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蓮花小區
孫遠上五樓,剛要掏鑰匙開門,冷不丁發現門口的身影,他愣了愣。
“婷雲,你怎麽過來了?”
劉婷雲沒說話。
感應燈突然滅了,她盯着孫遠,像鬼。
孫遠大力跺腳,昏黃的燈光又竄到眼皮底下,他邊問邊開門,“吃過飯了嗎?”
門打開了,人沒進去,孫遠隐約覺察出什麽,但又被他忽略了,他把劉婷雲拉進來,像每次見面一樣,揉揉她的頭發,抱起她去卧室。
當孫遠的唇壓上來時,劉婷雲躲開了,她偏過頭,神情扭曲,像是聞到了什麽惡心的味道。
孫遠撐起身子,“是不是在劇組受氣了?”
劉婷雲蓦然伸出雙手,緊緊的抓住孫遠的後背。
看她這樣,孫遠以爲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他眉間的川字更深,“我以前就跟你說過,那個圈子裏的人太多了,真正混出名堂的很少,你已經堅持了那麽多年,如果真覺得受不了,就算了。”
“女孩子開個店,賣點衣服,首飾,或者食品,自己當老闆,比那個強多了,也不用受氣。”
劉婷雲臉上的表情全埋在孫遠胸口,“你知道,那是我的夢想。”
“是。”孫遠說,“可追求夢想的時候總不能把生活過的一塌糊塗吧?你想過沒有,就因爲你拍戲,我們一直聚少離多。”
劉婷雲的聲音裏聽不出情緒波動,“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拍戲了,如果不能接受,你就不應該招惹我。”
孫遠的臉色黑下來,“你跑過來,是專門跟我吵架嗎?”
“你爲什麽每次都這麽固執己見?我說再多,你都聽不進去。”
似乎是發覺自己語氣重了,孫遠沒再繼續,“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給你下碗面。”
他端着面進來,劉婷雲還是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孫遠把碗放桌上,“過來吃面吧。”
半響,劉婷雲把頭擡起來,靜靜的看着她這輩子擁有的唯一一段感情裏的另一半,帶給她所有第一次,說要與她攜手到老的男人。
“孫遠,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孫遠頓了頓,“幾年了吧。”
劉婷雲還在看着他,“六年零八個月。”
孫遠笑出聲,用羨慕的口吻說,“你記性就是比我好。”
劉婷雲坐起身,一把抓住孫遠的手,“戒指怎麽沒戴?”
眼底一閃,孫遠的理由充分,“我要畫圖,戴着戒指按鍵盤不方便,就取下來放抽屜裏了。”
劉婷雲問他,“在哪個抽屜?”
“這麽晚了。”孫遠說,“明天再找吧,在家裏,不了。”
劉婷雲的臉上帶着堅決,“我現在就要。”
孫遠的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别無理取鬧行嗎?再不吃面,就要糊了。”
劉婷雲已經開始翻抽屜。
孫遠的眼皮一跳,猛地把她推開。
猝不及防,劉婷雲的身子踉跄了兩下,差點撞到旁邊的木頭衣架。
孫遠緊抿唇,“你吃面,我給你找。”
劉婷雲看着他翻箱倒櫃。
找了很久,孫遠才找到戒指,劉婷雲把戒指拿到眼前,看到那鋪了一層灰,不知道被丢棄在角落多久了。
她又去摸自己手上的戒指,當初孫遠沒錢,買的一對純銀的。
林蔭小道旁,陽光燦爛,他們給彼此戴上戒指,擁抱着親吻,好像那就是一種神聖的儀式。
從此,他們一生相伴。
劉婷雲感覺被戒指禁锢的那根手指冰涼涼的。
涼意往四肢百骸擴散,直到霸占整個心髒。
她不快不慢的問,“戴戒指不方便,那戴手表就方便了?”
孫遠面不改色,“有時候我需要看時間。”
他永遠都是這樣,做什麽都能有正當理由,讓别人找不出懷疑的地方。
劉婷雲攥着戒指,“孫遠,你愛我嗎?”
孫遠看着劉婷雲,回答從未變過,目光也是一樣,溫柔深情,“我愛你。”
良久,劉婷雲似是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一點笑意,“那她呢?”
孫遠面上的柔情霎時變的僵硬。
劉婷雲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房間裏彌漫着壓抑的氣氛。
靜默了一會兒,孫遠扒拉扒拉頭發,神情複雜,但不是慌張,“你都知道了?”
