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二次


睡了一覺,唐依依的感冒加重了,不但流鼻涕,喉嚨還疼。

她翻出溫度計量體溫,沒發燒。

喝了半杯溫開水,唐依依呼口氣,對霸占着一半枕頭的白貓說,“富貴,去窩裏睡,我把床鋪一下。”

富貴大爺似的,拿爪子揉臉,不情願的竄開。

唐依依快速鋪床,突然想喝皮蛋粥了,想的咽口水。

監督富貴去蹲完廁所,唐依依沒叫醒隻要沒戲,就睡到自然醒的劉婷雲,輕手輕腳的出去。

十幾分鍾後,唐依依坐在一家粥鋪裏,心滿意足的吃着熱騰騰的皮蛋粥。

“依依?”

身旁蓦然響起一道聲音,唐依依側頭,看見來人,她差點嗆到。

見她眼中出現驚訝,陸啓之的唇角徐徐揚起,“我剛值完班,開車路過這邊,打算進來喝碗粥。”

他溫聲說,“我可以坐這裏嗎?”

唐依依點頭,随即咽下嘴裏的粥,有些怪異,但又覺得對方不太可能是有意爲她。

才見過一次,相處的時間那麽短。

陸啓之拉開椅子,“這家鋪子的粥味道不錯。”

唐依依吃了口小菜,“嗯。”

陸啓之的眉梢輕擡,“依依,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唐依依一愣,她僅發出一個音,有那麽明顯?還是醫生對這方面更加敏銳?

“喉嚨有點疼。”

陸啓之淺色的唇一抿,一時沒克制住,流露出與他們目前的關系不符合的關心,“吃藥了嗎?”

唐依依不自然的笑笑,“吃了。”

陸啓之看出她的别扭,就沒再繼續下去。

服務站端着南瓜粥過來,配了幾疊小菜,一籠芹菜包子。

陸啓之似乎并不餓,隻是慢條斯理的吃了兩口粥,包子一個沒動。

“胃有點不舒服。”陸啓之歎息,“看來包子是吃不了了,依依,你吃嗎?”

唐依依早就聞到芹菜香了,她蹙眉,幾不可聞的自言自語,“很浪費。”

陸啓之從她開合的唇形上辯出來了,他的耳根微紅,“下次不會了。”

那句話唐依依沒聽見。

陸啓之也不會再說第二遍,怕讓唐依依感到壓力。

他支着頭,在唐依依看不到的角度,用目光專注的凝視着。

她今天的頭發沒有散開,全部挽起來了,露出耳朵上的白鑽耳釘,穿的也不是裙子,而是白衣白褲,外面套着一件淺藍色小西裝,幹練成熟,很适合她。

話不多,也不吵,身處自己的世界,不允許别人涉足,幹擾,卻很難讓一個男人不去注意她。

看着她,陸啓之眉間的疲倦消散許多。

離開粥鋪,唐依依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啓之單手插兜,“好。”

他一路不近不遠的跟随,看她走進小區,卻在轉身離開的瞬間僵住。

目睹唐依依坐進一輛邁巴赫裏面,陸啓之的眼色沉了沉。

望着那輛車駛出視野,他的心頭生出幾絲浮躁,好像有什麽離他越來越遠,遙不可及。

車子一頭鑽進主幹道,成爲車水馬龍中的一部分。

唐依依在副駕駛座上,旁邊是石進,後座是秦正,車裏的低氣壓就是以他爲中心,往外擴散的。

“粥好吃嗎?”

唐依依心頭一凜,原來她最近的錯覺都是真的,這個男人在監視她,在她頭頂放了一個無形的牢籠。

而這一切全是因爲她的皮囊,和那個女人相似。

“說話。”

背後的嗓音淩厲,唐依依面不改色,“好吃。”

手心冒汗的石進佩服唐依依的心理素質。

秦正的眼皮撩起,“停車。”

語畢,車輪重擦地面,急刹車帶起的刺耳聲響徹早晨的街頭。

秦正甩開車門出去,石進一臉愛莫能助的把唐依依那邊的門打開。

唐依依被一隻大手揪離座椅,半拖着拽進後座,秦正随後壓上來,車門砰的砸上,震耳欲聾。

石進立刻下車,找一個角落待着去了。

逼仄的空間,四周浮動的每一粒塵埃都在這一刻強烈的扭曲起來。

兩人都還在感冒,呼吸幹燥,炙熱,如火。

稍微碰一下,仿佛都能聽見火苗交織的滋滋聲。

他們以男人和女人的原始姿勢正面交鋒。

唐依依的雙腿不停亂蹬,可是秦正依然紋絲不動。

力量的過分懸殊,像一座大山和一粒石頭子,讓唐依依如墜冰窖。

秦正将她的雙手鉗制到頭頂,鏡片後的黑眸有情|欲翻湧。

“你再動一下,”秦正俯身,唇停在唐依依一寸距離,随時都會開始一場碾壓式的掠奪,“我就在這裏要了你。”

他的嗓音暗啞,帶着啃食獵物的愉悅。

唐依依的嘴唇發抖,理智那根弦驟然繃斷,震的她頭痛欲裂,受不了的破口大罵。

“秦正,你他媽有病是吧,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了,你聽不懂人話嗎,啊?”

