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園的圍牆已經被我刷滿了标語,它的大門被我用碎磚頭堵上了,今天晚上,我準備過去放蛇,我非整死他們不可。”
“好!”
光頭佬拍案而起,大聲喝彩:
“就是要這樣,我們是斯文人,做事要講究方式方法。
暴力?我不喜歡!放蛇?好創意。”
站在旁邊,張斌輝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什麽玩意兒?一幫垃圾,居然沒有做垃圾的覺悟,幹壞事還興高采烈,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在商量正經工作呢。
這長痣的家夥怎麽這麽眼熟呢?那顆痣真讓人讨厭。
看了半天,張斌輝算是回憶了過來:這二貨是碰瓷那小子,會議室裏的這幫家夥果然都不是好人。
雖說是人渣開會,但這幫家夥效率挺高,半小時後,媒婆痣就帶一小子買蛇去了。
這二貨絕對有強迫症,他開台小貨車,居然把市場上的蛇全部買了下來,裝了足有五六筐之多,邊搬還邊在那嘿嘿直笑,那形象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準備完畢,他就興沖沖地沖着小園開了過去。
此時的夜空有些灰暗,這幾天省城被高壓槽覆蓋,是一個不錯的霧霾天氣,真是做案的極好時機。
将車停在青山路小園的側面,媒婆痣蹑手蹑腳地閃到了圍牆後面,順着上面的氣窗向裏看了進去。
小園的光線挺好,一盞太陽能燈将裏面照得透亮。園内大樹之下擺了張躺椅,一個小夥正躺在上面聽着音樂。
小園的主人回來了。
媒婆痣與打手心底暗暗叫好,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要的就是恐吓小園主人的效果,今天真算是趕上了。
媒婆痣與打手興沖沖地端了筐蛇過來,兩人各擡一邊,揭開了蓋子,齊心協力往内一甩,隻聽見忽的一聲,一隻黑幽幽的東西飛了進去,“啪”的一聲摔在了園内石桌之上。
“咦?怎麽回事?有人亂丢手機?可惜了,多好的一隻蘋果啊,都摔壞了!”
什麽?手機?
笑容仍在臉上,人卻開始發愣。
媒婆痣在外面聽得莫名其妙,丢進去的不是蛇嗎?
倆人低頭察看,這才發現裝蛇的籠蓋又蓋上了,那十來條蛇還趴在裏面,而媒婆痣一直握在手的手機早已不翼而飛。
暈死,真把手機丢進去了!
裏面,小夥拎起了手機,随手丢了出來,手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的一聲摔在了園外水泥路上,頓時一家夥碎成了四塊。
媒婆痣是心痛如絞,這隻“蘋果”是他好不容易攢錢買的,一直拿手上就是爲了擺個譜。雖說自已是光頭佬手下的小頭目,但這收入卻并不高,好幾千塊啊,就這樣沒了!
打手同樣是惋惜不已,媒婆痣更加沒有了愉快的心情,咬咬牙,這二貨示意對方繼續辦事,兩人把那筐蛇又擡了起來。
“忽”,又是一團黑忽忽的東西飛了進去,“啪”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面,這兩位的手法确實挺準确的。
這東西摔在桌面上後彈跳了幾下,随後仰面朝天,躺了下來。
這是一隻錢包。
這錢包躺得挺好,攤開了仰在桌子上面,把裏面那幾千塊錢露了出來。
這時剛好風大,就在休息的小夥聽到聲音回頭查看的時候,一陣微風襲來,将錢包内的鈔票盡數卷了起來,飛過小園,吹到了後面的小河裏面。
“啊,老大,你把錢包丢進去了!”
“不是吧?”
媒婆痣一聲慘哼,臉色頓時大變。此時,他身上穿的西裝咧在一邊,胸口袋的錢包早就不翼而飛。
暈,剛才用力一抛,蛇還是沒丢出去,那錢包是自已的!
媒婆痣哭喪臉追了過去,但時間已經不夠,那堆白花花的鈔票早就順着河水漂走了。
兩輪下來,媒婆痣的損失可就大了。
這兩樣東西都是他平時擺譜用的,手機五六千塊,那疊鈔票也在八千以上,平時就沒用過,撐大荷包就爲好看。
現在計算下來,上萬塊就這樣沒了,天啦,要多久才能掙回來啊!
這兩位蔫頭蔫腦地往回走,還沒回到圍牆邊上,裏面飛出了一個物件,那隻錢包再次飛了出來,不偏不倚,正正落在化糞池的邊上,其另一邊已經懸空。
這管市政的也是操蛋,井蓋被人偷了也沒人理會,錢包擱在上面顫顫巍巍,眼看就要掉将下去。
媒婆痣直接叫出聲來:“别呀,挺住!”
自已的身份證、銀行卡、駕駛證可全在裏面呢,要是全部重辦,非得累死自已不可。
三步并作兩步,媒婆痣以從未達到過的高速沖了過去,後面的打手也緊緊跟了過來,最少他得表明關心的态度。
還算好,這風勢是反方向的,剛好把那翹起的錢包又壓了下來,看上去錢包的重心穩住了。
“謝天謝地,今天還不算特别倒黴!”
媒婆痣很有樂觀主義精神,他心中暗叫好險,彎腰伸出手去。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顆石子從身後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正正射在了錢包上面,就見那隻錢包被擊中彈了起來,劃過媒婆痣的指尖,順着化糞池壁掉了下去。
“啪”的一聲,顯得十分黏呼,錢包掉在了一團軟呼呼的東西上面。
“大哥,不怪我啊,我是想幫忙的。”
後面的打手目瞪口呆:自已不就是爲了幫個忙嗎?哪有那麽巧的,居然無意中踢飛了一顆石子,隔了十米都能擊中,今天碰到鬼了!
雙手撐在化糞池的邊上,媒婆痣的臉上直抽:
這他媽是什麽社會?爲什麽化糞池裏全是大便?這條街道的居民也是操蛋,這是集中排便嗎?怎麽量那麽大?而且還沒一個便秘的,個個隻會拉稀,不就是要求你們拉硬點嗎?難道這要求很過分?
錢包的周圍冒出一串小泡,随後紛紛炸了開去,掀起的黑色水花馬上布滿了整隻錢包,錢包漸漸陷了進去。
當井底隻露出半截錢包的時候,一個難題擺在了媒婆痣的面前:
撈還是不撈?
打手是被逼下去的,當他的腳陷入那團柔軟之中,冰涼的感覺順着褲腳滲入鞋子的時候,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