劉婷雲揮手,朝孫遠的臉上扇過去,之後又是一下。
她氣的手指發抖,身子也在抖。
如果不是收到匿名者的照片,她還會繼續蒙在鼓裏,被孫遠當傻子耍。
孫遠都和那個女人有孩子了,她還在做夢。
人是會變的,當有一天,變的陌生,那連美好的回憶都感到乏味,劉婷雲痛哭流涕,狼狽不堪。
“爲什麽?”
她歇斯底裏,剛才僞裝的冷靜終于消失不見,不停的捶打孫遠。
“說啊!我哪裏對你不好,你要那麽對我?”
孫遠給她打,他喃喃自語,“爲什麽?”
下一刻,他鉗制劉婷雲的手腕,“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就沒有反省過嗎?”
“這些年,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拍戲,是她陪在我身邊,照顧我,關心我。”
“是,我很愛你,在我心裏也隻有你,但是……”孫遠說,“婷雲,人非草木。”
這番話孫遠說的心安理得,仿佛早有準備。
他是背叛了他們的愛情,這都是劉婷雲逼的。
好一個人非草木,劉婷雲大聲質問,“你既然已經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爲什麽不告訴我?還要欺騙我?啊!”
就連剛才都是,她問什麽,他都擺出作爲一個愛人的姿态,始終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他比她更适合做演員。
孫遠這時卻沉默了,有種叫貪心的情緒從心口湧了出來。
他現在還不想放開劉婷雲,他做不到,不願意忘掉他們的那段過去。
即便他已是人父。
孫遠的額角青筋突起,他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應付,沒想到劉婷雲竟然知道了。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隻是他想不通,劉婷雲是怎麽知道的?
正當孫遠困惑時,一摞照片砸到他身上,他低頭去看,瞳孔一縮。
“劉婷雲,你派人跟蹤我!”
劉婷雲不想解釋,她哭的不能自己,“孫遠,我們結束了。”
孫遠捏緊拳頭,先不管照片是怎麽回事,以劉婷雲的性子,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一段感情走到這一步,兩個人都面目可憎。
孫遠看着劉婷雲哭,耳膜裏都是她難過的哭聲。
他的眼睛泛紅,心裏空蕩蕩的,時間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能摧毀耐心,愛慕,忠誠,消磨一切堅持,最後什麽都沒落下。
“婷雲,如果你放棄演戲,到我這邊來,我可以……”孫遠吐出一口悶氣,他緩緩的說,像是對他們的愛情做了最大的努力,“我可以跟她斷絕聯系,我們重新開始。
劉婷雲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用一種陌生的目光。
她哈哈大笑,原來生活中也有劇本裏的故事。
聽出那笑聲中的諷刺,孫遠的面色陰沉。
“我已經那麽說了,你還想怎麽樣?”
抹掉臉上的淚,劉婷雲擡着下巴笑,一字一頓,“孫遠,從今往後,你在我心裏,就什麽都不是了。”
孫遠一怔,他下意識伸手去碰劉婷雲。
“滾開?”劉婷雲用力推他,厭惡的罵道,“别拿碰過那個賤人的手碰我!”
她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凄涼無比,又裹着滔天的恨意,“孫遠,我祝福你們。”
孫遠眼睜睜看着劉婷雲像是甩掉什麽髒東西一樣,把手上的戒指拽下來,和他那枚一起扔出去。
門砰的砸上了。
孫遠摸口袋,他垂頭抽煙,再慢慢吐出一團白霧,試圖用尼古丁的氣味蓋過心口的那一點痛意。
和她搞到今天這樣,他也不想。
可誰讓他就是一個俗人呢。
跑出小區,劉婷雲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她失去的不止是一段感情,還有最好的時光裏留下來的回憶。
以後她不能再用幸福的心情去想那些曾經了。
路過一家酒吧,劉婷雲走了進去。
她臉上的妝都化了,披頭散發,寬松的休閑外套遮住了那副好身材,看起來很普通,沒什麽人上來幹擾。
一杯接一杯往肚子裏灌,劉婷雲趴在吧台,她不停擦眼睛,又哭又笑,像瘋子。
第二天醒來,劉婷雲是躺在白色大床上,柔軟的被褥貼着四肢,身邊躺着個男人,背對着她睡覺。
混亂的畫面一股腦的湧進腦海,劉婷雲的面色變了又變。
怎麽遇到薛五,又怎麽上床,一幕幕都翻了出來。
呆坐在床頭,劉婷雲使勁抓抓蓬亂的頭發,指甲扣的頭皮生疼,渾身都是薛五留下的痕|迹,一時半會是褪不掉的。
她要盡快洗個澡,回片場去,今天很忙,有好幾場戲要拍。
劉婷雲閉了閉眼,冷靜下來,她拿走地上的衣服穿上,快步往門口走。
背後傳來男人縱|欲過後的聲音,“怎麽,把我利用完了,就想一走了之?”
