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城是蘇恪在俗世的對手,而且在目前階段還是最大的對手,一不小心,他就會被他狠狠咬上一口。
這時候,他發現了霍炎城的秘密,有了将之徹底扳倒的機會,蘇恪自然不會放過。
他決定循着這數據線一探究竟。
不過這一次的事情明顯沒那麽簡單,他很快就遇到了阻礙,剛剛往前進了一段時間,蘇恪心中忽然巨震,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危機感,似乎被人窺視一般
他心中一驚:‘天庭到底不是尋常地,其中必有可怕的隐藏高手坐鎮,是我太輕敵了!’
天庭是《道》的正統管理者,手中掌握着至高無上的遊戲管理員權限,其大本營無比堅固,這是經過無數事實考驗的。
比如,遊戲時間的五百多年前,曾有一大賊,借猴身修煉成妖王,他出頭,聯合六大妖王大鬧天庭,試圖強行奪取《道》的控制權,但最終,這猴妖被打落凡間,永世不得翻身。
當然,這猴妖最終有沒有完蛋,沒人知道,這事成了一個謎。
從中就可以看出天庭的強大,包括猴妖在内的七大妖王攻擊天庭,最終卻被形容成大鬧天庭,僅僅隻是是鬧天庭,離颠覆還差得很遠呢。
面對如此深不可測的地方,蘇恪本不該如此大意的,但他最近開慧眼觀察世界,從來未被人覺察過,久而久之,就有些疏忽了。
此時,他一感覺到危險,心神立即就毫不猶豫地就收回去,退回凡間。
‘既然我被發現,之後必然有天兵天将來查,那那條數據鏈十有八九會被發現,我且在凡間看着。’蘇恪心神電閃,瞬間就明白,他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
天庭,在他離開後不過一秒,他呆的地方就出現個模糊的影子,這影子在蘇恪消失的地方來回找尋了數遍,似乎有些困惑,随後他身影忽然頓住,目光看向了那條隐約的數據鏈。
‘咦,這是。。。。。’這影子似乎很驚訝,順着數據鏈一路追蹤了下去。
蘇恪卻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他的心神回到帳篷後,原本是想繼續觀察霍炎城的反應,但他忽然發現,他的身體一直在向他傳送的示警信号不見了。
‘難道是肉身要崩潰的征兆?’蘇恪有些心驚。
他的心神不敢冒然進入身體探查,因爲此時身體内可能翻江倒海,萬一冒然進入,劇痛可能在一瞬間将他淹沒。
爲了安全起見,他由外而内地看自己身體的外形,從外形上,他大概能推斷出體内的情況。
這一看,蘇恪小小吃了一驚,他的身體完好無損,表皮沒有龜裂,也沒有出現失去生氣光澤的情況,反倒是變得越發細膩,皮膚上幾乎看不到什麽毛孔,猛地一看,竟然出現了類似白瓷一般的光澤。
再看他表現出的命格氣運,外圍那些散亂無序的紅色氣運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隻剩下中心一片金黃之氣。
‘似乎情況極好。’蘇恪心中一喜,他的心神開始小心翼翼地沒入身體。
身體的痛苦已經消失不見了,體内的截氣大法已經自動停止了運轉,蘇恪沉下心神,再細細感覺自己的身體。
‘前所未有的舒适,這是和天道更進一步的融合的緣故嗎?我的力量又變強了,至少提升了半成。嗯?體内還多了一股力量,這不是五行之力,也不入陰陽,這是難道就是所謂的法力嗎!”
蘇恪心中一喜,越發細緻地去感知。
‘這股力量非常弱,非常奇特,它是透明的,就像是水一般,彌漫在我的肉體之中,但它權限很高,我體内的血氣根本沒法影響它的運行軌迹,肉身物質更加沒法影響。唯一能夠約束它的,隻有我的心神。且讓我看看它的用處。’
按照天機卷描述,法力,和五行陰陽之力有本質的區别,真要強行描述的話,應該說這是世界權限的具現化,它不爲天庭所覺,非常隐秘,妙用無窮。
譬如蛇妖白素,她體内的****之力,屬陰,水性,其本質和凡人體内的血氣是類似的東西,同屬于五行之力的一種,隻不過更加強大,大大突破了凡人的極限,以至于這****之力可以發出體外十幾米傷人。
但這****之力傷人的極限也就是十幾米罷了,更遠就無能爲力。
換個說法就是,蛇妖,其實隻是一個超大号的宗師級高手罷了。
但法力卻完全不同,它超脫五行陰陽的範圍,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存在。
法力生出,蘇恪就感到自己心中一動,卻是《人之卷》上迷霧又消散了不少,心神退出慧眼狀态,沉入細細觀看,其中現出了一個術。
這個術和以前蘇恪學習過的術都不一樣,這個術,是法術,即通過法力才能發動的術!
“法術:觀海。”
‘地氣流轉,其廣如海,海中有流,暗改其勢,福地兇煞,全在一心。’
蘇恪看的一怔:‘這不是所謂的風水術嗎?怎麽還需要用高深的法力來發動?’
