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剛才的礦車相比,鏟車顯得毫不遜色,它的骨架甚至更加猙獰。
撲天蓋地的鏟鬥推将下去,數十噸重的碎石乖乖地被鏟了進來,然後是“嘩”的一聲,如同驚濤拍岸,碎石全部傾瀉進了礦車的拖鬥裏面。
礦車發出“吱呀”一聲,整個身體向着一側歪了過來,那鋼鐵巨人般的身體居然沉了下去,可見這一鏟的分量有多麽的巨大。
兩人正在感歎之際,從指揮塔裏面鑽出來了一個人,他身着工服,頭戴安全帽,遠遠地他沖着兩人就在那裏喊叫:
“你們是什麽人?在那裏幹什麽?”
..
“你們必須撤離這裏,兩小時後丘基卡馬塔銅礦要實施宵禁。”
鄧利普經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厲色,他顯得相當和藹。
“爲什麽?外面的生産不是好好的嗎?”
鄧利普笑了笑:“我們的銅礦處在斷裂帶上,這裏經常發生地震,所以國家地震局在這一帶安裝了很多的監控裝置。
就在今天上午,全部的裝置都監控到了異常震動,專家們懷疑這是一場大地震即将發生的前兆,所以上面命令我們馬上撤離。
外面的生産隻不過是尾礦的清理與部分設備的轉移,這下面很快就将空無一人。”
“喔,這樣啊?那馬克怎麽辦?”
鄧利普顯得有些頭痛了:“馬克副總監确實有些麻煩,我們聯系不到他了。他的手機關機,宿舍裏面也找不到人,他要是在這個時候趕回來,那就真的是十分危險了。”
這裏真的有一個馬克。波爾,隻不過是暫時找不到了!
告别了鄧利普,兩個人飛出了礦坑外面,張斌輝忍不住有些遺憾。
都已經到了這裏,說什麽也要想辦法見見這個馬克啊?
兩人正在躊躇之際,張斌輝的手機意外地響了。
這隻手機是何棄廖送的,但張斌輝并不知道他開通了國際漫遊,想不到人到了智利,卻在這裏接到了電話。
“兄弟是我,聽天元說你來了南美,是不是又有那東西的蹤迹?”
電話裏面,何棄廖顯得十分興奮,剛一接通,他就說個不停。
張斌輝苦笑一臉,涉及國家機密,馬天元怎麽會把實情告訴何棄廖?也難怪他會亂猜。
“不是,也就是沒事幹過來轉轉。”
“沒事?沒事才怪!你别亂跑啊,在哪裏?我跟天元正下飛機呢,馬上就到!”
靠,你當是旅遊啊?這何棄廖辦事也太随性了,她霍勝男居然就不管管。
還真以爲這裏有異形呢,上一場九死一生,他何棄廖就不記得了?居然還敢這麽興奮?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何棄廖真的沒有說笑,他很快就發來了一張相片,正是聖地亞哥機場,這兩家夥真的跑過來了!
無奈之下,張斌輝與小雪二人隻能留在了當地。
看着大量的工程車鑽出了礦洞,看着大量的小車逃離了此地。國内這兩二貨居然正在往這地震發生地死命地趕,張斌輝都警告過他們了,真不明白這兩人腦袋裏面裝了什麽?
斷暗時分,遠處的公路上出現了一盞車燈,何棄廖與馬天元真的趕到了,這車是他們租來的。
“你們搞什麽飛機?都說了這裏沒有異形,我們過來是辦其他的事情。”
“不管你辦什麽,必須有我一份,哪怕是抓間諜也不例外!”
何棄廖斬釘截鐵。
“你招啦?”
張斌輝疑惑地看着馬天元,馬天元滿臉羞愧。
“呵,你的業務素質還真過硬啊!”
馬天元已經無地自容了,他不得不轉移話題:
“馬克找到了嗎?”
“沒呢,聯系不上,這馬克不知跑哪去了。”
四人正閑談呢,後面又出現了一盞車燈,因爲何棄廖他們的車正好擋在路上,于是對方将喇叭按得天響。
馬天元的動作稍微慢了一下,後面車上下來了一個巨型胖子,罵罵咧咧,對方顯得很不滿意:
“你們幹嘛呢,爲什麽把車子擋在路上?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們的副總監,我叫馬克,敢擋我的路,我随便就能炒掉你們!”
“噗”
四個人全部噴了出去,哪怕是小雪淑女,她也沒有例外。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馬克的情況張斌輝他們很快就搞清楚了,面前這胖子正是馬克。波爾,正宗的銅礦副總監。
他去過很多地方,就是沒有去過中國,這兩天這個馬克是在鎮上渡過的,他一直在那裏花天酒,現在車上載了一個小妞,準備回來礦上繼續“情緣”。
因爲怕同事打擾,所以他關閉了所有的通訊系統,以至于礦上都找不到他,而他自然也不知道這裏即将發生地震。
“你們,跟我來!”
馬克懷裏摟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小妞,罵罵咧咧地在前面帶路,任張斌輝他們怎麽相勸,但這半醉的漢子就是不聽。
無奈之下,幾個人隻能陪着他上了礦坑的運輸纜車,馬克啓動了開關,纜車向着礦洞底部緩緩開了下去。
丘基卡馬塔礦坑十分巨大,尤其在夜幕下更加顯得空曠,極遠處的礦洞壁上點綴着稀疏的探照燈,更是将這半空中的纜車照得如同走向深淵一樣。
礦洞底部蒙了一層淡淡的霧,這裏停工有大半天了,原本喧嚣的工地顯得十分安靜,那沸沸揚揚的塵埃也蟄伏了下來。
纜車緩緩地鑽入了霧氣之中,就如同進入地獄一樣,車箱内馬上變得昏暗。
或許是受到霧氣的影響,車箱照明有輕微的短路現象,那燈泡釋放出的光線開始變得不太穩定,一明一暗的,還時不時發出“嗞嗞”的聲音。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突然湧上了張斌輝的心頭,他總覺得自已被什麽盯上了似的,頸後的毛發不自覺地豎立了起來,靈力罩釋放而出,将周圍的人裹了進去。
小雪顯然有同樣的感覺,一隻銀色長槍從手心裏蔓延了出來,她的衣着也開始出現了變化,那是一套貼身軟件,線條柔和,卻又防禦出衆。
何棄廖他們原本在調侃這個醉漢,見到兩人的變化,驚訝地閉上了嘴巴。
當那隻猙獰的狼牙棒出現在張斌輝的手裏,而他的穿着又變得跟遠古戰神一樣的時候,就連醉漢馬克都驚呆了。
何棄廖帶着哭腔,聲音十分低微:
“不是我烏鴉嘴吧?又碰到了那隻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