身子一震,劉婷雲沒轉身,“薛少,昨晚我喝多了。”
薛五單手支着頭,那雙桃花眼裏帶着戲谑,“所以?”
劉婷雲還是沒有轉身,她攥着包帶,克制着情緒,“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掀開被子,薛五命令道,“站住。”
劉婷雲僵在原地。
大步過去,薛五按着劉婷雲的肩膀,讓她面對着自己,“我從不占女人的便宜,昨晚你讓我很舒服,說個數吧。”
劉婷雲一張臉上的血色抽空,嘴唇内肉磕到牙齒,滿嘴血腥味。
她擠出一個笑容,“既然薛少這麽大方,那我也不好拒絕。”
“薛少應該經常處理這種事,什麽價格你有數,就按照你常出的價格給我吧。”
薛五頭一次被一個女人嗆到這境地,他怒極反笑,開了張支票塞到劉婷雲領口裏,順手摸了一把。
“劉小姐,如果我沒失憶的話,昨晚你也很舒服,是不是該給我點什麽?”
面前的男人什麽都沒穿,每一寸都直刺感官,劉婷雲偏過視線,深吸一口氣,她在包裏翻了翻,翻到張五十塊錢,想也沒想就扔給薛五,立刻開門出去。
瞪着飄到腳邊的五十塊錢,薛五的臉色極爲可怕,又意味不明的笑起來。
敢情他忙活了一晚上,就這麽點。
想起昨晚的激|情,薛五舔了舔唇,劉婷雲,我們沒完。
回到片場,劉婷雲洗過澡,換了身衣服,看不出什麽異樣。
這就是從事演藝事業的好處,隻要自己願意,情緒能控制的很好,不然那些隐婚的,有戀愛關系卻不公開的,怎麽能成功蒙蔽觀衆的眼睛。
“婷雲,你快去定妝!”王琪急急忙忙跑過來,對劉婷雲說,“剛才導演發火了,正在氣頭上,大家都提着心呢,待會兒你千萬别往上湊。”
劉婷雲放下包,“出什麽事了?”
王琪跟劉婷雲耳語,“還不是那柳憐,早上第一場戲是她的,結果她竟然在你前幾分鍾才到,一個劇組都在等她,那公主倒好,來了一句道歉沒有,還擺臉給我們看,導演氣的把帽子摔了。”
“對了婷雲,你看今天的頭條新聞了嗎?影後謝妍跟一個陌生男人出入酒店,還被拍到抱一塊兒親,啧啧,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
王琪說着就拿手機,刷到照片給劉婷雲看。
劉婷雲的眼睛掃過,盡管照片模糊,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男人是誰,畢竟前不久才跟對方躺在一張床上。
那柳憐的反常就情有可原了。
沒了靠山,安全感就沒了,被打回原形,也不能再得意,炫耀。
劉婷雲跟王琪經過一号休息室,那門半掩着,她本能的往裏面看了一眼,正巧聽到柳憐的聲音,好像在打電話,充滿惡意。
“有些女人真夠賤的,一大把年紀了,又老又醜,還四處勾搭男人,臉皮都不要了。”
劉婷雲知道柳憐說的是謝妍,跟她沒關系。
因爲她不出名,不會有哪個報社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走遠了,進去最裏面的小休息室,劉婷雲問王琪,“謝妍多大了?”
“我看看。”王琪拿手機搜索,脫口而出,“哎婷雲,謝妍跟你同齡。”
劉婷雲無意義的撇嘴,謝妍是粉絲量驚人的影後,她是默默無聞的小演員。
绯聞就是把雙刃劍,謝妍從不缺,是永遠的話題女王。
“三十歲就是一大把年紀了?”
孫遠找的那女人比她年輕,小了快十歲。
每個人都會到她這個年紀,然後跨過去,朝四十歲邁進,漸漸老去,不可能有例外。
“誰說的。”王琪說,“三十歲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時候。”
劉婷雲笑,“我也那麽覺得。”
她沒了愛情,至少還有夢想,不能放棄,不然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上午拍戲的時候,柳憐心不在焉,不是忘詞就是表情生硬,薛五幾天都沒找她了,今天又出現那報道,擺明了是對她沒意思了。
可她不甘心。
在跟薛五之前,她就知道對方愛玩女人,這段時間,她在他那裏是有求必應,以爲自己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
也許薛五跟謝妍隻是逢場作戲,很快就膩了,會再來找她,柳憐自我安慰。
聽到場記通知她準備拍下一條,柳憐立馬甩開助理,氣沖沖的去監控器那邊,“導演,不是說好了,下水那場要用替身嗎?”
