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造型有些古怪奇異的環刀看樣子倒不像是凡品,而且那剛才刺破自己手掌心之後,竟然讓自己和這柄刀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煞是奇妙。
隻不過現在自己元力玄氣未複,持握這柄刀當然沒問題,但若是想要使将起來,恐怕還有些吃力。
想到這裏江烽又看了看,看不出這柄刀的材質是什麽,非銅非鐵,倒像是某種合金鑄鍛而成,而這種造型風格,也不像魏晉以來的風格,倒有些相似先秦時候的匠作。
前面傳來一陣聲音打斷了江烽的思緒,現在也不是查看這柄環刀究竟的時候,既然到了洞底,也就該是查探蛟窟有無寶藏的時候了。
一陣光亮傳來,郭嶽率先進入洞窟底部,江烽和張挺緊随而入,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蛟窟底部格外寬大,隻不過仍然是盤曲蜿蜒,猶如一個四通八達的迷宮。
那邊唐君山和劉墉等人已經先下到了洞底,最大處就像是一個廳堂,中間有一個狀如石筍般的圓柱,間隔的空隙有一丈左右,四處都有孔洞向外延伸開來,使得整個地下洞窟都顯得格外奇詭陰森。
火把舉了起來,雖然這處洞穴在地下,而且格外潮濕,但是空氣流通卻不差,火焰忽明忽暗,飄搖不定,顯示出這洞穴底部的來風方向不定。
往東方向的洞穴明顯要比其他三個方向的孔洞大上一圈,如果預料沒錯,那麽那個洞穴應該是險些化龍的青蛟所居,其他三處洞穴要小一圈,應該就是其餘三頭青蛟居所了。
而中間這一處類似于廳堂的洞窟應該就是平素幾頭青蛟溝通親近的地方了。
在确定了整個洞穴中再無其他生物之後,剩下的工作就顯得相對輕松了,無外乎就是搜尋一下幾個洞穴,看看有沒有什麽收獲了。
彙合了的兩群人也就分成了四個組,分别混編,對四個洞窟進行搜索。
剩下江烽幾個人也就在中間這個空洞裏查看。
這個最大的空洞直徑在三丈左右,并不像想象中的完全是泥土構成,而明顯是十分堅固的岩石結構。
這也意味着雖然這上邊的洞穴是江水堆積而成,但是這下邊其實是一處岩石洞穴,青蛟也就應該是生于此。
隻不過随着江水每年将淤泥沖來,慢慢堆積得越來越厚,甚至将洞穴徹底堵塞,而青蛟還不得不用自己的身體來不斷疏通這些洞穴孔道,避免被堵死。
很快搜尋就開始有了成果。
第一批多達十餘枚大小不一的鲛珠被發現了。
青蛟在吞吃了鲛蚌肉後将鲛珠吐了出來,然後放在自己巢穴旁,這種鲛珠自帶淡淡的光彩,可以在黑暗中起到一些照明作用,和夜明珠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勝過夜明珠許多。
夜明珠是礦物形成的圓珠,而這個鲛珠卻是鲛蚌養成的珍珠,但是卻又不同于一般的珍珠,要比珍珠珍貴百倍,其不但具有照明效果,而且更具有提神醒腦、養神聚精的效果,更是美顔潤膚的珍品,巨富人家女性求得一枚貼身而藏,不能說永葆青春,但是也的确能滋養容顔,養生駐顔。
隻是這種鲛蚌生于水底深處崖縫間,極難捕捉到,隻是偶有漁人能夠在打漁時偶爾能撈到這種鲛蚌死後留存下來的鲛珠,所以價格奇高。
緊接着在幾個蛟窟又陸續發現了數十枚鲛珠,這應該算是價值最大的一批财貨,另外像蛟牙等物雖然也算是稀奇,但是價值卻不好計算了。
數十枚鲛珠對于淮右來說可以算是一筆不小的财貨,尤其是那些大若拳頭的鲛珠,價格更是昂貴。
按照張挺的判斷,這等大小的鲛珠在汴梁城裏起碼可以賣到千金一枚,也就是說一枚鲛珠竟然相當于接近萬貫,這豈不是意味着數十枚鲛珠,能換來幾十萬貫錢财?
