,手撐着床沿,俯身壓上唐依依,含|住她的兩片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