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豆豆明顯瘦了,但她仍然守護在張斌輝的身邊,張斌輝的情況讓她揪心不已。
張斌輝在行軍床上躺了三天,他關住了自已一直沒有出去,然後,他開始發燒。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修者雖說不能長生不死,但百病不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有發燒這樣的事情發生?
悲傷,已經摧垮了張斌輝的身體。
張斌輝一直深陷在自責當中,他恨自已當時沒有作出反應,他恨自已沒有預測到危機,他恨這個任務連累了兩個女生。
如果當時沒有帶莫影萱出去,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悲傷折磨着他的身體,後悔傷害着他的經絡,張斌輝的靈力一瀉千裏,他的情況每況愈下。
玲豆豆真的慌了,她一直守在張斌輝的身旁寸步不離,她害怕還有什麽事情發生,所以她一直強忍着悲傷在安慰着他。
醫修想要過來診治,但張斌輝拒絕了他們的幫忙,他需要的是時間,但時間讓他更加難受。
玲豆豆一勺勺将粥水喂入了張斌輝的嘴裏,然後端着碗送到了屋外。
門口,娜娅雪接過了空碗,眼中露出了關切的目光。玲豆豆輕輕地搖了搖頭,淚水從娜娅雪的臉上流了下來。
房門輕輕地送了上,玲豆豆再次坐回到了張斌輝的身邊,然後輕輕地将他的雙手握了起來。
“輝哥,要不你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裏陪你。”
呆滞的目光緩緩地擡了起來,張斌輝愣愣地看着玲豆豆,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他伸出了雙手,将淚人擁入了懷裏,玲豆豆感覺到背上有些濕了。
兩人相摟了一陣,然後靠着牆壁坐在了床上,黑色的光芒順着張斌輝的身體滲透了出來,将屋裏渲染成了黑蒙蒙的一片,這樣的事情他嘗試過許多次了,他希望能再次看到那縷白光。
玲豆豆将臉貼到了張斌輝的身上:“輝哥,萱萱真的走了。”
于是張斌輝的身體軟了下來,那片黑光消失了。
“我知道。”
如同遭到雷擊,玲豆豆轉了過去,驚喜地看着張斌輝。這是回來以後,張斌輝第一次說話。
玲豆豆馬上變成了淚人,伏在張斌輝的懷裏放聲痛哭,她何嘗不傷心呢?從小的閨蜜離她而去,她的心一樣碎了。
張斌輝摟着她,輕輕地撫着玲豆豆的後背,小姑娘的憔悴,他終于感覺到了。
許久之後,屋裏的哭泣聲低沉了下來,玲豆豆與張斌輝緊緊地靠在了一起,房屋内陷入了沉寂。
“輝哥,小雪一直等在外面。”
張斌輝的身體一硬,半晌沒有任何動作,然後,他的頭慢慢地扭了過去,眼睛望向了窗外的天空。
門外,淚珠如斷掉的珠鏈般淌了下來,娜娅雪無力地靠在了牆壁之上:小輝哥哥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人類駐軍開始清除孤星九号上的異形殘餘,新的空間站被建立了起來,這裏的星空第一次被人類封鎖,異形再也不可能穿越到達這片區域了。
張斌輝的精神好了許多,他開始在靜休室内走動,并且要求玲豆豆找來了許多資料,上面記載的全部是人類對靈魂轉生的研究。
玲豆豆知道張斌輝仍然不肯放棄,但隻要他心中燃起希望,哪怕是精神寄托也好,這都能讓他更加振作,所以她總是盡全力滿足張斌輝的要求。
這天,正當張斌輝在靜靜地觀看一面玉簡的時候,靜休室的大門被人打開了,一名獨臂大漢大步走了進來。
“哈哈,小輝哥,我來看你來了。”
張斌輝擡頭一看,進來的不是别人,正是重傷初愈的哈米爾。
哈米爾的右袖空空蕩蕩的,随着他的前進,空袖飄飛在了空中,顯得如此的不協調。
張斌輝馬上起立,将哈米爾迎了進來,并請他在書桌前坐下。
“小子,不錯啊,萬軍之中能取母蟲首級,你小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張斌輝沒有出聲,将哈米爾的茶水斟滿,然後将杯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老大,這段時間有點事情,沒有去看你,還請不要介意。”
哈米爾哈哈大笑,将那杯茶一飲而盡,然後将杯子推到了張斌輝的面前,于是張斌輝又将這杯水斟滿了。
哈米爾連飲三杯,顯得寫意無比,但張斌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右肩之上:
“老大,幹嘛不用修複術,将這隻手臂重新修複出來?”
哈米爾随手拍了斷臂一下,臉上顯得毫不在意:“一條胳膊,有什麽要緊,反正也不影響我的發揮。
奶奶的,這是異形留給我的記号,我要加倍從它們身上拿回來。”
張斌輝心底一驚,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強哥他們呢?”
哈米爾自已倒了杯茶,然後一飲而盡,這才随口回答了過來:“都死了。”
張斌輝的心沉了下去,那些熱情而又粗圹的兄弟居然都走了。
哈米爾看着張斌輝低落的情緒,突然間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拍在了台上:
“哭喪着臉幹什麽?這有什麽好難過的?死得好,他們死得其所,個個都賺夠本了。
奶奶的,我們骸骨小隊可沒有你那麽聰明,我們是光着膀子直接沖進去的。
他娘的,那個才叫夠勁,小隊四個人,你一錘我一棒,殺得異形窩裏血肉沖天。
剛開始的時候,異形沒有預防到我們的突襲,所以讓我們殺了個人仰馬翻,但到後面就不行了。
那場面真是霸道,蟲子如潮水一樣湧了上來,張光第一個就挂掉了。
孫兵的眼睛當時就紅了,這孫子真他媽是個爺們,他當場就引爆了炸彈。
那炸彈你知道吧?大地之母,那孫子居然就拿在手裏啓動了,他直接帶着炸彈就鑽到了蟲子窩裏面。”
說到這裏,哈米爾又倒了杯茶,然後一飲而盡,額頭上面都冒出了油光:
“看到這情況,我們還能怎麽辦?逃啊!孫兵這王八蛋從來都是這樣沖動,靠,玩光榮彈也不先通知一聲。”
哈米爾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