從來沒聽她說這麽粗俗的話,也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秦正一時有點懵。

就連胸口流竄的那股怒火都凝固了。

他的面部肌|肉抽搐,臉色鋪滿陰霾,好整以暇的看着身下的女人聲嘶力竭,似乎是在看一件再新鮮不過的事。

真該把這一刻記下來,等這個女人都想起來了,看到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唐依依罵完了,胸口劇烈起伏,這個男人竟然用憐憫的目光看她,好像她是一個垂死掙紮的囚|犯。

“你到底想怎麽樣?”

“如果你再不老實,”秦正的氣息越發灼熱,粗重,“再有一次,唐依依,我保證,你會下不了床。”

唐依依看神經病一樣看他,說出的話森冷,“我是人,不是小貓小狗,秦正,我一無所有,沒什麽顧慮,你别把我逼急了。”

敢威脅他了,比過去長進,秦正的眼眸眯起,似笑非笑。

“沒顧慮?”他擡起唐依依的一條腿,手掌箍住,霍然逼近,“我聽說你有兩個朋友,李眉,劉婷雲。”

唐依依遍體生寒,“秦正,你要是敢動她們,我不會放過你!”

秦正的唇角勾出一個弧度,淡淡的笑了起來,帶着失望的歎息,仿佛是在面對不誠實的孩子,“這不是有顧慮嗎?”

唐依依抿緊唇,面如死灰。

秦正的大手伸進唐依依的領口,撫過她光滑白淨的鎖骨,停在一處,指腹摩挲,“這裏還是有顆朱砂痣好看,改天做一個。”

他說的輕描淡寫,字裏行間都是不容拒絕。

唐依依惡心的起雞皮疙瘩,她心裏咒罵,瘋子。

“我對做别人的替身沒有興趣。”

“替身?”秦正睨她一眼,似是在品這個詞,而後嗤笑,“你想多了。”

什麽意思?唐依依垂下的眼皮經過秦正身上一處,頓時失去說話的能力。

秦正退開,若無其事的靠着椅背。

如果不是眉頭緊皺,看不出來他在壓制。

他向來不在發洩欲|望時強求,那樣會讓他感到乏味無趣。

但是剛才那句話卻不全是假的。

差一點,他會撕下她的衣服。

将幾縷發絲順到腦後,秦正扔過去一份文件,淡聲道,“記下來。”

貼着另一側車門的唐依依伸手去翻,臉色微變。

竟然跟客戶約的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那今天早上八點叫上她幹什麽?

她的視線快速掠了一遍,那些内容已經收納進記憶庫裏。

随後給劉婷雲發短信,叫她給富貴喂食。

外面的石進一直在喝西北風,得到指令才回車裏。

有些詫異沒在空氣裏聞到那股氣味,他目不斜視的開車,好似察覺不到車裏僵到讓他尴尬症都犯了的氛圍。

三人抵達A市時已經是中午了。

唐依依拿房卡進房間,剛放下包,就被秦正叫過去。

“我去洗澡,等會給我按頭。”

秦正甩下一句,就闊步進浴室。

唐依依的目光無意間掠過秦正的電腦,一個念頭蹭一下升起,又瞬間瘋狂壯大。

她管不住自己的手腳,一步步靠近,開機。

如果她發現SYM用來洗錢的産業,那就等于握住了一個籌碼,她不想像個玩偶一樣,完全受制于人,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鑽進她的體内,惡心的她恨不得扯下那層皮,脫胎換骨。

電腦屏幕亮了起來,唐依依屏住呼吸,眉心打結。

密碼是什麽?

胡亂試了幾個都不行,這是不可能蒙出來的,唐依依手心潮濕,她謹慎的注意浴室動靜,心裏焦急慌亂。

正要放棄時,腦子裏忽然出現一串字母,她下意識輸入,信息确認,身份核實成功。

唐依依愣住了。

她怎麽知道秦正設置的密碼?

那串字母是哪來的?唐依依腦子亂的厲害,記不起來了,她感覺自己步入老年期了。

額頭滲出冷汗,滑到眼睫,唐依依的眼簾顫動,開始窺視這台電腦。

她冷不丁在D盤看到一個文件夾,幾個數字一股腦的跳入眼球,那不是她的生日嗎?

鼠标剛移上去,唐依依的後背猝然一涼。

她猛地回頭,秦正不知何時立在她身後,赤着精壯的上身,穿着西褲,面部神情駭人。

那眼神充斥着震驚,憤怒,恨意,嘲諷,比刀尖還要鋒利,想将唐依依一寸寸淩遲。

第二次了,秦正撫摸唐依依冰涼煞白的臉,動作輕柔,猶如纏綿的情人,從唇間溢出的幾個字卻是含着血腥味,“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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