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觸及秦正,唐依依立刻往上看,“叫小吳來!”
她反應慢半拍,才想起來自己的脖子能動了,而後立刻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直視秦正。
“沒有小吳。”秦正斂眉,慢條斯理告訴唐依依,“也沒有小張,小王,小李。”
他的唇邊噙着笑,姿态儒雅,帶有常年久居上位的魅力。
“隻有我。”
後腦勺被托住,唐依依幹瞪着秦正,看他靠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我看看。”
秦正把唐依依的臉輕輕擡起,那些傷都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已經痊愈了,長出了淺淺的肉粉色。
“好的差不多了。”
“噢。”
從醫院醒來到現在,這段時間唐依依一次都沒照過鏡子。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臉傷成什麽樣,是不是慘不忍睹。
僅能從來看望她的劉婷雲他們,和醫生護士的臉上找到點可查的蛛絲馬迹。
挺有看頭,但應該沒到不能見人的地步。
脖子上的涼意一下子就把唐依依的三魂六魄扯亂,她打了個寒戰,雞皮疙瘩全起來了,覆在了皮|膚上面。
“冷嗎?”
秦正摸到唐依依布滿小疙瘩的細白脖子,“沒事,很快就能出汗。”
唐依依的胸口起伏漸快,“秦正,你趁人之危,算什麽君子?”
“君子?”秦正好似聽到什麽好笑且新鮮的話,“你看我像君子嗎?”
他做出認真思考的樣子,“我記得,你對我的評價是,人模狗樣,衣冠禽獸。”
唐依依的眼角狠狠一抽。
這男人什麽時候知道的?還在心裏給她一筆筆的記着。
下一秒,唐依依就沒法去想别的。
秦正磨|蹭着唐依依的兩片唇,不輕不重的維持現狀,仿佛是有所顧忌。
正當唐依依感到一絲松懈時,他靈巧且強勢地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在溫柔與兇狠之間遊走。
秦正沒有向過去每一次那樣,深虐唐依依,不放過她的口腔每一寸,重重碾壓她的喉嚨,單方面把她送到窒息的邊緣。
這次他由始至終都是睜着眼簾的,深沉灼熱的眸光在唐依依的臉上駐留,一旦發現她有不舒服的迹象,他就放緩節奏,近似有着纏|綿的味道。
許久,秦正退開,享受唐依依的餘溫,他抵着她的鼻尖,啞聲說。
“不行,我們隻能點到爲止了。”
秦正站起身,闊步走進洗手間,在裏面待了很長時間。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他沒關門。
男人壓制的低喘一直在耳邊響着,唐依依又不能動,不得不聽了個全套。
秦正出來,雙手濕答答的,他抽了幾張紙巾,在唐依依面前擦拭。
“等你好了,我們再好好做一天,嗯?”
唐依依不搭理他。
“我還記得,”秦正的眼眸微微一眯,“你喜歡在我身上,我抱着你。”
唐依依冷眼一撩,“顯然是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秦正沒計較,而是低笑出聲。
這個女人能和他擡杠了,是個很不錯的開始。
他卷起毛衣袖口,把唐依依的衣服攏攏,“水涼了,你等我一下,我再去換一盆。”
看秦正有模有樣,唐依依知道自己是真的躲不過了。
衣服褪去,秦正濕熱的呼吸噴灑在唐依依身上,很癢,連濕毛巾的觸感都不能把那種感覺蓋下去。
“把身體放松,不要繃着,我給你捏捏。”秦正的動作早已不生疏,口上說,“你這個樣子,我見過無數次了。”
“從頭發絲到腳趾頭,就沒有我沒碰過的。”
唐依依在秦正面前,如同初生的嬰兒。
她的臉滾熱,尴尬的不行。
兩分鍾後,唐依依的全身都紅了。
五分鍾後,她已經面對現狀。
“左胳膊已經擦過了。”
“是嗎?”
“是啊!”
“那再擦一遍。”
以上就是他們簡單直白的對話内容。
整個過程中的交流都大同小異。
一個多小時,唐依依被上下左右擦洗,她身上的溫度久高不下,全程都在忍受折磨。
如果秦正的目光能實質化,她已經被他操控多遍。
秦正去倒水回來,袖口随意卷着,露出一截精實的手臂,很難讓人從他身上聯想到冷酷,殘|暴,不近人情這些形容詞。
唐依依的身子擦過了,被按捏的很舒服,也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扣子一粒粒的扣的嚴實,她從頭到腳都散發着秦正碰過的氣息。
四目相視,靜默在蔓延。
凝視着唐依依,秦正低低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唐依依說,“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麽?”
