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從冰原上席卷而過,雪花如小山般在冰面上移動,借着這惡劣的天氣,兩個人已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萬米之外。
此時,四周再度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除開狂風暴雪,他們看不到任何東西,至此,蚩尤與張斌輝才敢全力狂奔,他們隐匿在萬米高空,向着遠處逃了開去。
這一遁足足逃出了上千公裏,兩個人才敢小心翼翼地在一塊坡地上停留了下來,此時,他們已經完全絕望了。
兩人仍是小看了異形的能力,于是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沒有了飛船,他們再也無法離開這裏了。
異形已經發現了人類的蹤迹,它們肯定會封鎖這裏的天空,相信大量的偵察異形會被派出到星球各地,張斌輝與蚩尤肯定會寸步難行。
“小輝哥,還有什麽辦法嗎?”
蚩尤的眼裏滿是絕望,但他仍是僥幸地問了一句,哪怕張斌輝騙騙他也好。
然而,他看到的是同樣慘白的臉膛。
“完蛋了,沒有飛船、沒有補給,我們可能甚至沒有食物,這讓我們怎麽生存下去?”
蚩尤的唉歎同樣是張斌輝心底想的,兩個人的機會确實不多了。
這一片區域兩人并不敢長留,恢複得一陣之後,他們再次離開了這裏。
半小時後,就在之前這個雪坡之上,一小塊雪團突然間翹了起來,一隻細長的鼻子探出了雪面,沖着四周聞了一下,再過得一陣,一團黑色的東西從底下鑽了出來。
這象一隻小獸,外形更象老鼠,但它的體積要大上許多,跟一隻牛犢差不了多少。
小獸鑽出雪面之後,馬上就竄到了之前兩人休息的地方,一縷紅光從它的眼睛裏閃了出來。
然後小獸爬上了坡頂,它身上大量的硬刺豎立了起來,一股無形的波紋傳向了空中。
完成這一切之後,小獸再次鑽入了冰層之下,雪面上沒有留下它的任何痕迹。
蚩尤與張斌輝開始了在幽冥星球上的逃亡生活,雖然心情十分絕望,但求生的欲望仍然讓他倆苦苦求存。
尤其是在蚩尤這一方面,他的一生都是在逃亡中渡過,這名地球人的祖先有着極其頑強的生命力,他的骨子裏絕不屈服。
近百年的逃亡生涯,蚩尤積累了相當豐富的匿形經驗,可以說,兩個人能夠堅持了這三天,全都是依靠了蚩尤的經驗。
但當第四天的黎明來臨,兩人匿身在一塊冰層之中的時候,蚩尤突然間停了下來,他的臉色十分嚴肅,表情特别認真。
“情況不對,我們被跟蹤了。”
蚩尤的懷疑馬上得到張斌輝的認同,雖然沒有發覺,但他一直覺得心裏十分壓抑,自從掌握了預言能力之後,張斌輝十分信任自已的第六感。
蚩尤說得沒錯,有東西一直墜在兩人的身後。
“你看,異形怕冷,它們的主力一般不肯鑽出冰面,隻有确定了我們的行迹,它們才會破冰出來追擊。
這三天以來,異形的破冰地點十分準确,它們總能找到我們的位置,這說明肯定有東西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後,它在爲異形大軍提供情報。”
“那你說怎麽辦?”
“把它找出來,殺了它!”
蚩尤畢竟是一代枭雄,在殺伐上從來沒有猶豫過。兩個人馬上停下來布置陷阱。
張斌輝從手環裏取出了大量的小珠,這是十分簡單但極其好用的一種微型靈器,它能爲使用者提供預警信号。
小珠被張斌輝大量布置到了冰層以内,然後兩個人遁到了五千米以外的位置潛伏了下來。
這一帶的風雪仍然極大,隻不過轉眼之前,兩人已被厚厚的積雪埋在了下面。
半小時過去了,後方仍然沒有傳來任何信号,這個隐形的敵人擁有強大的耐心,而蚩尤與張斌輝的目光從來沒有動搖過。
正當張斌輝在心底慢慢掐秒的時候,他的手環微微地震動了一下,兩人心頭一動:來了。
就如同融解一般,張斌輝與蚩尤的身體慢慢淡化,消失在了雪堆之中。
十分鍾後,一道淡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雪堆的下方,雖然相距仍有一百餘米,但這道虛影顯得十分謹慎,它并沒有急于上浮。
虛影的身體裏分泌出了絲絲粘液,它周圍的冰塊就如同在分解一般,虛影極緩慢地向上移動。
當虛影處于地面雪堆正下方的時候,它完全靜止了下來,于是這道虛影與周圍的冰層完全融合到了一起,不用肉眼仔細觀察,你的神識根本不可能察覺到它的絲毫存在。
一股與自然界電波完全重合的波紋,從虛影的腦部位置釋放了出來,虛影開始收集頭頂的情報。
它很輕易地就發現了上面的異樣,虛影一直在追擊的獵物就在頭頂冰面休息過,它不需要親自過去,這些情報已經足夠了。
一條裂縫在虛影的前端裂了開來,露出了這隻異形血紅的眼睛,眼内薄膜刮過了眼球,将裏面的異物清除幹淨之後,異形的眼睛再次閉合了起來,然後它的身體開始緩緩下沉。
與之前一樣,這一次的偵察工作十分順利,異形地鼠的窺探從來都是人類部隊最頭痛的地方,地鼠的精神沒有任何波動,它的下遁十分平穩。
當地鼠遁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它的身體突然間停了下來,下面出現了一層阻隔,以地鼠的遁地之能,它居然沒有穿透過去。
地鼠詫異地睜開了眼睛,它驚訝地發現,一道巨大的光滑平面擋在了它的身體之下。
這塊平面呈半月型,在它的前面伸出了一隻長長的手柄,而手柄的終端就握在一隻毛茸茸的大手裏面。
地鼠一驚,四足一蹬,就準備站立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一截滿布利齒的大棒從地鼠的頭頂搗了下來,張斌輝雙手持柄,如同過年搗糕一樣,将狼牙棒正正搗在了地鼠的頭顱之上。
狼牙棒上的利齒紮穿了異形的頭顱,頂着它碾到了蚩尤平擺的斧面之上,就聽見“噗”的一聲,如同砸碎一顆西瓜,地鼠的腦袋被張斌輝一棒搗得稀爛。
斧面上頓時鮮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