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停下來歇口氣,兩邊都來了人,我們被堵住了。
大胡子親自帶來了人,他吹胡子瞪眼,吼道:“小丫頭片子敢騙老子,你不是說帶我們去見那個誰誰嗎,居然敢跑?”
柳莎莎慌慌張張的朝我身後躲,說道:“我哪兒知道你們那麽狠要殺人呢,現在不跑了可以了嗎,那麽兇幹嘛?大不了我們現在繼續帶你們去呀。”
大胡子惡狠狠的說道:“我靠,你當老子跟你玩啊,我看根本就沒人叫你們來的,就是你們想找我麻煩對不對?”
柳莎莎吓得閉了閉眼睛,抓緊了我,說道:“我說過了嘛,那個人隻有楊仁知道,所以我才讓他帶路的呢。”
大胡子直接揮舞着菜刀指着我,問道:“小兔崽子你說實話,誰讓你們來對付我的,要是不說,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我看了看柳莎莎,她吓的不行了,手發抖,拉了我一下,低着頭悄聲的說道:“求你,别說。”
“你還知道怕?那你爲什麽還要找他麻煩?”我問。
她咬着嘴唇,很難受的樣子,“你不懂的,我知道你恨我,你如果想趁機報複我,我無話可說。但是你别忘了,你和我一塊來的你也脫不了幹系,他們不會饒了你。”
“嘀咕什麽呢,再不說老子動手了。”大胡子晃着菜刀逼近了。
我想現在的确是我報複她的機會,但是柳莎莎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們也不會随便饒了我。
“沒人叫,我們就是看你不爽,你想怎麽樣就來吧。”我冷不丁的說道。
大胡子凝視我一會兒,冷笑着說這可是你說的,老子現在就剁了你們倆的手,讓你們嘗嘗教訓。
這時候大胡子一個屬下說,大哥這裏不太方便下手換個地方吧,人多看見了麻煩。大胡子就讓幾個人帶着我們去裏面一個偏僻的死巷子。
路上柳莎莎緊緊跟着我幾乎貼在我背上了,指甲抓疼了我,她說楊仁怎麽辦啊,你快想想辦法啊,你是男人。
我知道今天在劫難逃,我說柳莎莎你那麽漂亮肯定不想被砍手,但是你心眼太壞了,我真後悔認識你每次都被你害,你滿意了嗎。
她緊皺着眉頭說,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有些事你不懂,你現在說這些幹嘛,快想辦法。
我當時腦海裏就有一個念頭,我說辦法是有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今天你安然無事,我們倆從此一筆勾銷再不相欠,我不想跟你糾纏不清了。
她好像很糾結,想說什麽,旁邊的漢子踢了我一腳說你們小兩口說遺言呢真他媽啰嗦,安靜點行不行。
柳莎莎不敢出聲了,看了看我,居然點了點頭。
我就突然沖着大胡子喊:“你們都停下來,我有話說。”
大胡子說你嚷嚷個卵啊,是不是吓傻了。
我早就想好怎麽說了,就說道:“這件事是我一手策劃的,跟她沒有關系,你們要處罰就沖我來吧,剛才她說的對,我的确知道是誰要對付你。”
大胡子半信半疑,我繼續說,你們不會要爲難一個女的吧,你們要錢要命我都有,讓她走吧,如果你們不讓她走,打死我也不說,更不會拿錢給你們。
他們就惱火了,開始打我,打的我暈頭轉向的,但是我就不說。柳莎莎不停的在旁邊喊别打了,你們會打死他的。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那麽關心我,而且她淚眼朦胧的,這讓我倒是很奇怪的。
大胡子說這小子嘴巴還挺硬的,是條漢子。旁邊的幾個人問怎麽辦,大胡子居然同意讓柳莎莎走了。
他揪着我說小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你騙了我們,你知道後果的。然後他把菜刀放在我脖子上。
柳莎莎吓的目瞪口呆的,我吼了她一句說你還不走等死啊。她眨着眼睛落下一滴淚來,走了幾步回頭看我一眼,小跑着離開了。
大胡子讓我告訴他怎麽回事,我呸的吐了一口血痰,我說去你媽的,老子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有本事弄死我吧。
當時我是豁出去了,反正我從小到大被打皮實了,挨打就挨打吧,從今以後,我和柳莎莎再也不相欠了,我反倒是覺得很輕松。
大胡子讓他們繼續打我,這次他們拿着刀子,摁住我的手要砍我,說實話我多少有點後悔的,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我總覺得我今天好像毀在了柳莎莎手裏了。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大喊一聲都住手,那聲音充滿正義感,我扭頭一看,兩個警察威風凜凜的過來了。
大胡子罵了句草泥馬啊,小兔崽子你等着算你運氣好。随後他就帶着人慌慌張張跑了。
一個警察把我扶起來,問我怎麽樣。我說謝謝我沒事,誰報警讓你們來的呀。
另一個警察說剛才一個姑娘叫我們來的,我們正好巡邏路過,否則你還真危險啊。
說完回頭,警察咦了一聲,說那小姑娘人呢,另一個說剛才不還在後面嗎?