秦正的唇角猝然一抿。
良久,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看來還是我做的不夠。”
唐依依說,“秦正,我覺得……”
秦正蓦地出聲制止,“我去問問醫生,你的康複情況。”
說完就走,他的步伐極快,像是在逃。
唐依依看着天花闆,她和秦正認識二十多年,在一塊二十多年。
從過去,到現在,看似是改變了,但又沒變,依然糾纏不清。
他們究竟是什麽關系……
離開病房,秦正立在走廊,背影挺拔,落寞,決絕,偏執。
有些事,你拼盡全力去做了,不見得能得到相應的成果。
盡管如此,他還是會去做。
“不能了……”
秦正低低的喃喃了一句,事到如今,幾十年過去,他不能再放開唐依依了。
這條路是單行道,隻能往前。
就算是爬幾個月,幾年,幾十年,他也要爬到唐依依面前,告訴她,“看,你注定是我的。”
他決不允許有任何東西橫亘在他們之間。
在走廊立了一會兒,秦正去找唐依依的主治醫生,從辦公室出來,他又去少榕鎮,看望張爲峰。
從接到電話,到聽見唐依依的手術成功,也就隻有大半天時間,他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幾十年累積的焦慮,恐慌都不夠那次的十分之一。
那是他這一生當中,最不想去回憶,去觸碰的一部分。
到了少榕鎮,秦正提着禮品去敲門。
門裏沒有動靜。
背後冷不丁傳來張爲峰的聲音,“又來幹什麽?”
秦正轉身,見中年人穿了一件黑色棉衣,顴骨突出,眼睛下面有一圈青影,氣色不怎麽好。
“我來向張老院長表達謝意。”
皺了皺眉,張爲峰擺出拒人千裏的态度,“用不着。”
他并不想跟秦正再有什麽聯系。
“那是其一。”秦正挑了挑眉,“其二是爲了跟你說一件事。”
張爲峰立刻把臉一闆。
他的心裏納悶。
除了和秦正的太太有關的事,他想不出還有什麽事是值得秦正親自到他這兒跑一趟的。
秦正淡淡道,“福煦孤兒院将于二十七号重建,那些孩子已經有了暫定的住所,設施都會置辦齊全。”
張爲峰的身子一震。
他滿臉難以置信,“你是說……”
秦正昂首,輕描淡寫道,“我知道張老院長這些年一直都有跟福煦孤兒院來往,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吸一口冷氣,張爲峰沒說話。
兒子出生後不到一年,妻子就因爲諸多生活的瑣碎小事跟他離婚,他那時候年輕氣盛,缺乏耐心和包容心。
妻子要離,他就甩臉說好。
離了婚,張爲峰反而冷靜了,改變了,他一手把兒子帶大,養育成人。
兒子走後,張爲峰就一個人過了。
一次偶然之下,他從新聞上看到福煦孤兒院的情況,當天劉按耐不住去了解了。
蔥孤兒院回來,張爲峰就動了心思。
之後的很多年,張爲峰都用自己工作那會兒攢下來的積蓄去幫助孤兒院的那些孩子們。
要說他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那就是讓孩子們不受抛棄他們的父母影響,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美好的童年。
張爲峰壓下心頭混亂的情緒,這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将禮品放在地上,秦正彎了一下脊背,姿态尊敬,“再見。”
張爲峰杵在原地,久久都沒回神。
秦正是算準了,他什麽都不要。
唯獨孤兒院的事,他會接受。
開車回去的路上,秦正在大街小巷東逛西逛,漫無目的。
最後秦正買了一套内衣給唐依依,天知道他真的想了很久,才下的決定。
唐依依瞥一眼紅色的内衣褲,又閉上眼睛,眼不見爲淨。
“是e吧。”秦正拿着内衣,腦子裏很快就勾勒出唐依依穿上的樣子。
唐依依沒吭聲,看似是睡着了。
秦正挑唇,用眼神量她的大小,确定買的尺寸合不合适。
唐依依被鎖住她的目光弄的渾身不自在。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自己掌握了。”
秦正說着就俯身,手伸過來。
唐依依的眼睛一睜,“是!”
秦正哦了聲,側身躺在唐依依身邊,摩|挲起她的無名指。
神經繃了片刻,唐依依睡了過去。
天氣大幅度降溫,寒冬來的悄無聲息。
唐依依雖然在床上躺着,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麽光景,但她可以從秦正衣着的改變上判斷,很冷。
“婷雲說今天會來看我,她怎麽現在還沒來?”
唐依依望了望門口的方向。
電話無人接聽,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秦正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道,“我天天陪着你,還不夠?”
