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喝彩聲從大營内傳來:“好好武功”
衆軍士對這聲音極其熟悉,聞言立即轉頭,品秩低的軍士立即單膝跪地,品秩高的武官則都抱拳行禮,連性格狂傲的羅老虎也是一臉的恭敬。
衆人齊聲道:“大将軍”
喝彩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将軍霍炎城。
大營内部,走出一個老将,須發花白,虎目獅鼻,身穿烏光鱗子甲,腰配天子劍,龍行虎步,等到了大營門後,他轉目四顧,目光凜然生威,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蘇恪無意挑戰他的地位,見到他目光看來,也垂下了眼眸,這似乎讓霍炎城很是滿意,他擡手對軍士道:“諸位都起來吧。”
等衆位軍士都起身,霍炎城看向蘇恪,笑眯眯地道:“少年宗師,真是天賦英才,你一路護送糧隊,還斬殺了蠻子頭領,實是大功。聽郭都尉說,你有意投軍,可有此事”
他是軍中統帥,在蘇恪和羅老虎比武的時候,軍中耳目自然早已經向他通報了事情前後經過。
這個大将軍說話的時候,蘇恪也在觀察對方。
首先看對方的命格之氣。
這個霍炎誠是鎮西大将軍,這是正二品,已經是武将極緻,他身上還有男爵之位,他的命格之氣遠超常人,在蘇恪眼中,純青一片,中心更有凝聚紫氣豎與其上,實在是大富大貴的命格。
唯一可惜的是,這人年紀有些大了,已經五十有六,武功也不怎麽樣,也就二流水平,這輩子就算是能再進一步,也進不了多少了,想謀反化龍坐天下,那基本沒可能。
不過,回想之前在山谷中看到的襲殺欽差之事,蘇恪心中有些疑惑:看糧隊的情況,這軍營糧草僅供三月之需,襲殺欽差之事終究瞞不長久,一旦暴露,糧草斷絕,這軍營至少五萬人,難道還能各個死心塌地地跟着這個大将軍賣命
或許這人留有後路吧,但這事暫時與我無關,我是來養望聚氣的。我且在一邊靜觀。
想明白了自己的态度,蘇恪便抱拳回答:“确有此事。誠遊曆四方,見兵亂所過之處,百姓皆苦不堪言。聞聽大将軍鎮守莽山,便生投軍之念,略盡綿薄之力。”
“說的好俠之大者,爲國爲民。汝雖年少,但武功絕頂,又立有大功。近些日子,軍情緩和,軍士多在休整。這樣,吾便提你爲軍中教頭,教習軍士武功,如何”
教習武藝的教頭,名義上是發揮蘇恪特長,但沒有絲毫實權,更不能帶兵上陣,就是一虛職。
不過一軍的教頭,名聲還是很好聽的,蘇恪就抱拳:“全憑大将軍安排。”
霍炎誠撫須微笑,對一旁的羅老虎道:“汝二人剛剛切磋了一場,所謂不打不相識,汝便領這位蘇小哥去後營歇息去吧。”
“是,大将軍。”在霍炎城面前,羅老虎溫順地和一隻貓兒似的。
“蘇兄弟,随吾過來。”
羅老虎對蘇恪招了招手,轉身朝大營内走去。
蘇恪對大将軍抱拳一禮,又對郭濤一抱拳,說道:“如此,我便去了。”
說完,他就跟在羅老虎身後一路走去,營地很大,很深,方圓至少三裏地。
蘇恪發現,羅老虎竟是個話痨,一路上話就沒停過。而且這一路沒有旁人,他也放開了,說話也不再文绉绉,口氣變得十分随意。
“蘇兄弟,你這武功是怎麽練的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麽就能厲害成這樣是不是日夜苦練不停”這是他最想不通的一點,人練武時間是有限的,他日夜苦練至今,也隻是剛剛摸到宗師的邊,但這人看起來比他年輕十歲,竟然成就了宗師之境,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蘇恪笑笑:“花的功夫并不算多。幸賴名師指點,讓我走對了方向。”
“哦。”羅老虎半信半疑,他的價值觀裏,武功好,就要花大功夫,蘇恪說他沒有苦練,他便以爲他不肯說,也就不再問。
沉默一會兒,他又開口:“哎,蘇兄弟,我和你說,你殺的那個蠻子頭領估計身份挺高。郭濤說他竟然帶三十多個護衛,還帶了個神箭手,身上更穿黑藤甲,這說不定是個部落酋長的兒子,指不定還是個嗣子。”
聽到這裏,蘇恪心中一動,問道:“我猜也是如此。不過我對山蠻子情況并不了解,羅将軍可否爲我解惑”
羅老虎大手一揮,笑道:“這是自然。”
他開始爲蘇恪詳細解說莽山内的情況,從他口中,蘇恪知道山蠻子内部有許多部落,這些部落相互,平日裏時常會發生沖突。
這樣分散的力量,對大魏自然造不成任何威脅,但五年前,情況卻出現了變化。莽山内有一個叫黑摩羯的部落,其中出了個魔羯王,其本身是超一流的高手,更兼天生神力,軍營裏要三大猛将練手才能與之抗衡。他治理部落更是英明神武,硬是将那個所有部族統合在了一起,共同往東劫掠大魏。
這才有了之後霍大将軍奉旨征讨山蠻子的事。
将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通,羅老虎笑道:“其實山蠻子人數并不多,連着老弱婦孺加起來,不過五十萬,可戰之兵最多十萬,精兵不超一萬,且缺少鐵器,能到現在這個程度,多是依靠了莽山地利。”
蘇恪點頭,将這些消息記在心裏,以備後用。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大營西邊,這裏是士兵休息的營房,羅老虎給蘇恪找了一間單獨的帳篷,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教頭這是什麽官。如今乃是戰時,軍士閑時都在養精蓄銳,可沒空操練。不過想來大将軍會爲你安排,我就不操心了。”
這番話讓蘇恪心中一怔,随後就笑:“多謝羅将軍領路了。”
“哦,還有,軍中法度森嚴,無事也不要胡亂行走,以免闖了禁地,平白惹下禍事。”羅老虎又鄭重囑咐。
“明白了。”
羅老虎便對蘇恪抱拳一禮:“保重。”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留下蘇恪一人孤零零地呆在帳篷門口。
“我就這麽被閑置了”蘇恪心中苦笑。
“是擔心我武功太高不好管束還是另有隐情呢”蘇恪陷入沉思,敏銳的知覺讓他隐隐感覺到,霍炎城似乎對他有一種忌憚。
是什麽呢蘇恪心中不由轉到了之前在山谷谷口看到的那一幕上,心微微下沉,感覺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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