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除開李玉環喝的是飲料,其他人全在灌啤酒。大家初出工作,酒量是肯定不行的,但年青人豪氣,喝起來氣壯山河,得,幾瓶酒下肚,基本上個個人的舌頭都大了。
這酒一醉,人就話多,都以爲自已在誠懇說實話,卻不知聽在别人耳朵裏刺耳,一不小心,朱林飛跟周暢又杠上了。
“你倒騰那破五金,沒什麽前途的,跟我混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我、我那幹、幹嘛是、是、是破五金?你、你、你憑什麽、什麽看不起人?”
“看不起人?我就是看得起你才叫你的,不是看在同學的份上,我會請你呀?我告訴你,過了這個村,還就沒這個店了。你看着辦!”
朱林飛就是這個屁樣,說出話來刺耳得很,幫人就幫人吧,怎麽跟施舍似的,周暢心高氣傲,他肯定受不了。
果然,這小子本來酒量就不行,加上脾氣又暴躁,聽到這個,火頭噌的一下就冒上來了:
“看得起我?我要你看、看、看得起嗎?你、你、你現在就這态度,以、以、以後不、不、不把我當猴使、使、使啊?我、我、我就是餓、餓、餓死,也、也、也不會、會去你、你那兒!”
兩個人端着酒杯擡杠,互相僵持,誰也不讓,旁邊的同學拉都拉不開來,到得最後,張斌輝沒辦法了,隻好端起酒杯,上去跟倆人碰了一下:
“佩服,來,幹了!”
周暢瞪着朱林飛,一擡脖子,一口喝下,然後白眼一翻,往後一倒,趴到了沙發上面。
得,清靜了。
這通酒鬧得挺晚,六個人倒了四個,最後隻剩下李玉環與張斌輝清醒。張斌輝并不是酒量大,而是有神功護體。
最終兩人折騰到半夜,這才把他們幾個安排到酒店,李玉環留宿那裏,張斌輝步行回家。
半夜的溫度降得利害,現在是臨晨三四點左右,外面相當寒冷,但張斌輝感覺十分清爽,于是放棄飛行,慢慢在街頭漫步。
這個時間點,哪怕就算是省城,也相當安靜了。
街道上的汽車零零落落,速度都飙得極快,兩邊人行走廊顯得相當空曠,偶爾有幾個乞丐卷縮在屋檐下面。
夜生人寂之時,正是思緒紛飛之際,走着走着,張斌輝就不由得想到了紫薇歲月。回來雖然才半個來月,自已居然有些想念它(她)們了。
臉角上露出了微笑,張斌輝忍不住掏出靈訊,在手上一抛一抛。忽然間,有點紅光閃過,靈訊似乎接觸到了什麽信号。
仔細看去,這塊玉仍是平平無奇,看不出什麽動靜的樣子,張斌輝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是區域靈訊,功能有限,僅限于紫薇星系使用,現在自已在哪了?太陽系!又不是那種頂配靈訊,哪裏可能有什麽信号?
笑了笑,張斌輝把這塊玉又揣回了兜裏。繼續欣賞省城的夜景。
回去的這條街道算是處理得很好的了,兩旁的霓虹十分漂亮,一排大樹将道路隔開,這裏是南方,種的是常綠闊葉,雖是夜晚,看上去倒是生機勃勃。
以前是學生,老實,張斌輝沒試過這麽晚在街上散步,這一路走來,倒是興緻大增,不知不覺中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走着走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擋在前面,現在的乞丐也确實太不注意了,居然直接躺在人行道上。
也不知對方有沒生病,張斌輝好意上前察看,這一看不打緊,發現那人不是乞丐,隻不過是在地上滾了一路,衣服全都磨破了。
看這人傷得倒是不重,就是皮膚蹭破了一點,腦袋撞了一下,有輕微的腦震蕩,不是被人搶劫吧?張斌輝掏出了電話,準備報警。
這号碼隻按下去一個,張斌輝把電話又放下來了。
躺地上這位右臉有道陳舊性傷疤,脖子上露出了一截紋身,手背上刺了個繁體的殺字,靠,流氓啊!
這小子是打架被人揍翻了吧?我要不要幫幫忙,再幫他松松骨?
對于流氓這種玩意兒,張斌輝可一直對他們沒有好感,這幫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平日裏也幹不了什麽好事。
張斌輝以前就想過,這段時間常期看到老頭搶座揍人,不管是小姑娘還是小夥他們都照樣下手。
别人要是不小心撞他一下,不是躺地上要錢就是脫人褲子顯示霸道,這幫老頭就是退休後的流氓吧?
瞧地上這小子,細看之下舊傷累累,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出來玩的混子,得,我當沒看見算了。
兜了一個圈,張斌輝直接繞了過去,看旁邊還有一手機,估計是這流氓掉下來的,他好心,用腳殿了殿,于是手機溜得更遠了。
警察叔叔也要休息,再說打你的人下手不重,小夥子,你就不要騷擾他們了。
正所謂人做好事精神爽,張斌輝這後面走路都有些飄了:今個兒真高興呀,今個兒真高興。
輕輕松松,又逛了幾裏路,張斌輝突然心裏一跳,感覺好象是錯過了什麽,十分不安的樣子,于是他又回退了幾步,疑惑地向着右邊看了過去。
右邊是全民健身廣場,很大的一塊面積,藍球場、羽毛球場都有,方便大家健身鍛煉,不過一般情況下被大媽們占領了。
半夜時分,廣場的燈光大部分都熄滅了,隻剩下幾盞節能燈透着點微弱的白光,寒風吹過,卷起幾張廣告紙劃過天空,一切都顯得那麽冷冷清清。
在廣場的那一頭,兩千多米開外,一棵大樹下露出了白色裙子的一角,蒙蒙夜色能隐約看到一小抹纖細背影。
對方雙手抱肩,一副害怕畏懼的姿勢,寒風吹過,揚起了她後背的長發。
長發一飄,張斌輝的心髒就猛地一跳,一縷心痛的感覺湧了上來,似乎自已什麽珍貴的親人受到了傷害一樣。
不會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