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烽同樣是嘴角溢血,有些不太自然的揉了揉自己兩肋,舒活了一下身體,這才舉起雙手,苦笑着道:“郭兄這金剛不壞體太過兇悍,反震之力某都有些吃不消了,看看某的雙拳,都有些紅腫了,甚至還有骨折呢,這兩邊肋骨都有了骨裂,郭兄是不是有特效傷藥借某一用呢?”
郭泰被江烽這有些自我解嘲的玩笑話逗得一樂,也是有些得意。
開玩笑,金剛不壞體若真是隻能護體而無反震對方元力玄氣之功,還叫金剛不壞體?那不就和金鍾罩鐵布衫這等尋常外家橫練功夫一樣了。
他祖父郭言當年就曾經在與秦賊大戰時,硬生生用反震之力将對方一員悍将震得内腑俱裂,回去之後傷重而亡。
郭泰忍不住朗聲大笑,疾步走過來,攬住江烽的肩膀,“江兄果然是個暢快人,你這個朋友,郭某交定了!”
被郭泰這一攬,江烽忍不住龇牙咧嘴。
這肋部的傷還真不是假的,骨裂雖然不嚴重,但是卻難免會有些影響,好在這種細微的骨裂,治療和處理方式都比較簡單,能夠臨時處理不至于影響太大,但若是長久不治,那就會成爲大患了。
“江某心有同感,不管日後如何,郭兄都是江某的朋友!”
在場的衆人這個時候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内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也隻有真正的武者,才能從最後的連續幾擊中看出端倪來。
郭泰的金剛不壞體之功顯然沒有能夠抵擋住江烽的進攻,這簡直有些駭人聽聞。
金剛不壞體之功非天境之上不能修煉,但是隻要練至第一重,尋常刀劍便已經難以傷及了,更不用說拳腳之力了,而練至第二重,那便是玄氣元力都難以傷及,非寶刀名劍不能傷,而練至第三重,據說就已經是真正金剛不壞體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非天殛不能傷。
但即便是郭言也隻堪堪練至第二重,郭氏一族中至今也隻有郭言練到過第二重,第三重是一個什麽樣的境況也無人得知。
但是現在郭泰的金剛不壞體之功竟然被這個據說連天境都尚未踏入的家夥給擊破了,哪怕郭泰的金剛不壞體之功隻是第一層重,但這是被對方赤手破功啊!
看着郭泰和江烽親熱的把臂論交,楊堪望向江烽的神色中驚訝中俨然帶了幾分困惑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
要說自己的眼光有誤,楊堪也覺得有可能,自己的氣機感應也隻能大概确定江烽的水準就在天境上下波動,但是他還是覺得對方應該還沒有突破天境那層壁障,因爲突破天境之後的氣機感應完全不同。
即便是自己的氣機感應出現了差池,江烽真的是突破了天境,但是面對三年前就已經突破天境并開始修煉金剛不壞體之功的郭泰,對方竟然能赤手擊破郭泰的金剛不壞體之功,就太讓人無法置信了。
哪怕這就是發生在自己面前的事實,楊堪還是覺得無法置信。
郭氏一族的金剛不壞體之功威力如何楊堪自己是有體會的,郭泰在金剛不壞體之功的修煉上所花心血不可謂不深,隻是金剛不壞體之功修煉太難,郭泰苦修三年也隻是堪堪達到第一重的入門境界,但即便是這樣,楊堪也沒有把握赤手空拳擊破對方的這第一重金剛不壞體。
難道說這江烽已經達到了天境初階的養息期境界,這不可能!
原本還想再讓其他人來試一試的楊堪覺得沒有必要了,這種情況下,以天境初階靜息期的水準再要去切磋恐怕都是自取其辱了,這一仗他要親自上!
雖說是抱着切磋之心二來,但是當對方以赤手擊敗了以金剛不壞體護體的郭泰之後,楊堪就知道這一戰就不能再真的抱着純粹的切磋交流了。
郭泰可以敗,但他楊堪不能!
他楊堪代表着廣勝軍這個群體,哪怕他不會去固始,但是下邊一幫有意去固始混個出身的兄弟們卻需要自己來爲他們撐起這個場面,否則他們去了也不會被人重視,這關系到兄弟們日後的身份地位。
“二郎,真沒想到你能擊破小郭的金剛不壞體,我們這群人裏邊,能有這水準的可沒幾個。”楊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深沉的看着江烽,“這一仗,就由你我來如何,你身體怎麽樣?”
江烽也微微點頭,“沒問題,給我一會兒時間,調息一下即可。”
“好,如果不行,我們改天再來也行,這一仗我會用我的冰王戟!”楊堪沒有多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候着江烽表态。
“也好,拳腳活動了一下身體,也該用用刀槍了。”江烽若有深意的道:“這才是我們武人的本分!”
“那好,我等你半個時辰,如何?”楊堪也不多說,無論今日是替江烽揚名,還是替汴梁争輝,亦或是替廣勝争氣,他覺得隻要自己盡了心,那便足矣。
“好。”江烽含笑點頭,“希望七郎的冰王戟不要讓我失望。”
“放心,若是拿不出點兒像樣的東西來,楊某也沒必要在這裏丢人現眼了。”深深的提了一口氣,雙手環抱的楊堪目光湛然,微微一笑道:“總要讓二郎見識一下我們汴梁兒郎的無雙風采!”
“那我就放心了。”江烽神色誠摯,“其實我更希望能夠在固始城頭看到七郎橫掃袁軍的無雙風采。”
楊堪身體微微一震,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江烽一眼,籲了一口氣之後才道:“打完這一戰再說吧,如果二郎真的能讓楊某心動,楊某這條命便賣與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