陳導正在看拍完的幾個鏡頭,跟演員交流,見柳憐突然跑過來,架勢十足。
他繃着臉,大多數人看不出早上頭條裏的男主角是誰,少數知道,他剛好占其中一個。
早就看這女人不順眼了,除了臉和身材還能看,演技是要什麽沒什麽,品行還相當惡劣,太過虛榮,大大減輕了她的外表給人帶來的好感。
陳導抱着胳膊,沒了薛五的關照,他現在是沒顧忌了,恨不得趕緊讓這女人滾蛋。
“替身臨時有事,隻能你自己上了。”
柳憐冷着臉,“我不做。”
那水又髒又閉目,還飄着惡心的東西,憑什麽要她下去?
陳導硬邦邦的說,“别人能做,你爲什麽不能?”
他厲聲道,“做不來就換人!”
被衆人看笑話似的打量,柳憐滿臉漲紅,她氣的跑出片場,小助理愣半響才追上去。
陳導不耐煩的揮手,“都看什麽呢,散了散了,趕緊準備去!”
因爲薛五的原因,那柳憐才被送進來,編劇臨時給她寫了個角色,演的是一個妃子,負責扮美,在皇帝那裏塑造的純潔善良,是後宮的一個另類,戲份看似重要,其實可有可無。
現在走了剛好,直接把那個角色劃掉。
劉婷雲漠然注視,永遠不要把自己的生死放在一個男人手裏。
一旦被踢開,就是地獄。
接到電話,唐依依知道劉婷雲失戀了,她明明還沒把照片發過去,那是誰在背後做的?
“我跟薛五睡過了。”
聽到劉婷雲的那句話,唐依依的思緒立刻就明朗了,是薛五。
目的是有機可乘。
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劉婷雲說,“我現在特後悔給他五十塊錢,他就值一個鋼蹦。”
那薛五高高在上慣了,唐依依能想象他當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婷雲,你現在還好嗎?”
“能吃能喝,每天拍戲拍到淩晨,一覺到天亮,沒時間難過。”劉婷雲在那頭歎息,“依依,我發現這誰離了誰,還真能活的好好的。”
沉默了一下,唐依依問她,“薛五沒再找你吧?”
劉婷雲說,“沒有,那晚是意外。”
“放心啦,薛五跟謝妍打的火熱,不會找我麻煩的。”
唐依依心裏卻覺得沒那麽簡單,薛五那種人不按常理出牌,“婷雲,你最近有休息時間嗎?出來吃個飯。”
“後天下午我沒戲。”劉婷雲笑着說,“去富貴園吧,我想吃好一家的雞排飯了。”
唐依依說,“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挂了電話,唐依依在電腦桌前坐了片刻,兀然起身去對面辦公室。
秦正正在翻文件,嗅到空氣裏的淡淡香味就能讓他血脈噴張。
這味道是唐依依身上獨有的,他聞久了,一是習慣,二是感到放松。
這還是第一次,他沒發話,她就過來了。
秦正的視線在文件上面,等人開口。
唐依依杵在門口,心裏怪異,怎麽就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就算是因爲婷雲的事,這個男人也絕不可能是一個傾訴對象。
她裝作若無其事,轉頭離開。
秦正把文件一扔,“回來。”
唐依依頓住,“什麽事?”
秦正好整以暇,“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唐依依的眼角瞥到一處,随即就說,“罐子裏的鐵觀音快沒了。”
秦正面無表情,“嗯?”
唐依依說,“還能泡兩到三次。”
盯着她張合的兩片唇,秦正的眸光深沉,“是嗎?”
唐依依說,“是。”
皮椅轉開,秦正拿起西裝外套穿上,“跟我去茶樓逛逛。”
見女人還杵着,他整理袖口,淡淡道,“怎麽,不會走路了?”
唐依依的臉抽抽,後悔的想撓自己。
前面伸過來一隻手,從她的肩頭到腰|臀,逐一劃過,“有些天沒好好做一次了,晚上我們就不回去了。”
條件反射的,唐依依兩條腿發顫。
秦正側頭,俯視過去,見女人看着虛空,眼神恍惚。
他微眯眸,碾壓上她的唇,在她反抗前扣住她的下巴,肆意掃|過每個角落。
“唐依依,在我這裏,少給我胡思亂想。”
唐依依的口中都是屬于他的味道,唇舌受|虐,陣陣發疼,“你怎麽不幹脆把我腦子挖了?”
“你以爲我不想?”秦正撫了撫她的衣領,雲淡風輕道,“兩年前那骨灰還在抽屜裏放着,這筆賬沒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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