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在樓頂邊上朝下看,卻看不清,眼睛已經模糊了,往日和光杆相識的點點滴滴湧上了心頭。
曾幾何時,在我需要幫助,在我危險的時候,光杆挺身而出,他是個樂觀的人,他說人生在世,要吃好喝好,别有那麽多的煩惱,他還說楊老闆,你将來就是大将之才,找算命先生給你算過的。
我在那裏像是傻逼一樣的笑自己,我算個狗屁大将之才,光杆,我連你都救不了,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我想起光杆剛才跟我說過的話,他說他愛上了一個單純可愛的妹子,讓我告訴她,他會娶他的。
難得光杆這麽認真,他平時裏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其實他内心的情意比誰都深,他豁出命保住了我,我要完成他交代給我的事。
我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這是一個還沒有完工的樓房,隐約可以聽見有工人敲打的聲音,我順着昏暗的樓梯朝下走,心已經麻木了,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滾下去的,正在施工的樓梯上沒有燈光,充斥着水泥和油漆的味道,還有那些鋼筋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摔的遍體鱗傷的,可不覺得疼。
大概快要到樓底的時候,我突然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接着有手電筒晃了過來。
我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我一開始是以爲施工的工人,可是很快,我感受到了一陣殺氣,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這些日子,我見到過很多這樣的情況。
他們這殺氣,是對我而來的,我立刻警惕了起來,摸了幾個磚頭,躲在了樓梯的拐角處。
“就在這上面吧,上去弄死。”有人吼叫着,一窩蜂的朝上面沖了過來。
起碼有十個人,都提着刀,他們想要我的命。
“記住了,是個小孩,不到二十歲,細皮嫩肉的,别搞錯了。”
“錯不了,這裏都是工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來,再說這時候,工人基本都不在這裏了,這小孩肯定在樓上。”
他們在讨論,我眼睛瞪的很大,心想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呢,會不會是曉傑?
如果是他的話,他爲什麽一開始沒有下手殺我和光杆,難道隻是爲了好玩?
就好像剛才把我們放在籠子裏玩一樣?
或許發現我還沒死,就找人上來殺我了?
我咬了咬牙,爲了光杆,我也要跟他們拼了,是我害了光杆,我要給他報仇雪恨。
我捏着磚頭,卯足了勁,在第一個人走過來的時候,我一下子跳出去,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頓時頭破血流,皮開肉綻,血噴了我一臉。
在他倒頭下去的時候,我奪過了他的刀,一腳踹了出去,他從樓梯上滾落下去了。
後面的幾個人發現不對勁,立刻将手電筒照過來了,朝着我就砍。
我揮舞了幾下刀,根本就不是對手,很快就受傷了,轉身就跑。
我沒有接着上樓梯,那樣是必死無疑,我沖進了還在裝修的房子裏,裏面沒有窗戶,隻有柱子和牆壁,空蕩蕩的,我抓起地上的灰,朝着他們撒了過去,煙塵彌漫,有點看不起,他們咳嗽了起來。
趁着這個機會,我沖到了窗戶邊上,好在現在離地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當時他們步步緊逼了過來,已經圍住我了。
“小兔崽子,挺牛逼的啊,還敢反抗,你死定了知道不?”一個漢子殺氣騰騰的,其他人笑了起來,好像一群狼圍住了一隻羊。
“你們是什麽人,曉傑讓你們來的?”我疑惑道。
“靠,你問那麽多搞毛,反正就是來要你命的,你乖乖的投降,我們給你留一個全屍,要不然呢,估計我們會把你大卸八塊。”
我捏着刀,說道:“你們殺我,是因爲慕容晴?”
“少廢話,砍死他。”他們根本不跟我聊,直接就沖過來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能死,否則我對不住光杆,我将手裏的刀扔過去了,趁着他們躲避的工夫,我縱身就跳了下去。
好在不是很高,我就地打了一個滾,腳雖然崴了,但是還能夠跑,我回頭看他們,在大吼着,也有兩個人跳下來,但是有個人很不幸的頭磕在地上,噴了血,其他人見不對勁,就朝樓梯沖過去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眼前是一條街道,有人在看熱鬧,這是夜晚時間,路燈下,那些陌生的臉充滿了好奇,看見一個血淋淋的我,一瘸一拐的沖出來,他們連忙躲開了,後面的人狂追過來。
接着我聽見了警笛聲,我沒有直接跑,而是去先前籠子掉落的地方,我故意經過那裏。
當我看見地上一團糟的時候,籠子已經摔了稀巴爛了,連一點痕迹也沒有發現。
而光杆我也沒有看見,我突然很心酸,那麽高的地方,難不成光杆摔的沒有了嗎,我想起他說的話,他說先前有人從幾十米高的地方,就好像摔西瓜那樣,可是這是兩百多米啊,難道光杆已經粉身碎骨了?
我都不敢朝下想,我在心裏祈禱會發生奇迹,或許,光杆掉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什麽東西上,然後有人把他救走了,那樣該多好。
可是我顧不得多想,因爲那些人瘋狂的追過來了。
我沿着街道,發了瘋的跑,那一刻我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活着,不管對方是誰,我要揪出來,我要把這些人千刀萬剮。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動殺機,我恨不得殺了所有人,我知道那是犯法的,可是我當時已經失去理智了。
我好像一個喪家之犬,奮力的跑着,似乎回到了很多天前,我和慕容晴一塊出逃的時候,我牽着她的手,被全世界的人追趕,他們冷漠而貪婪,我們好像過街老鼠那樣。
慕容晴,這次也是爲了你,難道我愛你,真的愛錯了嗎?可是我真的不後悔。
那些人像是瘋狗繼續追我,我穿過了幾條街,躲過了車輛,好幾次都被撞飛,好在隻是擦破了皮,我很慶幸我的命大,不過我實在沒有力氣了,我渾身癱軟,好像一個行屍走肉。
可是那些人窮追不舍緊咬着不放,我想我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這樣下去不被追上,也會被累死的。
我什麽也沒想,看見前面有一個大門,我想也沒想的就沖進去了。
裏面有不少的人,他們好奇的看我,我這才發現,我不知不覺沖到了一個酒店裏了,這裏很多人在吃飯。
我渾身狼狽,他們都捂着鼻子,生怕躲避不及,甚至還有保安過來了,在我後面喊道:“哎你是什麽人啊,你想做什麽啊。”
我沒有理會,我看見路就跑,不知不覺我就沖到了一個包間門口,這門虛掩着,身後,那群人居然進來了,不同的是,他們收起了刀,假裝是客人,在四處尋找,而保安也在後面追過來了。
我管不了那麽多,朝包間裏瞥了一眼,發現隻有一個人,而且好像是個女人,我打算過去求助,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要铤而走險。
我立刻閃身進去了,我看見那個女人背對着我,在玩手機。
我心想萬一她報警怎麽辦,我立刻鎖了門,沖過去,從身後把她的嘴巴捂住了,噓了一聲說道:“你别動,也别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嗚了一聲,扭過頭來,朝我看過來,我瞥一眼不由一愣,怎麽也沒有料到,她居然會是顧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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