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繼父母家并不富裕,但是他們過得十分快樂,房子雖小,但裏面收拾得相當整潔。
繼父姓陳,叫陳勝,見劉主任來臨,他馬上明白了主任的意思,于是象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一樣,叫兩個孩子進屋做作業去了。
劉主任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我們想了解一下孩子當年的情況。”
陳勝點了點頭,在回答之前,他先申明了一點:“絕對不能讓孩子知道,絕對不能影響我們的家庭生活。”
劉主任點頭答應了。
“這孩子是四年前我在學校的操場邊拾到的。”
一邊說着,陳勝的眼睛一邊望向窗外,大家的思緒全都飛到了四年之前。
“那個時候我剛結婚還很年輕。我上班的時間很早,每天七點鍾就要出門。
那是一個冬天,還下着雨,我騎着車經過學校的時候,看到操場的圍欄邊圍了一群人,透過人縫,我看見了她,挺小的一個孩子,就三歲左右,正孤零零地站在圍欄邊上。
孩子很可憐,她的手凍紅了,縮在圍牆的一角,周圍圍了一大群早起的大媽。
因爲着急,我沒有停留,而去趕去了廠裏。晚上我回來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孩子還是站在那裏,那時候已經有八點鍾了,她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了。”
說到這裏,陳勝的眼睛有些發紅:
“孩子雙手扶着欄杆,眼睛看着校室内的學生,她的臉上已經被鼻涕塗滿了。
在孩子站立的旁邊,丢了一把傘,還有幾瓶牛奶和一些餅幹,但基本上都沒有動,這應該是那些大媽給的。
這個時候,因爲冷,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孩子估計是害怕,不敢跑去其它地方,看着教室内的學生,可能她會感到安全一些。
我看着心酸,所以停了下來,去問孩子的情況。
孩子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懂事,她隻知道要等媽媽。可是……她什麽也等不到。”
聽到這裏,劉主任、張斌輝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怕孩子凍病,所以就把她領回了家,但還是遲了一些,孩子已經得了肺炎。
這場病把她折騰得不輕,孩子足足住了一個月的院,這才治好出來。
但是,我們已經離不開她了。
我跟我老婆商量了一下,決定收留這個孩子,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小晴現在是我的女兒,誰也别想奪走她。”
說到這裏,陳勝小心地看了旁邊一下,确定孩子沒有出來:“那是四年以前的事情,孩子已經完全忘記掉了,我就不說了。”
劉主任連連點頭,兩個人的決心已經十分堅定了。張斌輝好意地了解了一下孩子戶口的情況,果如他的預料,因爲不符合收養手續,小晴現在還沒有戶口。
劉主任當場拍闆:“放心,居委會可以幫你們出證明,孩子的事情一定能夠解決。”
陳勝千恩萬謝地把兩人送了出來,一出門,劉主任就想找張斌輝說話。
“您放心,這事包我身上。”
張斌輝馬上明白了劉主任的意思,看來得找黃小強聊聊相關的法律問題了。
當大家都認爲事情已走向正軌的時候,事情又來了。
僅僅隔了一天,那名中年婦女——劉巧出現在了居委會的門前。
她的聲音還是那麽細微,态度仍然十分和氣,但她的決心卻明顯足了。
“主任,這債務也能落到未成年的孩子身上嗎?我咨詢了一下,法律上會保護未成年人的權益,我和鍾田的孩子不用負擔這筆債務。
所以,我認爲我的孩子可以繼承這60萬,她的情況與我們不同。”
劉主任一本正經,她不可能再被劉巧的外表所迷惑了。
“對,你說的都對,我們正在處理相關事宜,孩子會得到這筆錢。”
劉巧馬上精神一振,她的臉上有些紅了:“作爲孩子的監護人,我認爲這筆錢應當由我來保管,所以……主任你看……”
“那孩子呢?”劉主任強壓心頭火氣,故意大聲問了一句。
誰想劉巧沒有什麽反應,她的臉上反而有些高興:“我知道我的孩子在哪裏,我會去把她接回來。”
“噗”,正端杯喝茶的劉主任當場噴了,這人還能不能有點廉恥之心啊?
但事實證明,這人,是可以沒有廉恥之心的。
當天晚上,劉巧就鬧到了陳勝家裏,陳晴終于知道她自已的身世了。
這是居委會始料未及的事情,更是陳勝家不願意看到的,他們當場就把劉巧打了出來,堅決不再讓她見到陳晴。
然而,事情向着更加不好的方向發展,劉巧開始固守在陳晴上學的學校——那個當年孩子淋雨的地方。
同樣的圍欄,同樣的位置,劉巧開始做孩子的工作,她在騷擾孩子的學習環境。
僅僅一周之後,陳勝就怒氣沖沖地跑到了居委會,沖着劉主任破口大罵:
“我不是要求不要讓孩子知道她的身世嗎?我不是一再強調不準影響我們的生活嗎?你們怎麽把這件事情捅出去了?
現在好了,那個女人天天守在學校外面,把事情說得人盡皆知,甚至把小晴說成不認親媽,現在孩子都不敢上學校了。
你們是怎麽辦事情的?”
陳勝的火氣極大,雖然心知與已無關,但劉主任與張斌輝仍然隻能低聲下氣,畢竟,這事情居委會脫不了關系。
好不容易把陳勝勸走了,劉主任黑着臉坐了下來,半晌之後,就見她狠狠地一拍台:
“小輝,找到那個姓劉的,他|媽|的,我真想揍她一頓。”
打人當然是不可能的了,我們現在是法治社會,雖然常有人借法律謀利,但這事總得解決不是?
自然,法律上的事情還得懂法律的人來做,劉主任把事情交給張斌輝去辦了,黃小強很快被他找了過來。
然而沒等他們出手,對方劉巧先下招了,她把陳勝一家與居委會告上了法院,要求法院确定她的監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