随後他們打算帶我去看看醫生,我說不礙事。他們問我怎麽回事,我擔心他們繼續追問會很麻煩,畢竟這件事是我們先挑起來的,我就說剛才我路過這裏,突然就沖出來一群人跟我要錢。
警察又關心了兩句,把我帶到路邊,還說要送我回去,我說不用,讓家人來接,他們叮囑兩句就走了。
我坐在路邊歇了一會兒,柳莎莎才慢吞吞的從一個角落裏出來了,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問道:“楊仁,警察走了嗎?”
“早走了啊,怎麽了?”我發現她臉色蒼白,立刻想起了上次的事,那次剛子找我和柳莎莎麻煩的時候,柳莎莎看見警察也是這個表情。
她聲音還在發抖,眼神還很慌張,又說:“真的走了嗎?他們會不會再回來啊,我們快點走吧。”
我很疑惑,說警察不是你叫來了嗎,怎麽你那麽害怕?
她打了個激靈,低着頭,捏着拳頭說你别問了,我不想提這事。
我說你既然那麽害怕警察你叫他們幹啥,我被打死了你不是正好開心嗎,你不一直想欺負我的嗎?
“我,我才沒有開心,你閉嘴,我讓你别提警察了。你知道我叫警察來,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嗎?你難道想被那些人打死嗎?”她瞪了我一眼。
我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是嗎?那我還真想謝謝你呢,我這個下場也是拜你所賜,反正我們倆互不相欠了,你怕不怕警察管我什麽事。”
說完我就走,她突然拉着我,說楊仁你幹嘛去呀。我說回家你管我呢。
“這麽晚你去哪兒啊,你傷要不要緊?”她問道。
“你管我呢。”我理都不理她繼續走。
她立刻伸手過來拉我,把我的傷口都碰疼了,我氣的一把推開她,可能力氣太大了她跌倒了。
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居然哭了,我說你裝什麽裝有那麽疼嗎?
她聲音哽咽起來,紅着眼睛說,我就是想謝謝你今天爲我做的,我會記得的。
我有點意外,說道:“不用你虛情假意。”
她吃力的站起來,揉着眼睛說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可我說的是真的。”
“我不想聽這個,我隻想問你,剛才答應我的事還算不算數?”我問道。
她還在流淚,點了點頭。我說那好,柳莎莎你記住,以後我們再也不要相見,從此後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橋,我們就當做沒認識過。
她眨着淚眼望着我,好像很不情願,說道:“你,你真的要這麽絕情嗎?”
我冷笑一聲,心裏很窩火,大聲吼道:“我絕情?從小到大,你對我做了什麽,現在你又對我做什麽了,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你不是欺負我就是威脅我,别以爲你叫來了警察我就會對你感恩,不是因爲你,我會有今天嗎?我差點被人廢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你再想想你做的事情,你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别人都怎麽評價你的,你自己就不知道反省一下嗎,還有……”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發了不少牢騷,她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也沒有了往日的驕傲,隻是臉色蒼白,低着頭,默默的聽着。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的擡起頭來,捏着拳頭,淚水溢滿了雙眼,卻是倔強的沒有掉下來,神情哀傷的說道:“是,我是賤,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麽多麻煩,尤其是今天,當我看見他們拿着刀對着你的時候,我知道我錯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找你,我們之間也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她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扭過頭捂着臉,一邊哭一邊跑進了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