他心中不解,不過這不要緊,試一試就明白了。
這個觀海術的發動很簡單,人之卷上也說的很明白,隻要有法力,按部就班就可發動。
運轉法術的前提,還是要睜開慧眼,對這點,蘇恪已經駕輕就熟,他沉浸心神,重新進入鏡心通明狀态,眼前頓時一亮,多姿多彩的世界頓時還原成了最原始的數據。
慧眼的功能是‘查’,查世界之奧妙規律,這應該是所有法術都需要的預備工作,随後就是‘改’,改就是各種法術的應用範疇了。
蘇恪當前唯一會的需要法力發動的術就是觀海,他按照人之卷解說,開始下一步。
慧眼的視野擴展出去,擴散到了整個大營所在的山谷後,仍舊不停,一直将大營周圍十裏地全部覆蓋,這才停住。
慧眼從上到下的俯瞰,頓時,方圓十裏地内的地氣流轉平面圖就出現在了蘇恪的腦海之中。
地氣,是在大地表層流轉的各種能量的總稱,白色屬金、黃色屬土、黑色屬水、青色屬木、紅色屬火,這五行能量在地氣中全都存在,按照一定的比例混雜在一起。
五色混合之後,自然而然就顯出了黑色,所以地氣總體來看是黑灰色的。
這些五行之氣,相生相克,有時融合,有時又相互分離,形成一條條的暗流,也就是觀海術中所謂的‘洋流’,洋流有聚有分,改動這些分聚的情況,就會形成對居住者有利或者有害的環境。
有利的自然就是福地,有害的就是兇煞邪地了。
蘇恪用慧眼觀察地氣,同時也在觀察大将軍霍炎城。
這家夥是他現在前進的絆腳石,自然是要首先搬開,這觀海之術的第一次使用,自然就應在這人身上了。
霍炎城這人的肉身,甲戊年生,山頭火命,炎城是他的命,炎字,火上加火,原本應當是取熱火烹油,熱火朝天,想要一飛沖天之意,可惜這人雖有外力輔助,但本身才具不足,更加上時運不濟,到了五十有六,雖然也成就了威武大将軍的官職,但幾乎已經到頂了。
這樣的火命已經是強弩之末,最好克制,隻要引水澆火,這個霍炎城就得完蛋!
蘇恪心中一動,法力随他心意,從他身體湧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瞬移速度,一下就到了軍營附近山林的一處山澗旁。
‘這作用距離已經超過五裏地了,怎麽會這麽遠?’蘇恪有些吃驚,但他随即就想:‘法力作用範圍的極限到底在哪呢?’
這麽一想,蘇恪立即就開始試驗,他的慧眼最遠可以看出百裏,他就一直往遠處看,一直到百裏的極限。
在這裏,他再次看到了一處溪流。
‘引水澆火,我引這裏的水行不行呢?’
蘇恪如此想着,然後開始運轉觀海術,事實讓他又驚又喜,法力依舊在瞬間到達,然後開始作用于溪流,接引水汽。
不過,這裏離大營實在有些遠了,雖然法力能接引水汽,但将這些水汽引回大營,卻不太現實,半途之中,水汽就消耗殆盡了。
這又讓蘇恪發現了法力的一個特點,它沒有具體的作用範圍,慧眼看到哪裏,它就能作用到哪裏,而且還是瞬間作用。
也就是說,法力在空間上是沒有界限的,真正的界限在于施法者心神的強弱。
蘇恪忽然突發奇想:‘慧眼可看過去、現在、未來,那我的法力能不能在時間上也沒有界限呢?’
這想法實在讓人瞠目結舌,如果真能做到,那法力就太恐怖了,蘇恪有心想試驗,不過卻苦思冥想一番之後,他放棄了。
‘雖有心,但不得其門而入也。’他對法力、法術的了解還是太過淺薄了,沒法做這方面的實踐。
不過就算如此,蘇恪對法力也已經相當的滿意了。
他的心神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山澗。
山澗自然是水汽氤氲之地,其中水氣充足,法力湧至,其中一部分水氣頓時就被引導,這股水汽先是入地潛行,稍過一會兒,又重新噴出地面,這地面卻正是霍炎城的帳篷。
水氣很淡,很難被人察覺,尋常人身處其中,隻會感覺稍稍陰涼,軍人陽氣旺,在其中呆上一會兒,也不會傷身,但若是長久居于其中,尤其是在這裏睡覺,那就要出大問題。
人體醒着的時候,體内血氣舒張,充塞體表,稱爲衛氣,它保護着人體不受外邪入侵,但人一睡覺,心神收斂,血氣也跟着收斂,衛氣就大大減弱,身體就極容易被外邪入侵。
這是很明顯的迹象,諸位看官仔細想想,同樣的室内溫度,醒着的時候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冷,但是一旦睡着了,就必須蓋上被子才行,不然極容易感冒,這就是血氣收斂,衛氣減弱的緣故。
現在,蘇恪用法力引導周遭水氣從霍炎城帳篷中噴出,如果霍炎城是水命,這下或許還能稍稍适應,問題不大,偏生他是火命,年紀已經五十有六,被這麽來抽冷子來上一下,估計連命火都要被澆滅。
引導完地氣,蘇恪又小心翼翼将修飾地氣流動情況,直到确定毫無人爲修改痕迹了,這才完全放心。
一切完畢,蘇恪停止了觀海術,收回了心神。
這時候再看自己身體,法力卻依舊存在,比之剛才,不多一分,不少一絲,似乎沒有任何使用的痕迹。
‘權限具現的力量果然非同凡響,和普通力量完全不同。這法力隻限制一次操控數據的多寡,卻不限制使用次數,真是不錯啊。’
這也是法力和普通力量的本質區别。
蘇恪體内的這些法力,能夠讓蘇恪輕松調動遊戲數據,調動的數據總量不算多,估計一次隻能調動十噸水的程度。
但蘇恪以這十噸水爲杠杆,結合‘喚風術’原理,卻能撬動方圓十裏的水氣運轉,這就是法力的妙用了。
‘幽冥黃泉那白衣女子,能讓周圍數百裏之内成爲福地,一次調動的數據,估計得有莽山山脈那麽多了吧?這樣的大法力,我目前隻能仰望啊!’
蘇恪再一次想起了那個發誓在幽冥爲衆生解脫的白衣女子,心中敬畏更深了一層。
因爲更了解,所以更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