唐依依說,“就因爲你這段時間時刻都在,我才需要換點新鮮空氣。”
秦正的面部一抽。
他把杯子一放,擡腳出去,走到門口時從嘴裏甩出一句,“我打到她的劇組問問。”
秦正打到劇組,劉婷雲在拍臨時決定重拍的一個鏡頭。
那鏡頭明明已經過了,導演卻突然告訴她,要重拍。
她本來都要出發去看唐依依了,結果不得不留下來。
第一次拍的時候還沒這麽冷,重拍的這次正趕上這禮拜最冷的一天。
劉婷雲覺得一定是有誰在背後搗鬼,故意讓她不痛快。
站在搭的景中,劉婷雲穿一身白色蓬蓬裙,露着胳膊腿,凍的她不停搓手。
她太冷了,腦子裏灌的都是雪塊,那條鏡頭已經重拍了十幾次,所以她忘了給唐依依打個電話說一聲。
“卡。”
導演說,“休息兩分鍾,再來一條。”
他拿了助理遞的手機,看見來電顯示後臉色變了變,一開口,聲音都低了好幾度,“秦先生。”
“哎,”導演說,“劉婷雲有個鏡頭要重拍。”
秦正在那頭問,“重拍?”嗓音略沉。
導演的态度立馬就有了大轉變,他笑道,“也,也不是非得重拍不可。”
秦正說,“那就不需要拍了。”
導演哎了一聲,“好的,秦先生。”
挂了電話,導演眉頭打結。
一邊要他爲難劉婷雲,一邊看樣子是爲劉婷雲說話。
論起兩邊的權勢和影響力,導演咂嘴,明眼人都會選後者。
斟酌了一下,導演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主要是爲了及時把自己撇清,以免惹禍上身。
“秦先生親自打電話來過問,我也沒辦法。”
“知道了。”
那邊隻回了一句,就傳來嘟嘟聲,導演踹好手機,去找劉婷雲。
“婷雲啊,剛才那條,我仔細看了看,你把角色诠釋的很到位。”
所以?劉婷雲凍的發烏的嘴唇張合,“過了是嗎?”
導演露出一個笑容,“對,那條過了。”
劉婷雲頓時有種得到救贖的感覺。
她趕緊去卸妝,撕掉前後的暖寶寶,換衣,跟助理交代了幾句,就拿着包離開劇組。
路口,劉婷雲左右張望,留意出租車。
一輛跑車朝她這邊緩緩的開過來,車窗拉下,露出薛五帥氣的臉,“去哪兒啊,我送你。”
劉婷雲一臉見鬼的表情。
“你跟蹤我。”
她的語氣笃定,不然不會那麽巧,整的好像他倆化身成偶像劇裏的男女主角,世界小的可愛,隻要出個門就能碰到似的。
薛五咧嘴,“錯,我是保護你。”
劉婷雲沒理睬,她往後看,等着出租車。
越急,就越沒有。
劉婷雲罵了句髒話,她把手放進羽絨服口袋裏,低頭走開。
跑車陰魂不散的跟着。
忽然想到什麽,劉婷雲的眼皮猛地跳了起來。
好像從薛五這麽不要臉的黏上來開始,她在劇組就遇到各種麻煩。
那些麻煩看似都很平常,但全湊到一起,未免也太巧了吧?
她又不是新人,台詞功底和對角□□感的把握自認不錯,怎麽可能這麽不順。
是黃筱,還是黃家?
又或者就是薛五本人,玩的是要她在演藝圈無路可走,主動求他。
劉婷雲停下腳步,她沒回頭,“薛少,薛公子,我就是個小人物,你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放過我成嗎?”
薛五的笑聲從車裏發出,“不成。”
“你是不是已經發現,這段時間事事不順心了?”
