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指一樣粗細的“沙粒”落地以後開始了分裂,六條金屬長腿從裏面伸展了出來,然後這些微型機器人扒開了地面,鑽入了地底。
這裏決戰的前奏,遠征軍必須詳細地了解地底的情況。而因爲異形強大的反偵察能力,所以遠征軍制造了十億多隻微型機器人,他們想憑借數量上的優勢來跨越異形制造的障礙。
中控室内,反饋回來的信息馬上繪制成了一幅地圖,戰情室中央的那幅全息地圖之内,一圈紅線正圍繞着木衛二的岩芯向下遁入。
紅線之後,地底的情況被很清楚地展現了出來。
但人類的行動很快就被異形發現了,那圈紅線開始出現了“斷裂”的情況,這是微型機器人被異形摧毀掉的原因。
也就在這個時候,藍色的光點在紅線中浮現了出來,這是聯盟支援的偵察靈器。
它們更少,在機器人潮的掩護下更加不容易被發現,而它的功能也更加強大,這才是遠征軍真正的偵察主力。
微型機器人成功地吸引了異形的注意力,偵察靈器滲透得更加深入了。
當這些“尖兵”遁到地底十公裏之處的時候,木衛二的地芯出現了巨大的變化——那裏變成了一個孔洞的世界。
彎彎曲曲的穴道聯通在了一起,每一個孔洞直徑都在五米以上,它們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迷宮。
木衛二的地芯已經完全被異形鑽透,它三千公裏的直徑,隻怕有兩千公裏的範圍已被異形改造。
它們在地底之下創建了一個十分複雜的“城市”,這些孔洞交織着通向地心,大量的蟲子正躲藏在裏面。
偵察靈器的活動很快同樣被異形發現,于是那些藍色的光點也熄滅了下去,一幅覆蓋了半顆地心的全息地圖被繪制了出來。
看着這幅複雜的地圖,遠征軍将領們面面相觑。現實情況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計,現在看來,地底作戰的方式隻怕要重新修改了。
“這一次是坑道作戰,怎麽辦?”
張斌輝望向了每一個人,當尖兵,做指揮,他已經很成熟了,但要是具體到戰術細節,這還需要大量的沉澱。
參謀總長率先發言:
“這些坑道太過複雜,剛才我仔細地統計了一下,坑道長度超過百米,它就肯定有一個轉彎,這對突擊部隊的靈活性提出了極高的要求。在那裏,我們的部隊會完全處于劣勢。
最關鍵的是,每一條坑道裏面的孔洞太多,形成了易守難攻的環境,我們的部隊很容易被對方包抄,我擔心下面會是一個陷阱。”
炎成劍同樣提出了他的看法:“地形太複雜了,如果想控制坑道的外圍,然後一層層推進下去,我們的兵力嚴重不夠。
最重要的是,那怕實施這種戰術,但我們的防禦強度不夠,極容易被對方集中兵力突破,最終出現腹背受敵的局面。”
兩人的分析切中了戰局的關鍵,誰都沒想到異形能夠這樣徹底地改造一顆星球,直徑超過兩千公裏的複雜坑洞體,想要實現對它的進攻,就如同往裏面灌水一樣,灌多少都顯得不夠。
張斌輝也感覺到頭痛了,他就如同看到了未來戰事的發展情況:
遠征軍大部隊高歌狂進,進入到孔洞之内卻不得不開始分兵,到得最後,突然間從他們的身後鑽出來了大量的異形部隊,然後遠征軍部隊全部被困死在了地底。
“我們堵死它們怎麽樣?”袁苑子心直口快,張嘴就說了出來,但回頭一想,這範圍似乎也過于大了,于是嘴巴又閉上了。
張斌輝笑了一笑,心想:這異形都掌握了遁術,離開坑洞,它們一樣行動自如,隻不過是速度上慢了一些,堵,能有用嗎?
正當他轉向另一個思路的時候,腦海中突然一亮,似乎閃現出了一絲東西,卻又猛地不見了,于是張斌輝開始苦苦追尋剛才那絲“亮光”。
馬天元點了點地圖:
“經過之前的大戰,再結合偵察的情況,我相信異形的數量也不會太多了,人數上,我們應當不會處于劣勢。
我提一個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制造一個誘餌戰術。”
聽到他這樣一講,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我們可以将部隊一分爲二,兩隻部隊之間相互輝映,當異形攻擊我們的時候,它們同樣會陷入我們的夾擊,最終将會出現決戰的局面,這樣我們的壓力就會小了許多。”
馬天元說的這個辦法十分冒險,他講了以後,大家都陷入了深思,有人的點頭,但更多人的眉毛卻皺了起來。
畢竟一旦分兵,遠征軍承擔的風險馬上直線上升。
但馬天元的辦法卻點醒了張斌輝,他的眼睛亮了。
很仔細地再一次研究了地心地圖,一個成熟大膽的計劃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他終于明白之前爲什麽若有所悟了。
“大家靜靜,先聽聽我的計劃。”
當所有人安靜下來以後,張斌輝說出了自已的計劃:
“剛才袁苑子和馬将軍提醒了我,我們确實可以采取堵與分兵的作戰策略。”
袁苑子愣了一愣:還堵?數之不盡的孔洞,怎麽堵啊?
張斌輝笑了一笑,他的手指直指地心:
“我們的目标是什麽?殺死木衛二上的每一隻母蟲;而異形的本能是什麽?保護每一隻母蟲。
既然這樣,我們與異形的戰略共同點就出現了。
我們的部隊不需要堵住每一個孔洞,因爲隻要我們以母蟲爲目标,異形就不可能到處亂竄,它們一定會受到我們進攻方向的影響,最終被我們調動。”
此言一出,每個人恍然大悟,他們的眼睛都開始亮了。
張斌輝接着介紹了下去:“所以這樣一來,我們的進攻方向就很容易确定了,直指地心,母蟲一定會呆在那附近。
隻要我們堅定地向前,最終異形會沒有精力在包抄我們,它們必須在前面頂住,這樣我們的戰術就簡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