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唐依依腳下開始,玫瑰花瓣撒的到處都是,鋪成紅豔的地闆。
紅酒的醇香和淡淡的花香交織,令人心神蕩漾。
一切都那麽浪漫,迷醉。
“去哪兒了?”
落在耳邊的聲音富有磁性,飽含幾分意味不明,唐依依的眼睛微閃,這個男人明知故問。
她去酒店的事,他一定知道了。
包括緣由。
秦正昂首,“怎麽不說話?”
唐依依帶上門,沒躲避,滿足男人的那點小心思,“我剛從索薇亞酒店回來。”
“青山說你跟章玉在一起,所以我去了。”
既然做了,那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話落,唐依依敏銳的發覺投在她身上的視線驟然之間灼熱無比。
房裏好似突然被扔進來一根火把,蹭的一下,空氣都燃燒了起來。
這一刻,椅子上的男人鏡片後的眼眸深谙,呼吸變的粗重。
他的唇角終是抑制不住的上揚,因爲某種膨|脹的情緒,喉結上下顫動,嗓音極低,“過來。”
腳踩着花瓣,唐依依走近。
她低着頭,秦正擡頭,隔着躁動的氣流,倆人的目光撞上。
椅子後推,擦過地闆的響動過後,是男人壓住女人的聲音。
桌子發出不堪重負的沉悶聲響,酒杯裏的紅酒晃了起來,燭火大力搖曳。
身子被迫後仰,唐依依的下巴被扣住,男人的氣息将她死盯在原地。
攬住唐依依的腰,用力将她摁向自己的胸膛裏,秦正在她的唇上厮|磨,神情投入,溫柔,又帶有一貫的強勢。
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唐依依不停拍打秦正的後背。
秦正半阖的眼簾擡了擡,那裏面翻騰的情|欲可怕至極,讓唐依依倒吸一口氣。
男人帶着薄繭的手掌每經過一處,都會卷起絲絲縷縷的顫栗感,唐依依忽然僵住住了。
“秦正,别碰——”
她的話喊出去,對方的動作搶先一步。
秦正的手蓦然一滞,确定摸到了什麽,額角青筋瞬間挑起。
他黑着臉,“爲什麽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
唐依依将淩|亂的裙子拉好,抓着桌角喘氣。
她阻止了,但已經來不及。
秦正捏着鼻梁,箭在弦上,積壓的熱流發瘋的在體内沖擊,他快要爆炸了。
“上次不是才來嗎?怎麽又來了?”
唐依依的面部輕微抽了抽,“每個月都來一次。”
扯開襯衫領口,秦正粗聲喘息,他把唐依依攔腰抱起,放到桌上,雙手撐在兩側,彎着腰背,用火熱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
唐依依試圖起來,沒成功。
秦正濕熱的噴灑在她臉上,“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感覺嗎?”
唐依依搖頭,“不想知道。”
摩|挲着她的耳垂,脖頸,秦正的眉宇緊皺,語氣裏卻沒有什麽戾氣,反而像是帶有一絲調侃。
“疼的快死了。”
他深呼吸,竭力去壓制瘋長的火焰。
唐依依掙紮,後面的酒杯往一邊倒去,被一隻大手及時扶住。
抿了一口紅酒,秦正俯身,對上唐依依的兩片唇。
看她吞咽下去,又無意識的舔了舔唇,他的呼吸一緊,欲|望在此刻隻增不減。
“我這回被你害慘了。”
哭笑不得,秦正闊步走進洗手間。
唐依依舒口氣,她從桌子上坐起來,呼出的氣息裏裹着酒味。
嘀咕了句什麽,唐依依倒了杯酒,慢慢喝完,又去倒第二杯。
将一瓶酒喝了大半,她的心終于平靜下來了。
期許的激|情|與纏|綿沒有發生,秦正俯視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的目光停在她蒼白的臉上,露出擔心。
“需不需要去醫院?”
唐依依裹着被子,聲音悶悶的,“不需要。”
秦正皺眉,“平時也這麽難受?”
唐依依抿唇,“不是。”
她每次的第一天似乎都不太一樣,有時候隻有很輕的感覺,可有時候疼的想抓牆。
這次不算太嚴重,在承受範圍之内,也不用吃止痛藥。
“不用管我。”
秦正轉身離開,端着水進來,“剛倒的,很燙,等會涼了再喝。”
唐依依嗯了聲,精神萎靡。
秦正坐在床頭,伸手把唐依依的頭發理到耳後,沉默着看她。
片刻後,唐依依受不了的睜開眼睛,“我這是痛經,屬于普遍現象,不是要死了。”
沒有因爲她的話寬心,秦正的眉頭皺的更緊,“很痛?”
他的面部寫滿心疼,唐依依一愣,“還好。”
秦正沉聲說,“還是去醫院吧。”
唐依依毫不遲疑,“我不去。”
秦正把被子往下拉,不容拒絕,“聽話。”
抓住伸過來,準備抱她的手,唐依依往後躲,下一刻,她的身子一僵。
“你出去。”
秦正的輪廓一繃,“嗯?”
唐依依命令,帶着低吼,“出去!”