劉婷雲臉上的表情一冷,果然是薛五。
隻不過她這回想錯了,整她的是黃家,黃筱的母親。
但又沒錯。
如果不是薛五抽風了,突然對她産生了很大的興趣,每天都出現在她面前,他們多次登上頭條,黃家也不會顧及顔面,對她采取那種措施,要她在演藝圈混不下去,被迫走人。
薛五叼了根煙在嘴裏,“不如你跟了我,我保證,今後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劉婷雲咬牙切齒,“薛五,你在害我。”
薛五微笑,吐了個白色的煙圈,“看你怎麽選擇。”
出租車一停,劉婷雲就立刻上車。
薛五沒跟上那輛出租車,他坐在車裏抽煙,心情非常惡劣。
劉婷雲和他接觸的那些女人都不同,性格外向,敢說敢做,在他面前也照樣如此。
她像刺猬,薛五發現把她的刺一根根拔|了,那種成就感一定前所未有。
所以薛五對劉婷雲的好感隻增不減,想弄到手,也必須要弄到手。
他的生涯裏,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失敗。
可就在昨天,他知道一個令他極度惡心且排斥的消息。
黃筱懷孕了。
她竟然敢懷上他的孩子。
薛五的表情在煙霧底下模糊不清,他絕不會要那個孩子出世。
對于劉婷雲,他勢在必得。
到了醫院,劉婷雲簡短的跟唐依依解釋,沒提薛五,也沒提在劇組遇到的麻煩。
“依依,我推你去走廊轉轉吧。”
“好啊。”
劉婷雲要叫護士搭把手,一道身影闊步靠近,把唐依依輕放到輪椅上面,按放好她的左腿,動作娴熟。
做完這一切,人又不聲不響的走了。
劉婷雲清清嗓子,“秦正的變化真大。”
唐依依說,“嗯。”
劉婷雲推着唐依依出去,“你沒出院,我看秦正是不會把你一個人丟着不管的。”
唐依依說,“除了睡覺,他都在我眼前晃。”
劉婷雲哈哈大笑,“怎麽聽着像是小朋友離不開家長。”
唐依依滿臉黑線。
劉婷雲還在笑,“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小朋友必須要守着家長,他怕……”
她冷不丁瞅到立在拐角的秦正,差點被口水嗆到。
唐依依有所察覺,但她沒去看,她不難想得到,秦正的面色有多難看。
換了話題,劉婷雲跟唐依依聊最近看的幾部國産恐怖片,抱怨隻有一驚一乍的音效,沒有劇情,她待了小半天才離開。
過了幾天,劉婷雲又去看唐依依,這次不是陪她說話,分享好玩的事,而是去告别的。
她的父親是個電工,不明不白的被開除,母親的小店原本還不錯,突然沒有人光顧了。
劉婷雲不想因爲她讓父母跟着受罪。
“依依,我決定離開c市了。”
唐依依愕然的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劉婷雲歎氣,“你看我,在演藝圈待了這麽多年,還是不溫不火,證明我就不是當演員的料子。”
從劉婷雲的話裏感覺到無奈,唐依依蹙眉,“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
“而且你現在的身價已經漲了很多了,戲路子也寬了,想想那些支持你的影迷們,你真要放棄?”
劉婷雲苦笑,“那也不行啊。”
前天黃筱又來找她了,還有薛五的父親,婆媳二人一起上陣,興師問罪的請她離開。
搞的好像是她身上散發着肉包子的香味,才導緻薛五那條瘋狗緊咬着不放。
有錢人的世界她看不透,她也不想成爲他們較量的物品。
隻有她走,才能甩掉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唐依依猝然開口,“是因爲薛五,黃筱?”
劉婷雲沉默了。
唐依依的眉心擰的更緊,“所以你就要低頭?”
劉婷雲說,“我也不想,但我爸媽年紀大了,受不了驚吓。”
唐依依抿了抿唇。
“我得走了。”劉婷雲看手機上的時間,“依依,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劉婷雲走到門口,唐依依在她身後問,“婷雲,你英語怎麽樣?”
劉婷雲一愣,“日常交流沒問題。”
一周後,劉婷雲出現在倫敦。
她吐出一口氣,面帶微笑迎接新的生活。
“依依,謝謝你……”
聖誕節那天,秦正破天荒的不見人影。
唐依依在醫生的指導下慢慢挪動腳,争取早點行動自如。
走了一會兒,唐依依支撐不下去,她被扶到輪椅上坐好,心剛平複,就接到了秦正的電話。
“今天聖誕節,我想送你一個禮物,薛五提議我躲在禮盒裏面,把自己當禮物送陪你,這樣你一拆開禮盒,我就能給你一個驚喜。”
唐依依聽的抽抽嘴,“不适合你。”
她又不放心的補了一句,“你千萬不要嘗試。”
秦正在電話裏說,“所以我拒絕了。”
唐依依松口氣。
秦正抱歉的說,“我今天比較忙,抽不開身,禮物已經叫管家給你拿過去了。”
唐依依被推回病房,一進去就看見了地上的香槟色禮盒,巨大。
這麽大,管家是怎麽“拿”進來的?
唐依依若有所思,大娃娃,玫瑰花,還是一摞摞的大粉紅?
或者是活物?成年拉布拉多?薩摩?
把能想的那些大型犬類都想了一遍,唐依依放棄了。
管家說,“太太,先生要你親自打開。”
唐依依擺手,“那算了,丢出去吧。”
“……”
管家的眼睛偷偷往禮盒上瞟。
心想,待久了,會缺氧吧。
他花了十來分鍾說服唐依依,說的嘴皮子都幹了。
唐依依扶着輪椅扶手站起來,伸手拆開禮盒上面的大蝴蝶結。
她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摟住,耳邊是男人低沉的嗓音,“我的确是拒絕了薛五的提議。”
他的唇貼着唐依依的耳廓,“但是我又改變了主意。”
唐依依愣住了。
反應過來,她立刻扭頭看管家,管家看虛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