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固始地理位置更甚于光州。
從這裏發兵東下可以直抵廬州,而沿淮水斜上東北,可直殺壽州城下。
不過在這個時代中,建安戍已經變成了固始縣,地理重要性也遠不如南北朝時代南北争雄那麽重要了,隻是隸屬于光州的一個普通縣而已。
“江都頭,這就是你營區,建制一百人,缺額三十八人,實數六十二人。”
一臉憨厚的壯年漢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實在人,粗大的手掌滿是老繭,手臂粗壯有力,看得出來是個使弄刀槍的好手。
“這一位是你的下屬,齊建,齊隊正,本來還有一個李隊正,不過他因爲身體原因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申請退役了,上邊已經批複同意,所以你這個都暫時缺一個隊正,隻有你臨時代勞了。”憨厚漢子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指揮大人,我這個都爲何缺額如此之多?”江烽一邊和自己那名下屬隊正行禮示意,一邊扭頭問道。
“都頭,不是我們這個都這樣,其他都也都一樣。”齊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漢子,眼睛靈動,身材看起來雖然有些單薄,但是一雙手臂倒也有些力量的模樣。
“啊?”江烽吃了一驚。
“呵呵,江都頭你剛從州城下來,大概還不太清楚我們這邊情況,固始軍滿編二千五,能夠湊齊一千五都很不錯了。我們是州軍可不是牙軍,如何敢于他們相比?就這樣,糧食軍器和其他補給都還差一些,若是真要補齊,那大家就都隻有餓着肚子穿着布衣操練了。”
憨厚男子就是江烽直接上司營指揮賀德才,一個已經在州軍中打滾了十來年的老軍了。
江烽心中又是一凜,他雖然知道州軍情況不好,但是卻沒有想到情況如此之糟糕,但記憶中光山軍似乎也不是如此才是,爲何固始軍情況如此之差?
“指揮大人,我曾經去過光山和樂安,光山軍和樂安軍的情況似乎與我們這邊截然不同。”
“呵呵,江都頭,光山、樂安緊鄰州城,光山軍和樂安軍自然不能與我們偏處一隅的固始軍相提并論。”賀德才搖搖頭。
他對江烽的孤陋寡聞也不以爲意,州裏邊來的人,還真以爲下邊都和上邊一樣呢。
光山樂安兩地緊鄰州府,兩軍實際上更多的是受刺史府直接調配,甚至在很多甲胄武器都是州裏直接調撥,這這偏居一隅的固始軍如何能與其相比?
“但若是州中兵曹要我們集結出戰呢?我們怎麽辦?”江烽緊追問道。
“出戰?出什麽戰?我在這固始軍中也呆了七八年了,也沒見有什麽真的戰事,大不了就是出城去溜達溜達,吓唬吓唬蟊賊罷了。”賀德才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麽似的,目光也有些怅然。
“難道每年兵曹大人不搞點兵演練麽?”江烽不甘的問道。
這可事關自己的性命,就這副德行,真要遇上什麽大事情,那不是真的隻有一跑了之?
“那也容易,去城中鄉下找些人來來充數,實在不行,在抓些人來頂缸,兵曹大人也不會認真清點,隻要人數頂夠就算了事大吉,清點結束放了便是。”賀德才渾不以爲意的道。
江烽有些悲哀,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州軍,難怪自己被提拔爲都頭在張子躍與羅博山眼中都變成一種極重的懲罰,可以想象就是在編的士兵會是怎樣,這樣的軍隊也有戰鬥力?
并不出江烽所料,在編六十二人中,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八人,年輕不足十六歲的十二人,也就是說真正勉強符合條件也就隻有四十二人,而且這四十二人一看就知道不少都是來混飯吃的閑散懶漢。
真正來吃糧當兵的也就隻有三十來人,這就是自己的部下兵士,而且江烽試了試水準,可以說絕大部分都隻能說是普通莊稼漢出身,在軍中荒廢了幾年,無論是個人武力還是作戰配合的技能紀律,都隻能說差強人意。
江烽知道自己面臨一個選擇,活躍于汝洛之地的蟻賊一旦東返必定會選光蔡二州之一最爲攻擊目标,對糧食的渴求讓他們别無選擇,而一旦光州或者蔡州成爲攻擊對象,那麽固始軍出動也是在所難免。
就算是黃蟻軍戰鬥力再差,就算是江烽不太懂軍事,江烽也知道就以自己所處的這樣一支軍隊去上陣也與自殺無異。
那就隻有選擇離開?離開又上哪兒?真的要去長安投靠李家?
附體這個江二郎的靈魂也唯有對光州更熟悉一些,讓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去别處,去适應更加陌生的世界,江烽不認爲自己可以像網絡小說那樣的主角那樣強大到可以随心所欲的駕馭這個世界。
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改變自己所處的這個環境,從自己周圍開始。
“你說的是真的?”賀德才臉上狐疑的神色溢于言表。
“絕無虛言。”江烽也知道用這種方式來說服自己上司太過困難,但他也别無選擇,隻有一試了。
“那可怎麽辦?蟻賊若是來襲,固始城小牆破,就靠我們這點力量,如何能夠抵擋得住?”
賀德才也知道江烽是從刺史府錄事參軍轄下的斥候隊下派而來,隻是他這個層次卻并不清楚刺史府中的真實情形,聽得江烽繪聲繪色的談及了黃蟻賊的動向,話語中直指固始東面壽州、廬州境内蟻賊活動同樣猖獗一事,讓賀德才頓時臉色大變。
“所以我們須得立即采取對策應對才是,否則一旦蟻賊來攻,我們便死無葬身之地。”江烽一臉焦急。
“這,我們恐怕需要向虞侯大人報告才行。”賀德才本身并無太多魄力,能力也隻能算一般,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老實,對江烽的說服并沒有多少抵抗力,遲疑的道。
“那我們還等什麽?”江烽迫不及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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