當然這種計算有些離譜,一來小一些的鲛珠是賣不到這麽高的價格的,二來一下子有這麽多的鲛珠出世,估計價格就會大打折扣。
比如如果隻有一枚鲛珠出世,也許就能賣上千兩黃金,甚至更高,但是如果三枚鲛珠同售,也許就隻值五百金一枚了,如果再多,也許就會變成三百金甚至一百金一枚都有可能。
物以稀爲貴,鲛珠雖然珍貴,但如果數量太多,那價格自然也就要大打折扣了。
但無論如何,這批鲛珠都是一大筆财富,再說了,除了汴梁城這等通都大邑外,也還有諸如洛陽、長安、揚州、江甯、廣州、杭州、太原這等大都市可以販賣,隻要别集中在一時一地插手,這鲛珠的價格就不會太低。
如何來分配這批鲛珠也成了問題,江烽還有些擔心,但是很顯然他小觑了南陽和閩地,他們對鲛珠倒不是很感興趣,但對青蛟卻是格外有意,包括鎮南軍也是如此,這也讓江烽大爲意外,隻能說土豪們的心思他永遠不懂。
最後己方共同協商,南陽方面和閩地方面放棄了鲛珠的分配權,除了之前承諾的贈送其一頭青蛟外,另外再将另外一頭的青蛟蛟皮、蛟筋、蛟腸等物贈送給了南陽和閩地兩方,但是保留了蛟膽、蛟丹。
而淮右軍和鎮南軍的分配就顯得更圓滿。
鍾晗相當會做人,很大方的放棄了鲛珠分配權,鲛珠全數歸淮右,而在青蛟屍體分配上,鎮南軍獲得了兩頭半青蛟的所有,而淮右軍則獲得了那頭自爆丹元的大齡青蛟,算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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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幹人返回了青魚寨,開始療傷和清理收獲。
應該說這一次對淮右軍來說算得上是運氣極好,沒有一人喪命,而且收獲頗豐。
除了經濟上的收益外,更重要的還是這一批武将都經曆了一番非凡的曆練,江烽确信自己已經突破了小天位壁障,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元力玄氣慢慢的積蓄起來。
而像梅況、楊堪等人究竟如何,他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江烽覺得恐怕一樣受益匪淺。
梅況的恢複狀況很快,江烽感覺梅況的情形應該和自己相似,隻不過他的恢複速度沒有自己這麽快,但也應該是突破了小天位壁障,至于楊堪、田春來這些人的受益也不會差多少。
而這批鲛珠的收益,對于财政幾近枯竭的淮右來說,無疑是解決了大問題。
三十多枚鲛珠,根據張挺等人的初略估算,哪怕是按照較低的價格,也能售賣出兩萬金,也就是十六萬貫左右,這對于整個淮右來說,稱得上是一筆實打實的巨款了,要知道當初江烽去大梁和南陽乃至鄂黃尋求支援,也不過就是兩三萬貫就把他打發了,現在驟然就能拿到二十萬貫左右的收入,如何不讓人欣喜若狂?
當然要想一下子将這筆鲛珠變現肯定不可能,驟然出手,能賣到十萬貫就算是不錯了,但如果能夠分散地點分階段初步出手,尤其是通過有過硬的渠道能賣到各地,自然就能得到一個滿意的價格。
江烽也知道這一次鎮南軍這般大方肯定有其他原因,甚至他也能揣摩到一些鍾晗的想法。
鎮南軍久欲對江饒動手,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吳地内亂在即,肯定要借此機會下手,但恐怕又有些擔心吳地的局面未必能按照他們設想的那樣變化,所以才會這樣不遺餘力的讨好自己,希望能夠在局勢有變不符合他們意圖時,請淮右幫助策應支持一番。
不過這對淮右來說并非什麽壞事。
出兵吳地是江烽既定的戰略,之前之所以一直遲遲沒有拿定主意,就是擔心壽州的局面尚未徹底穩定。
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磨合,江烽對掌握壽州局面已經越來越有信心,尤其是經曆了這一次曆練之後,江烽相信以梅況和田春來爲首的梅田兩家應該更加牢固的綁上了淮右這輛戰車上,未來吳地一旦亂起,壽州就可以作爲出兵吳地的跳闆和橋頭堡。
而侯晨出使舒州,又迫使舒州簽訂了城下之盟,還可以利用舒州之力來作爲助力,舒州和江州隻有一江之隔,屆時亦可通過舒州來爲鎮南軍這邊作以策應。
可以說現在淮右局面一片大好,當王邈遊說成功的河朔兵馬返回淮右時,那就是萬事俱備之際,隻待吳地内亂一起,淮右大軍便可直出,取濠州也好,攻廬州也好,一切皆可根據形勢變化而定。
當然,這是一個最理想的設想,王邈帶河朔兵馬入淮右,要将這支兵馬并入淮右,也會有一個過程,而且河朔兵馬,素來桀骜,其忠誠度也遠非本土士卒可比,要想讓這支軍隊徹底歸屬于自己,也還得下大功夫。
不過江烽還是很有信心,隻要入了淮右,哪怕是百煉精鋼,也得要讓他化爲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