秦正微怔,随後他意味不明的盯着突然激動起來的女人。
想到了什麽,他的神色怪異,擡腳走出房間。
人一走,唐依依掀開被子,挪開一點,往後看去。
果然弄床上了。
無語的杵了一會兒,唐依依把弄髒的被單扯下來,四處看看,就往衛生間的角落一塞,想起之前内衣褲被找到的事,她又把被單拿走,換了地方。
敲門聲後,劉婷雲走進來,唐依依繃着的神經一松,換了個姿勢躺着。
劉婷雲眼尖,“弄到被單上了?”
唐依依無精打采,“可能是上午喝冰汽水了,這次的量有點多。”
她是活動結束才來的,來勢兇猛。
“還行嗎?”劉婷雲說,“秦正要我勸你上醫院看看。”
唐依依趴着,“沒事,撐兩天就可以了。”
劉婷雲一臉“我懂”的表情。
出了房間,劉婷雲看看立在走廊的男人,“依依說不用去,那就表示可以忍受。”
她又說,“這幾天要讓依依休息好了,尤其是今晚和明晚。”
秦正在外面抽了根煙,把身上的煙味吹散了才回去,床上的人睡着了,腦袋歪着,臉蹭在枕頭上,鼻翼輕輕扇動,顯得有些可愛。
沒有了清醒時候的戒備和清冷。
深深的凝視了幾瞬,秦正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他存好照片,在唐依依額頭落下一吻。
怕夜裏翻身弄醒唐依依,影響她的睡眠,秦正就在沙發上窩了一夜。
回國之前,章玉請唐依依和秦正吃飯。
她和秦正是多年的同學,那時候唐依依還沒有進秦家。
從小學到大學,那些年累積的交情不淺,後來他們畢業了,有着各自的圈子,漸漸地斷了聯系,生活不再有交集。
這次偶遇,實屬難得。
飯桌上,氛圍始終保持的不錯。
唐依依前腳去洗手間,章玉後腳就跟過去了,擺明是有話要說。
“這些年我也算是事業有成,身價不菲,不過,”章玉洗着手,“看到你,我才發現你比我成功多了。”
唐依依補妝的動作沒有停。
“你馴服了他。”
水聲戛然而止,章玉笑起來,“唐依依,你讓那樣一個天之驕子爲你低頭,對你動情。”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臉色談不上友善,甚至充滿冷意。
唐依依擰上唇膏,紅色襯的她冷漠疏離,“章玉,你想說什麽?”
章玉從鏡子裏看唐依依,“你們的事我知道一點。”
“說實在的,如果我知道他會愛上你,當年我一定幫你離開他,即便是傾家蕩産。”
唐依依面不改色。
“這就是生活,永遠充滿未知。”
意有所指,章玉整理頭發,她什麽都有了,除了一個男人,不是她過于挑剔,而是已經有了那樣的标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達到。
唐依依無意義的扯了一下嘴角,關于生活的未知性,她深有體會。
“知道秦正那天都跟我聊了什麽,咨詢過哪些東西嗎?”
章玉一字一頓,留意唐依依的神色,“他在核算名下的所有财産。”
唐依依的手指頭動了動,她捏緊了,聽到章玉的聲音,“他說他年長你九歲,怕哪天不在了,你過的不好,所以他要把能給的都留給你。”
“你們已經離婚了,他還是在爲你考慮。”章玉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說,“秦正在等着你跟他複婚!”
如果不是信息準确,章玉是死也不會相信的。
在她的印象裏,秦正有着與生俱來的尊貴,注定高高在上,怎麽會讓自己淪落到這麽卑微可憐的地步。
章玉看着唐依依,眼中浮現一抹怨恨。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個小女孩,很瘦,眼睛特别大,看着瘆人,一晃過去幾十年,竟然可以得到秦正的心,成爲無數女人羨慕的對象。
“你很成功,所以你完全可以炫耀,得意。”
“章玉,你不是我,我所經曆的你不會想知道,我也沒興趣聽你說教。”
不想再聽第三者談及她和秦正的事,那種感受并不舒服,而且忽略不掉,唐依依拿着包出去。
她怕自己再不走,就會失态,又做出什麽不像她會做的舉動,說出某些過激的話。
章玉對着她的背影說,“唐依依,請你對他好一點。”
唐依依的腳步慢了半拍,不易察覺。
回去的路上,唐依依一直閉着眼睛,看似是睡着了,秦正也沒打擾她,隻是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着,神情溫柔。
身旁的女人冷不丁冒出一句,“以後你有什麽想說的,想問的,可以直接找我,不需要找外人讨論。”
反應過來,秦正的眸色瞬間深沉起來,他壓住激動的心情,低笑着開口,滿是寵溺,“好,以後我的事,隻跟你說。”
一副絕對聽話的樣子。
唐依依從鼻子裏發出一個音,“嗯。”
前面,開車的青山從後視鏡裏瞧見男人面上的笑容,他的手一抖,向來穩重的他把車子開出s型。
猝不及防,唐依依的頭往車門撞去,以爲的疼痛沒有襲來。
秦正及時用手給她護住了,她撞到他的手心,那一下不輕。
後座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再走神,你給我下車,用兩條腿走回酒店。”
青山吞咽口水,“是。”
之後的一段路,他目不斜視。
回到c市,唐依依去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