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的淚花、暢快的哭泣,娜娅雪伏在張斌輝的懷裏放聲大哭。
三号星球的這些天裏,曾經有多少次,娜娅雪認爲自已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小輝哥哥了,她突然間如此的依戀,她渴望過往的一切。
永遠隻在校園裏該有多好啊!
這一戰,小雪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她想起了季老師、想起了壽猿、腦海裏隻有自已的戰友,她要爲他們報仇,她要把這些蟲子碾得粉碎。
但這一切都改變了,就隻是因爲一個人的到來,如同天際間升起的太陽一樣,他照亮了一切。
太累了,娜娅雪曾以爲自已能與季老師一樣,放棄一切,永往直前,做一個飒爽英姿的女将軍,但她錯了。
從鏖戰的第一天起,娜娅雪就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她再也沒有了那種安全的感覺,戰士們面前強硬的一面,那是她裝出來的,她必須這樣。
她希望有依靠、希望有支持、希望那個懷抱、那個人帶來的所有一切,娜娅雪再也不想一個人扛了。
原本她以爲這是一個夢,不再有什麽機會了,但上天眷顧,小輝哥哥還是如此神奇,他居然再一次出現了,并且拯救了城牆後的人們。
城牆的下面,幸存的二十萬将士靜靜地望着天上,看着那座三千米高的城頭,兩條人影依偎在了一起。
然後,陣地上響起了一點掌聲,它就如同浪潮,很快席卷了開去,然後歡呼聲直沖雲霄。
小雪将軍,将士們對娜娅雪的愛稱,因爲她一直都是大家的偶像。
因爲她在,部隊沒有潰散;因爲她在,城牆屹立不倒;因爲她在,中控台上顯示出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在這堵城牆之下,已經倒下去了三千多萬的蟲子,這是一個不可想象的記錄。
娜娅雪是所有人的女神,她神聖而不可亵渎,她是大家的希望所在。
關于小雪将軍的戀情,很多人都聽說過,三号星球上,這段苦戀已經無人不知。
那名男子同樣神奇,他的經曆甚至玄幻,聽說他的實力并不算高,但他卻成就了一段又一段的傳奇。
摧毀幽冥星球、發現異形奧秘,甚至能比仙階修者更遠距離地穿越古往今來。
或許,這世上也隻有他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我們的小雪将軍吧!
城牆的盡頭,那顆紅日越升越高,兩條人影久久地依偎在了一起不舍分開,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擋在他(她)們中間了……
“輝哥,我要抱!”
袁苑子噘着小嘴,在後面輕輕地捅了張斌輝一下,張斌輝滿臉是笑,然後雙臂一張,把袁苑子與玲豆豆都攬在了懷裏。
感情再好,當着兩人的面抱了娜娅雪那麽久,小姑娘還是吃醋了。
娜娅雪捂着嘴低頭微笑,她假裝倒水,然後别過了身去,給他們留下了充足的時間。
當重聚的心情漸漸平靜之後,娜娅雪終于開始提出心中的疑問:“小輝哥哥,你是帶來了聯盟的援助嗎?”
“援助?”張斌輝愣了一愣,然後他的心沉了下去:“不,小雪,我沒有帶來什麽援助?我們是意外穿越到這裏的。”
當張斌輝将他們幾個來到這裏的前後經曆細細述說了一遍,娜娅雪明亮的眼睛顯得黯淡了。
“沒有援助嗎?難道我們準備放棄二号防線?”
張斌輝、玲豆豆、袁苑子他們并不清楚前線的情況,見娜娅雪情緒低落,于是仔細地詢問了一遍。
“我們九号城牆就快被異形合圍了,我們已經在這裏堅守了兩個多月,大家就快頂不住了。”
“怎麽?援助一直過不來嗎?”
娜娅雪歎了口氣:“從前天開始,後方的補給開始中斷,我相信是異形繞開城牆,攻擊了我們防線的結合部位,然後切斷了我們的補給線路。
以城防的消耗,我們的庫存隻能堅持三天,沒有援助,九号段城牆會很快淪陷,三号星球的戰局極不樂觀。”
“那你怎麽不放棄城防呢?我們還有二十萬聯軍,撤到安全區域,多少能夠保存一些血脈。”
抿了抿嘴,娜娅雪這一次沒有堅持,但她提出了自已的觀點:“我之所以誤認爲你帶來了援助,是因爲在攻城的異形當中,我們發現了一些奧秘,部分蟲子早就受傷了,而且挺重。
向我們發動進攻的蟲子全部來自北方,它們是從三号星球的北極點降落下來的,那裏的空域被異形控制。
之前我們向空間站指揮部彙報了這個情況,但上面答複,他們與異形一直就在我們的上空作戰,一直不能攻擊到北方空域,所以我認爲,這些蟲子是在地面上受傷的,我們的援軍偷襲了它們。”
“有這樣的情況?能帶我去看看那些蟲子嗎?”
張斌輝的眉頭皺了起來:既然太空部隊攻擊不過去,那異形就隻可能是在地面受的傷,但這不太可能啊?
三号星球的北緯三十度以北完全在異形的控制之下,就算我們的部隊曾經迫近到了極爲接近的位置,但終究是功虧一篑,因爲那裏蟲子的密度太高了。
一隻人類的支援部隊突擊到達那裏?這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因爲孤軍深入,隻會被異形蟲潮所淹沒,最關鍵的是,這在戰術上也于理不合。
但娜娅雪偏偏就證明了這一切。
那種已受傷異形的屍體不少,就堆在城牆之下,它們不僅受傷,而且有的傷勢還極其嚴重,有的蟲子根本是勉力爬到了這裏,然後就力竭死在了城頭之下。
用狼牙棒撩開了蟲子的屍體堆,裏面散發出了極其惡心的味道,大量的黏液流淌了下來,然後在空中留下了條條銀絲。
在屍體堆的底下,張斌輝找到了幾具較爲完整的異形屍體。它們果如娜娅雪所言,這些蟲子根本就是自已死的,身上沒有任何戰鬥留下的傷害。
在這幾隻蟲子的身上,它們的後腹部位,或者是身體的側面,被十分圓潤地切掉了一片,然後裏面的内髒流了出來,傷口在身體上面留下了一道光滑的弧度。
好眼熟,不止是張斌輝,就連玲豆豆都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這樣的傷口在哪裏見過,這絕對不是人類武器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